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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回老家，到曾经读过的高中门口溜达了一下，因为寒假封校，进不去，只能隔门眺望，对那个园子里的一楼一木很是怀念。回湖南后不久恰逢一个高中同学来湘出差，他乡遇故友，我们都特别高兴，晚上住在一起好好聊了一回。 此前我隐约听到我们高三班主任去了厦门，我就问同学为什么周老师离开了一中？他告诉我，不光教语文的班主任离开了，教数学的，教英语的等等一大批一中的中坚力量都早已离开，很多都已经去宁波、厦门等发达地区任教了，一中的老面孔已经不多了。 我问他这些老师出走的原因，他说，这一批老师教学水平高，而宁波、厦门的私立学校给得起高工资，那里环境又好，最初一个老师过去立稳脚跟后，就把其他有水平的老师大量引荐过去了，如今的一中不比当年，教学质量已经差很多了。 我突然觉得伤感，伤感的不是那个学校教学质量的下降，而是那个安放着我三年青春的园子里故人已经越来越少，我所思念的，是那个园子，更是那些人，那些把我送进大学校门的老师。印象中他们很敬业、很严谨、很辛苦，班主任更是从早晨六点多跟我们到晚上十点。那个时候我们都好崇拜他们，觉得他们很牛，这些年也一直怀念着他们，觉得回母校了应该去看看他们。 我以为他们都会在那里干到退休，因为在我们市，一中已经是最好的中学，多少人想尽了办法要进一中而不得，他们却已经是一中的名师，房子好地位高收入好，人生已经很不错了。然而，他们却早已追逐新的生活去了。 和同事在上班的路上说起目前工作的无聊，她说她从来都想努力地去做好，不为别的，就为提高自己，免得整天混日子，把自己混残了，如果有一天失业了没饭吃，那可怎么办？所以要有一个理念：“不为工资而工作，要为自己而工作，”不能因为工资少环境差就不好好工作，乘着年轻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有本事的人任何时候都有出路。 我突然就又想起了我那帮高中老师。 那帮老师在他们三四十岁的时候离开落后的西部去了发达的东部，让他们的人生有此转折的机遇来自于他们十年如一日不断地提升自我，平凡的岗位辛苦的工作低廉的薪水没有成为他们抱怨的理由，或者本城最好的高中相对优越的环境也没有让他们失去追求更美好生活的动力，他们居安思危寻找机会改变人生，终于让自己的人生与身边的大部分人不相同。对于他们，当年我崇拜，现在我钦佩并理解，我诚挚地祝福他们！ 这是一篇2013年的文章，当年有高中同班同学看到这篇文章，对我的观点提出异议，说虽然有能力的老师有追求更好待遇的权利，但当地的老师更应该有坚守下来推动当地教育的责任和担当，如果西部落后地区的人才都孔雀东南飞了，当地的教育、当地的孩子都怎么办？要看到有一些优秀的老师走了，但还有一些同样优秀甚至更加优秀的老师选择了坚守，他们把自己的才华和青春奉献给了当地的教育，对于这些老师我们更应该尊重、敬佩。 没错，我们一定要对留下来的老师表达崇高的敬意，要感谢他们心中还有当地的孩子。 但我要说的是那些并没有这么伟大的情怀，只是希望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更好的人，这样的人只要不干坏事，也不应该被谴责，实际上我们大部分人都属于这一类。这类人，当现状并不好的时候，该怎么面对？ 我想起初中时的一个老师。据说是什么牛大学毕业的，因为参与了89年中的那场学*潮，被发配到我们乡下中学。这老师破罐子破摔，上课牢骚满腹，基本不讲课，尽给我们这帮十二三岁的孩子说一些愤世嫉俗的社会阴暗面，结果我的初中数学学得一塌糊涂，他自己也没有上升的机会。 高中时的政治老师据说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据说也是那个原因被发配到我们一中。那个老师被所有人称为“小神童”，教学水平那真叫高，反正高中学得那点政治，不但高考能考高分，考研也没有问题，不知道这个老师是否也已经离开了一中。 当时咋咋呼呼听起来了不得的那个老师，一个小领导，努力向权力靠拢，课程教得一塌糊涂，但在那个时候他把我们一帮学生忽悠得一愣一愣，大家把他崇拜得要死。现在想想，一个老师需要怎样的不学无术和没有脑子才能把教了十多年的课程教得烂到那个程度？可能他也是觉得自己水平不行，所以想尽办法当领导吧。反正没有水平就钻营着去当领导是我们国家的基本潜规则。当格局稳固不变的时候，小圈子里的领导看起来威武得不得了，可是放大了看，比如高中这些有才的老师离开一中，离开那个市那个省，要凭本事吃饭的时候，没本事的小领导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各个地方各个部门最不缺的就是领导，小领导的机会恐怕没有高水平的干将那么多。 昨晚听俞敏洪的演讲，他说不要以你的现状来判定你的未来，人生是一场延续几十年的马拉松，谁能最后胜出只有时间来回答。我想，可不可以理解为“人生无常”，你无法准确地预测未来，你所能做的就是干好手头的工作，在干好工作的过程中提升自己，并且为未来做好准备。就像前通用汽车总裁理查德.瓦格纳2007年在杜克大学演讲时说的那样：“不要过度规划你的生活，虽然规划未来很重要，但万事皆在变动，无法预料的各种机遇将不断出现在你面前。因此，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当机会出现时，保持一颗开放的心。” ----- 杨昇2013年5月1日旧作 杨昇原创美文推荐（直接点击可阅读）： 《幸福何时来敲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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