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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望路上看风景 

 老沈阅览 2020-03-01
            孟大鸣

希望路260弄,是儿子孟可的新家,也是我近期写在稿子末尾的通信地址。260弄是一个新楼盘,在院内转圈,十分钟回到原点。

260弄的南大门面向希望路。北面是伊犁路,西面是裕民南路。伊犁路两旁的银杏树,从春到秋,都有各自的景色。裕民路上没有养眼的风景,却是我泡图书馆的必由之路。或许是我一直生活在三线城市的缘故,脑子里有了一幅固定的灰尘四起、拥挤不堪的城市画面,所以,当我走在这两条路上时,就像当初从农村到那个三线城市,仿佛一步就跨入了天堂。路面如一面黑色的镜子,泡一个星期图书馆,才擦拭了一次鞋面,最后布和鞋面都保持了各自的本色。

如果把伊犁路、裕民路、希望路比作三个美女,对前两个我只是欣赏,她们的美已经固定在我的眼睛了,而希望路则是一个等待女大十八变的丑小鸭。她的变化,她的未来,自从我住进260弄就和我发生了牵挂。那种牵挂不是在眼睛里,而是在心中。

我常在希望路上行走,不是因为迫于生活或者非要从这条路上到达某个目的地,是好奇心,控制不住双腿的行为。

希望路两旁的人行道还没从机动车道上独立出来;灰尘在水泥路面上疯狂地生长,遇风起舞。刚入秋的某个清晨五点半,我在希望路上溜达,远远地两个灰团朝我滚过来,两个清洁工在灰团里若隐若现。如果没有嘉定新城作依托,我会误认为希望路是某个乡村的一条豪华大道。路两边被水泥围墙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方块。围墙里面除了杂草,就是自生自长的乔木,青色的枝条漫溢到了围墙外面。即使是同一棵树,树叶与树叶之间对阳光的竞争也寸步不让,它们从围墙里面一路争夺到外面,反倒成就了希望路上一种自然态的风景。

沪宜公路和希望路口,有一个城楼式的大门,上书“上海希望城”,左右各挂一块牌子,工业开发区和高科技园区。两旁各有一座威猛的石狮子。按传统文化,大门口立石狮子是有讲究的,我虽不懂这种讲究,但是我从这对石狮子身上可以推测出希望城在当地各级政府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通过这对石狮子看出了他们对加快科技创新、经济增长顺风顺水的美好愿景。

260弄对面那块圈在围墙里的地,在希望路东段从面积上说应算老大哥,至少是之一。我无法目测判断那些围墙里的大小,我只能用模糊的方式表达,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想象,相反,有可能让想象的翅膀张得更开。

对面围墙朝希望路开了一个口,有一扇和围墙颜色相近的木门在我的眼睛里从未开过;某建筑公司项目部的牌子积满尘土,我无法分辨它在这里站立的时间。越过围墙能看到工房的蓝色屋顶。除了屋顶,我的眼睛仍然只能看到一些杂乱无章的绿色枝条。这个围墙里将长出一个什么庞然大物?偶尔听到里面挖土机的嗡嗡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是从地底下十米传上来的。我没有建筑专业的知识,不知道这个高楼要挖多深的基脚,但我可以想象这栋楼至少是三十层的写字楼,或许这楼就是一个高科技的孵化器。这不是新名词,但,我是前几年在一家高新科技孵化器公司采访时才听说并弄明白的,这只能说明我对这个行业的隔膜而造成的无知。我之所以想象这围墙里将会是一个孵化器,根据就是那块高新科技园的招牌。我想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培养一批高新科技企业,而且是为当今我们耳熟能详的世界级的巨无霸般的高科技企业培养一批竞争对手,遂使这栋楼发出照亮世界的光芒,它的意义远远不是我想象的二十层或许三十层,它的高度无法用层级来表达。

我请教度娘后,才发现自己的视野太窄,总是用农业文明的眼光,传统地简单地想象今天和未来的发展变化,甚至还带一点浪漫主义色彩。在导航的指引下,我沿着希望路从东往西漫步,根据围墙里面积大小,揣测希望商务大厦将落户在哪个围墙里。在我的想象中,希望路上的每个围墙里,都将是一栋希望大厦。其实,我不愿意过多地去想象有多少楼房,或多高的楼房这些外在的繁华,尽管外在的繁华有时也能映照内在世界,但总怕掉进名不副实的井里。

希望路将会是遍地黄金,一个快和繁忙的世界。我仿佛看到,那些世界级的大企业,以及掌管那些企业的风流人物,在此用高新科技指点江山,引领未来的气势和魄力。我也看到一批批借助高科技的淘金者,内心的焦虑和脸上的喜悦。城市是欲望的滋生地,平地而起的高楼,也把人类的欲望撑成了古时代一片片在大海航行的帆。

不在伊宁路上赏花,宁在希望路溜达吃灰,或许是因为我对希望路的某些期盼,仿佛有个即将实现的预言就要站在我的面前,我要成为看到这预言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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