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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和敌人眼中的贝多芬

 阿里山图书馆 2020-03-02

今天我们很难想象,贝多芬的器乐作品在首演时经常被撕成碎片。我们也很难理解,对于贝多芬同时代的批评家和出版商来说,它们似乎太不和谐了。后人也不禁会问:必须爱贝多芬吗?

        

                                                                       1920年明信片上的贝多芬

贝多芬的交响乐、四重奏和奏鸣曲必须作为神圣的启示来崇拜吗?人们一次又一次地听说他应该是不朽的。只有一个神,他的名字是路德维希·范·贝多芬,两位著名的专栏作家最近宣布。但是,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偶像崇拜?

贝多芬的勇敢的对手、被激怒的死敌——他们对波恩作曲家的批评吹到我们耳边——声音是如此微弱,几乎不存在——你必须用放大镜来寻找他们。“崇拜是一种精神虚弱的状态,...几乎每个人都处于这种精神衰弱的状态”,托马斯·伯恩哈德在其小说《老大师》中如是说。小说中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维也纳音乐评论家,名叫雷格,是伯恩哈德的另一个自我,他总是情绪不佳,对责骂他的同时代人和音乐界充满热情。

1948年,约翰·凯奇John Cage)大胆宣称:“贝多芬错了!”但他的意思与其说是“孤独的革命者”,不如说是暴虐的、不加思考的贝多芬崇拜。

约翰·凯奇表明了立场

约翰·凯奇生于1912年,三十年代住在巴黎;他后来跟阿诺德·勋伯格和亨利·考威尔一起上过课。他还精通东方哲学和印度音乐。1948年,他收到了北卡罗莱纳州黑山学院的邀请,在那里珍惜和照顾“德国音乐”文化遗产。

凯奇借此机会设置了新的口音,并组织了“埃里克·萨蒂业余音乐节”。想必,通过这个音乐节,他想向他的前任老师、移居美国的十二音作曲家阿诺德·勋伯格发出信号:贝多芬和西方音乐已经停止了。

伊甸湖的黑山学院事件在1948年夏天以一场达达主义战斗而告终,在这场战斗中,贝多芬的朋友们向他们的对手投掷维也纳炸肉排,而萨蒂派使用了他们的法国子弹。

然而,凯奇对欧洲音乐传统的背离——主要是对贝多芬作为其主要代表的音乐传统的背离——并非是史无前例的。未来学家马里内蒂在1913年宣布:“离开这里!/贝多芬和瓦格纳已经刺激我们的神经够久了/现在我们享受电车/化油器发动机/汽车和人群尖叫声的巧妙结合!”

“无聊”

在当时年轻的俄罗斯作曲家中也可以观察到某种贝多芬过敏症。例如,亚历山大·斯克里亚宾。1908年1月——在他回俄罗斯的路上——这位“狂喜之诗”和“普罗米修斯”的作曲家在莱比锡呆了几天。他被邀请参加一个四重奏之夜。对他的情妇和后来的妻子塔季亚娜·德·施洛泽尔,他写道:“哦,我在音乐会上听贝多芬、勃拉姆斯和门德尔松多无聊啊!除了你,我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变得多么奇怪!”

贝多芬的同时代人第一次听到了他的作品,情况则完全不同。贝多芬还没有被列入名单。他的音乐绝对是新的,“非常难”,不适合任何现存的风格。当时没有人想到谈论经典。

正如《英雄》交响曲的早期评论所显示的那样,首先要定位自己。“它并不缺少引人注目的优美段落,在这些段落中,人们必须认识到它的创造者充满活力、才华横溢的精神:然而,它常常似乎完全迷失在随机之中。”

“巴洛克和不连贯”

深受欢迎的作曲家和小提琴家路易斯·施波尔的反应却不那么粗鲁,他本人认识、欣赏和钦佩贝多芬。然而,尽管有这么多同情,他还是不明白贝多芬的音乐。对于《第九交响曲》,他写道:“他不断努力创新,不断开拓新的领域,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靠耳朵从错误中拯救出来了。”

“他的作品变得越来越巴洛克、不连贯和不可理解,这是否令人惊讶?有些人认为他们理解它们,并且在这样做的快乐中,将它们远远地提升到他早期的杰作之上。但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我承认我从未对贝多芬的最后作品产生过兴趣。”

               

                                 海涅

“像中国人一样难懂”

贝多芬的晚期作品让他同时代的人感到特别困难。降B大调第13四重奏,作品130是著名的,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特别是“大赋格”使听众困惑,至少根据1826年3月首演后的《音乐杂志》的评论:

                 

“第一、第三和第五乐章是严肃的、阴郁的、神秘的,可能有时也是奇异的、唐突的和反复无常的;第二和第四乐章充满了勇气、快乐和顽皮;但是这位伟大的作曲家很少知道如何找到尺度和目的,尤其是在他最近的作品中,他在这里异常简洁地表达了自己...演奏者不敢解释赋格终曲的含义:对他来说,这是不可理解的,就像中国人一样。”

同样,1841年海因里希·海涅的一篇文章,写于贝多芬去世14年后:“尤其是贝多芬将唯心主义艺术带到外在世界引起了巨大痛苦,对大自然的毁灭让我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并试图躲藏,尽管我的朋友们对此深信不疑。”

“失去声音的幽灵”

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是,贝多芬在他生命的后期变成了聋子,甚至看不见的声音世界对他来说也不再有任何真实感。他的音符只是一种音符的记忆,失去声音的幽灵,他最后的作品在他们的额头上有一个可怕的死亡标记。(Lutetia,1841)

伟大的贝多芬崇拜者西奥多·阿多诺曾经不由自主地回忆道:“贝多芬的一些非常伟大的作品,尤其是序曲,从远处听起来只是蹩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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