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丨疫后数字贸易发展趋势展望

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发现，数字贸易相关产业以其线上化的优势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对助力疫情管控和保障人民生产生活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未来，受此次疫情对需求的激发，智能制造将推动货物贸易数字化交付的提前到来，物流行业将迎来“无人化”数字物流新时代，自由职业和零工经济有望成为数字贸易相关行业的重要用工形式。疫情终将过去，数字贸易的发展步伐则将加快。为促进和引导数字贸易健康发展，我们建议要进一步推动我国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和“走出去”，探索形成适合数字贸易发展的治理体系，积极完善相关国际经贸规则，以数字贸易发展助推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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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定义，数字贸易是指线上传输和交付的产品和服务以及智能终端等相关设备，包括电信服务、云计算、数字内容、电子商务平台、数字技术、搜索和社交应用服务六大产业。新冠肺炎近距离传染的特征使数字贸易线上非接触式提供产品和服务的特点被无限放大，激发了消费者对数字贸易的强烈需求，数字贸易迎来新一轮增长。

一是新兴数字服务产业迎来快速发展。相较于传统贸易，数字贸易线上化、效率高、成本低、非接触等优势在疫情期间得到充分体现。特别是此次疫情采取了“封城”“交通管制”“延长假期”等管制措施，数字贸易的线上产品和服务可跳过产品生产制作、物流运输等人工环节，较传统贸易更具明显优势。对于自建数字贸易平台的企业而言，产业链从研发到销售全部线上完成，在企业内部即可实现完整的闭环，对新情况、新需求的响应速度快。依托上述优势，数字贸易产业在助力疫情防控、抵御疫情冲击的同时也获得了新的发展机遇。Quest Mobile数据显示，春节期间使用时长增量最大的行业前三名分别为移动社交、短视频和手机游戏，迎来高速发展机遇。

二是传统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进程加快。一方面，数字技术使一些传统货物贸易变为数字化的服务贸易；另一方面，传统上诸多以“商业存在”和“自然人移动”等形式开展的服务贸易也正在演变为“线上交付”的数字贸易，这种趋势在疫情期间“在家办公”、“停课不停学”等号召下被迅速激发，原本扮演辅助角色的在线教育、在线办公、在线问诊等新模式瞬间成为舞台主角。根据Quest Mobile数据显示，2月3日至9日，办公商务应用程序日均活跃用户规模约1.52亿人次，比平日增长8.8%，教育学习程序日均活跃用户规模近1.27亿人次，比平日增长46%。以教材教辅为主的人教社、外研社等出版机构也纷纷向线上转型，开放了电子教材和配套资源。

三是部分相关产业受疫情冲击较为明显。受疫情影响，国内诸多线下制造业、服务业停工减产，国外诸多国家对我国采取了缩减航班、限制旅行等入境管制措施，传统企业内外承压面临生存危机，数字产业也难以独善其身。如电商平台服务中，餐饮类平台由于疫情期间需求激增的外卖业务尚可维持，但在线旅游平台受冲击严重。1月24日，文化和旅游部下发通知要求全国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暂停经营团队旅游及“机票+酒店”旅游产品，并妥善处理好游客行程调整和退团退费等合理诉求。随后主流在线旅游平台均接到大量退改签需求，截止1月30日，马蜂窝为消费者即时退款垫资5亿多元，去哪儿网垫资近10亿，产业链现金流吃紧。

二、长期趋势研判

2003年非典疫情结束后我国迎来长达十几年的电商行业高速发展，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或将从以下方面影响数字贸易的中长期快速发展。

一是智能制造推动货物贸易数字化交付提前到来。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今年2月份我国制造业PMI指数为35.7%，环比大幅下降14.3个百分点，是有数据以来最低水平，外贸领域新出口订单指数直接从上月的48.7下跌至28.7，几近腰斩。新冠疫情导致的停工停产直接造成贸易往来中断，稳外贸形势严峻。虽然近期我国出台了减税降费等大量刺激政策，对指数下滑的趋势有所支撑，但稳增长、稳外贸的关键在于培养内生动力。疫情期间，富士康、拓野机器人等制造业企业依托强大的数字化、柔性化生产能力迅速加入到口罩等紧缺物资生产中，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口罩产能，宝钢也通过“智能制造”“智能物流”等智能手段在防控疫情的同时打好了稳产“守卫战”。疫情使产业界愈发重视数字化、智能化、无人化生产方式的重要性和价值。人工智能、3D打印等数字技术与制造业的深度融合发展使无人生产、远程运维、数字交付等方式得以实现，数字贸易将从数字内容等“网生”行业向以制造业为代表传统线下产业拓展，从服务贸易领域向货物贸易领域拓展，传统产业价值链的路径和实现方式将被彻底改变。

二是物流行业迎来“无人化”数字物流新时代。2003年，非典让电子商务崛起，并在后续十几年里持续深刻影响着我国的商业社会，改变了国民的消费和生活习惯。2020年，电子商务已发展成熟并在此次疫情期间对保障人民生产生活发挥了重要作用，而与之配套的物流行业仍依赖人工、自动化程度低的短板也凸显出来。疫情期间表现突出的生鲜电商行业屡屡受物流拖累导致供求失衡，一边是需求激增供不应求，一边则是农产品滞销；而深圳感染肺炎的外卖员更是凸显了物流行业因数字化程度不足在疫情防控和保障生产生活上的两难。在我国，由于近年来配送需求加剧、用户体验和人力成本提升，部分偏远地区的末端配送需求难以满足需求，运输物流行业数字化转型已是大势所趋，疫情的爆发更突显了转型的迫切。随着人工智能、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的飞速发展，无人机等数字技术和货物贸易的融合产物为数字时代无人化货物运输和提高物流效率提供了条件。疫情期间，无人机已被应用于医疗物资配送、巡逻督查等领域，受疫情影响，物流运输行业将加速开启数字化进程，今天四处可见的“骑手”明天或将变为无处不在的“无人机”。

三是自由职业和零工经济有望成为数字贸易相关行业的重要用工形式。2003年阿里巴巴一位员工被确认感染非典后，包括马云在内的500多名阿里巴巴员工被强制在家隔离办公。隔离期间，阿里巴巴通过网络协作不但业务没有中断而且正式上线了淘宝网。远程办公没有在2003年“一炮而红”是因为当年的互联网速度和普及程度不足，相关软件发展基础薄弱，远程办公只能救急而不能长期代替传统办公。17年后的今天，根据《2019美国自由职业者报告》数据显示，美国全职自由职业者比例已从2014年的17%上升至2019年的28%，且53%的美国“95后”是自由职业者，自由职业、零工经济已成为就业新潮流。疫情期间，远程办公、远程教学等“云模式”已在我国大规模试验并成效初显。疫情过后，大多数企业将恢复正常上班，然而在以远程线上传输为核心特征的数字贸易相关行业自由职业和零工经济的进程或将被大大加快，未来自由职业或将成为数字贸易相关行业的重要用工形式，企业和劳务提供者之间从传统的雇佣关系变为合作互惠关系，也将推动相关法律规制的修订完善。

三、相关建议

疫情终会过去，数字贸易发展的步伐则将加快。为引导、推动我国数字贸易有序健康发展，我们建议：

一是推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和“走出去”。鼓励传统行业积极开展数字化转型，发挥基础优势开发出各类线上产品和服务，提升其远程交付水平，促进数字产品和服务出口，推动我国传统产业“走出去”，形成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新兴数字产业提高大数据、云计算、3D打印等关键技术研发力度，更大范围开放平台共享资源，进一步拓展线上市场并带动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推动传统制造业和服务业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

二是探索形成适合数字贸易发展的治理体系。数字贸易与传统贸易模式存在巨大差异，避免用老办法管理新业态，推动研究完善数据治理、网络安全、劳动者权益保护等相关法律法规，明确数据使用界限，保障自由职业人员权益，以包容审慎的态度促进数字贸易健康发展。

三是积极推动完善相关国际经贸规则。在G20、APEC等多边国际机制下积极参与数字贸易等新业态相关议题讨论，在双边、区域贸易协定中积极参与电子认证和电子签名、在线消费者保护、个人信息保护、无纸化贸易、透明度、跨境数据流动、网络安全等议题讨论，认真研究、吸取美欧数字贸易高标准规则的合理要求，统筹推进完善国内、国际两种规则，为深化数字经济时代的国际合作奠定坚实基础。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牛玮璐，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信息政策所，助理工程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贸易、数字经济等。

联系方式：[e-mail]

 

作者简介：方元欣，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信息政策所，助理工程师，主要研究领域为：数字贸易、数字经济等。

联系方式：[e-mail]

投稿部门：信息政策所

文章作者：牛玮璐  方元欣

责任编辑：李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