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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篇文章写出来，就像一个新软件运行起来，总会留下一些漏洞，于是，就要紧跟着去打补丁。上篇《文人画终结了吗？》的文章谈到文人画的几大要素，很显然，那只写了文人画的内部结构，并没有触及外部环境，而且这个外部环境非常重要，它相当于土壤。也就是说，失去了特定的土壤，根本就生长不了文人画。那么文人画的土壤又是怎样的呢？那就是社会重视文人，给了文人相当大的空间。 这里还要强调一点，艺术和理科最大的区别在于，很难用一个既定公式去界定。所以，无论语言多么缜密，一旦放入一个具体的人或者事去套某个公式，就发现问题来了。比如，齐白石的画算不算文人画呢？ 我们先来看看齐白石所处的时代，文人画，其实迄清康乾至民国时期，就开始蠢蠢瓦解了。清廷晚期政治上的腐败与保守，逐渐被西方文明远远抛到了身后，加上战败，使得知识分子思想动摇起来，一旦接受了先进的西方文明，就开始自卑了。画家结构也开始多样化，大批留日留欧学生带来了新思潮和新方法，不再是士大夫的象牙塔了。49年之后，又提倡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更加难以容身文人画了。    现在回过头，把齐白石现象去套那四大点，就发现两个大问题： 首先出来的问题是，我们前面说过，文人画的主体是文人，那么齐白石算不算文人？我认为，齐白石虽然出身农民，但他从小从师学画，到京城后，与陈诗曾等文人交好，努力学习传统诗文，完全变成了一个新文人。当然，身上仍然夹杂着不少民间艺人和农民习气。但这并不影响他以文人的眼光和心态去感悟画里画外的世界。我们可以从他的诗与画里，清晰地找到他的率真、民俗加文人情怀。   另一个问题是，文人不以卖画为生，可齐白石算是彻头彻尾地以卖画为生哦。文人画的初衷当然是文人以闲适雅玩的心态，用笔墨叙写人生感悟，表现形式多以山水花草为主，托物言情，根本不屑卖钱的。这就凸显了文人画的价值，因为不去迎合别人、不去讨好市场，所以率真、质朴和闲适。但时至近现代，科举的废除，文人存活的空间开始发生变化，从清中期扬州画派始，就出现了书画商业化的端倪。因为，不以书画换钱而又能逍遥于书画艺术之间的文人士大夫开始渐渐瓦解了。因此，近现代的“文人”外延是广义的，更多指的是一种文人精神。 所以我以为，齐白石及代表的一批画家既是文人画、又是告别文人画的分水岭。  清任颐风麈三侠图轴  清虚谷松鹤中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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