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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幼儿家教入门(连载五十二)作者:阿福

 天然呆阿福 2020-03-03

5.9 我们家养花

我很是羡慕那些在自家阳台上摆满了花盆的人家,羡慕他们会养花。而我每次出差南京,也总要腾出点时间,到明孝陵旁边的中山植物园去看一看,观赏那儿的奇花异草。由此可见,我是算得上喜欢花草的人,但惭愧的是,我自个摆弄起花盆养花,总是养不活。

结婚时,妻子的一位女友给我们家送来两盆齐胸高的山茶花。正逢初春开花,又开红花,又开白花,新房里好不热闹。据懂花的说,那两盆山茶是值钱的品种。可遗憾的是,一过了花季,它们全都蔫下来了,不精神了。与别人谈论起种花养花时,我说山茶太过娇贵不好养。有人怀疑我没浇水,我说水是肯定浇了,只是浇的次数不算多。他们问,一天浇一次?我答道,一周浇一次就不错了;往往过了一个月,才想到没浇水呢。显而易见,那两盆山茶是被干死的。

花死了,花盆还留着。等女儿上了幼儿园,那幼儿园里的阿姨,要孩子从家里拿些花草去,教自然课用。家里没养花,女儿很是伤心。我们家为什么不养花?她问我们。没人给花浇水,这时我颇为内行地对她说,花不浇水要死的。于是我女儿自告奋勇,说家里养花她浇水,接着妻子设法弄来一种开黄花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她跟我说过那是什么花,可惜我听清楚后又忘了。当时我们拉着女儿的手,去郊外挖泥土,并特地从小店里买来一瓶雪碧水,喝完了好拿它浇花用。我们把葱球般的块根儿,埋进花盆里的泥土中,给它浇水,给它晒太阳,再也不敢怠慢了。女儿也很是负责,天天拿着雪碧瓶,踮起脚尖儿,开水龙头灌水,然后咚咚咚咚跑到阳台上,往花盆里倒。结果绿芽儿冒出来了,长出两片阔叶子,后来就开花了,开黄花。这时我便不失时机地给女儿上植物课,还特地给她买了一本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绘图儿童植物辞典》。

春去夏来,花谢了,叶子长高了。女儿问我怎么不开花了,我说它要到来年春天才会再开。后来冬天来了,花叶枯死了,直到来年春天,又冒出嫩绿的新芽,也冒出了新的希望。可很是奇怪,尽管其花叶越长越阔,越长越高,可过了夏天,也没开花。女儿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可能我们没给花儿换土,它觉得不舒服,所以不肯开花了。老实说,我讲这话时,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种解释是否合理。

上个星期天,女儿要我给一个旧花盆里弄些新土,我问她做什么,她说老师要她们在家里种大蒜。我说这事好办,因为种大蒜我是行家里手。我对她说,我十六七岁在新疆下乡时,就自己用饭盆栽大蒜,掐大蒜叶子就汤面吃。现在,我们家的大蒜已在花盆里冒出新芽了,而我心里一点都不紧张。因为我知道,种大蒜只看蒜叶儿,不必担心它开不开花。

5.10 上海一日游

买好往返车票,才觉得不对头。见夏日炎炎,暑热难耐,便怀疑女儿吃不消这趟旅行。若到了上海,没兴趣看这看那,还不如待在家里看《成长的烦恼》(即美国连续剧《Growing Pains》,由美国ABC公司拍摄,自1990年起,播到1994年,其剧情主要讲述了一个普通美国家庭的日常生活);女儿喜欢这部长达一百六十五集的美国电视剧,暑假中几乎天天看它。我问这孩子,是否愿意请米萨一起去,她拍手叫好,随即给米萨家拨电话。

次日上午,一出门我便得意于我的先见之明,因为女儿和比她大五六岁的米萨在火车上有说有笑,即使中途停车时电扇也停了,也毫不在意。事先说好只去博物馆和外滩两处,一下火车便顺着地道搭地铁前往人民广场。博物馆在广场中央,当我们下了地铁,在地下沿凉爽宜人且店铺华丽的香港街走上地面时,这座风格别致的大建筑,正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颇为自信地对这两个女孩说,你们马上就能看见恐龙。然而,使我不无吃惊也不无尴尬的是,这里只展出青铜器、陶瓷器、书法、绘画之类的古代艺术品,并非孩子想看的那种动物化石或标本。原以为坐落在延安东路的自然博物馆搬过来了,谁知它还在老地方呢,显然我带错了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里叫上海博物馆,它创建于1952年,其馆藏文物多达12万件。

也许大厅内游客只低声说话的肃穆气氛,以及其中许多外国人手持耳机的异样情形,使孩子既紧张又好奇。我问进不进去,她们都立刻点头,毫不犹豫。于是我买了门票,领她们往入口处走,同时给她们一人发一份印刷精美的馆藏简介。我很难想象一个一心来看恐龙的八岁女孩,有兴趣站在浑身绿锈的青铜器跟前瞧它一瞧,因此担心女儿只进去两分钟就要走。其实我是杞人忧天,进了里面,这孩子什么都看,并看得很仔细,而那个比她懂得多的米萨,则比她看得更仔细。因此她们两个常落在我后面,要我催促了才动弹。

我一向最怕两种学问,一是天文,二是考古。因为一想起天文学所探索的空间之辽阔,考古学所究察的时间之古远,便觉得我们有限的个体生命之可怜。我感动于天文学家和考古学家面对那辽阔空间和古远时间的莫大勇气及探索精神,就像我感动于孩子们对恐龙骨骼兴趣盎然,无视它曾生存于两亿年前并逐渐灭绝的残酷事实。然而,尽管我不爱看那些古旧的青铜器,以及比它们更古旧的史前陶器,可是我站在这些文物面前,仍尽力将我所知的一鳞半爪告诉这两个女孩。甚至从别的游客嘴里听来有关古编钟弧形口的特殊声学原理,也现买现卖地给孩子比画一番。

博物馆正展出美国人收藏的世界名画,对此我极有兴趣。然而,当我面对毕加索的一幅油画津津有味且大言不惭地谈论毕加索的艺术特点时,两个女孩却争起恐后地跟我说起有关这位艺术大师的轶闻趣事,这反倒使我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不便开口。

馆内的卖品部不卖食物,怕是不鼓励游客在里面随便吃东西。到了正午时分,我劝孩子出去吃饭,可她们都说不饿,不肯走。由她们兴致勃勃地走遍包括玺印、玉器在内的十多个陈列馆后,已是下午两点三十五分,我们在这里竟然待了三个多钟头。

走出开足了冷气的博物馆,外面是白光刺眼的大太阳。走到西藏路,赶紧带孩子走进冷气袭人的快餐店。当我们不慌不忙且悠闲自在地享用着美式炸鸡和冰镇饮料时,一位训练有素的服务小姐走到我女儿身旁,笑容可掬地问她是否喜欢吃肯德基之类的问题。这时候,我女儿用她从学校里学来的普通话逐一作答,其神情异常严肃。那位小姐得知我女儿的生日后,不无幽默地说,你是三月份生的,我是十一月份生的,你比我大,可孩子却绷着脸,默不作答。我不明白她是没听懂那句话的意思,还是觉得那句话没意思。道别时,那位小姐送她一枚逗人的方形奇奇挂饰,见了这个东西,她才眉开眼笑。奇奇是肯德基的吉祥物,她是早就知道的。

吃了这顿早过了中午的午饭,已是下午三点半了。女儿饭后乘车要晕车,所以我们步行前往上海自然博物馆(现位于静安区山海关路399号,为上海科技馆分馆之一;其前身是1868年由法国天主教神父韩伯禄创立的徐家汇博物院,是中国最早的博物馆)。外面还是大太阳,我们都走得汗流浃背。米萨搀着我女儿的手,一脸坚忍表情。幸亏今日有她作陪,我女儿也显得格外坚强,无半句怨言。

走到自然博物馆门口时,卖票的催我们赶快进去,因为此刻离闭馆时间,只有半小时了。十年前我来这里时,觉得这座建筑宏伟气派,可现在却感觉寻常。尽管那条长颈恐龙的全套骨骼高高挂在大厅中央仍引人注目,可馆内光线暗淡,设备陈旧,不说没冷气,连电扇都没有,比起上午参观的上海博物馆,显得简陋寒酸。这两个女孩对此却毫不在意,也是兴趣浓厚地观看那些动物标本或植物种子。

走进海洋馆,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热带鱼,两个女孩都格外兴奋。这时候,我也惊讶于海马竟黄得如此透明,一种热带鱼竟蓝得艳丽而发亮。我对海洋动物知之甚少,因此不得不虚心聆听这两个女孩对它们的各种议论。我猜她们知道什么鱼叫什么名字,以及它们各自生活在深海区还是浅海区,是从电视里看来的。馆内游客稀少,显得肃穆寂静。孩子来回走动,反复观看,竟觉得自由自在。若不是闭馆时间到了,怕她们在这里也要看三四个钟头呢。

最后一个目的地是外滩。马路上依旧炎热,幸好两旁的高楼已拉长了影子,晒不到太阳了。我要让孩子站在外滩上看一看黄浦江,也看一看黄浦江对面的东方明珠塔,可她们已是满脸倦意,步履艰难了。幸亏外滩离此地只一箭之遥,孩子能勉强走到那里。站在宽阔整洁的江堤大道上,孩子因精疲力尽而兴致索然。我只匆匆给她们拍了一张其背景是黄浦江和东方明珠塔的照片,就赶紧搭出租车往火车站走。

搭火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跑了一天,我自己也疲惫不堪。吃了点东西后,就斜靠在座椅上打瞌睡。半年前曾给女儿许诺,暑假里带她来上海看恐龙,今天总算将这个许诺兑现了。我明白,现在她对恐龙的兴趣已骤然下降,因为她看青铜器比看恐龙仔细得多。迷迷糊糊中听到两个女孩正轻声唱歌,显然她们已从疲倦中缓过神来。米萨唱起一首情意绵绵的流行歌曲,尽管嗓音不佳,但唱得坚定沉着,也别有味道呢。待她唱完了,我女儿对她说了一句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话:你要唱给你的男朋友听。

喔天哪,真不知道我对现在的孩子了解多少。

5.11 丫头拍照

我的师父自昌吉打电话来,总要问一声丫头好么,结果习而惯之,也学着师父丫头,丫头地叫女儿。

一天去学校给丫头送伞,老师拖课,只得与众家长一同站在校门口耐心等待。看到门口橱窗有摄影展览,便仔细欣赏一番,省得无聊。那些照片一张比一张好,被遴选的自然是该校学生拍的。搜来寻去,看到了丫头同学的名字,没看到丫头的,这才发觉以前没给这孩子发一架相机叫她学摄影,是大错特错的事。不然这丫头也会拍出好照片登出来,叫别的家长也叫好。

也不是没想到给丫头一架相机。记得头一次指着家里的傻瓜理光对她说,到你读大学的时候就送给你,是她上小学头一年的事。鼓励、督促乃至诱骗孩子从小立志读大学,是做家长的责任。可惜我过于功利,只晓得拿相机作诱饵,全然忘了它原本的用途。

亡羊补牢,未为迟也。这个暑假,丫头要参加区夏令营到桐庐去,便从衣橱抽屉里拿出那只傻瓜理光,手把手教她学拍照。

先教她开电池盖装电池,然后开后盖装胶卷(当年仍是胶卷相机大行其道的古老年代,普通市民对数码产品尚闻所未闻)。听说我女儿要出去拍照,熟人送来一卷感光度为200 ASA的进口胶卷,于是我不得不增加授课内容,给丫头详细讲解德国DIN制与美国ASA制的区别,以及它们之间的换算关系。知道桐庐有喀斯特溶洞,又特地教她如何在洞内打闪光灯。

傻瓜相机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只十分钟,丫头就学会了。时值盛暑,我赤膊坐在吊扇下跷腿看报,丫头拿镜头对准我,给我拍非标准像十分认真。突然想起这只相机的自动倒片机构有问题,便吩咐丫头,到了桐庐不要36张全拍光,得留一两张好由我搁被子里手工倒片。

出去了两天,丫头安全抵家。她妈妈问她,为啥不给家里打电话,是不是忘了怎么拨区号?丫头说,旅馆不许小孩打长途。又说,在外面只看见一个公用电话,在一个什么洞的洞口,因为带队老师要大家一起进洞子,打电话要掉队的。

我对丫头给不给家里打电话并不在意,只关心她的摄影作品是否拿得出手。如果一卷里头有一张是好的就心满意足。没准这张照片也会贴在学校橱窗里,底下写丫头的名字。甚而投哪儿哪儿的儿童摄影大奖赛,没准得个奖呢。

问丫头拍了哪些景点回来,丫头说啥也没拍。

一张没拍?

没拍一张!

将信将疑地从丫头的包包里取出相机,看计数器果然一动未动。问丫头为啥不拍照,丫头说没时间拍。又问忙什么没时间拍,丫头说忙着玩。

这是丫头第一次自己到外地去。也是第一次自己住旅馆。老师规定一个屋睡六个小孩。又规定,几点几分熄灯就寝不得违背。可放了假的小孩,哪会听老师的。老师一走,打牌的打牌,串门的串门,个个随心所欲,想干啥就干啥。

据丫头讲,她们屋最热闹。先是举办了一场由我丫头充任主持人的某某女歌手独唱音乐会,然后倾巢出动,上街买西瓜。买来西瓜后,引隔壁屋子的来她们屋吃瓜,然后去隔壁屋子吃人家的东西。一个个忙到夜里十二点半才睡觉,而凌晨三点,又一个个都起床了。如此疯玩,丫头自然乐不思蜀,不仅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也忘了拿相机拍留影照。

丫头说,桐庐的山比我们这儿的高,桐庐的水也比我们这儿的清,可惜玩昏了头,一个景点也没拍。不过每次见丫头讲起这趟旅游都眉飞色舞,也不好替她惋惜。也许,我心想,旅游就该像孩子这样,尽情尽兴地玩,把游玩的快乐留在心里,而不是单单拍几张照片,留在相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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