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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泰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对于五个凉国来说，既有乱世枭雄的开国君主，也有葬送祖业的亡国之君。前凉、后凉、北凉、南凉、西凉的亡国之君张天锡、吕隆、沮渠牧健、秃发傉檀、李歆留下了令人唏嘘的故事。 一、前凉：幸运的亡国之君张天锡 前凉末主张天锡诛杀了权臣张邕，又杀害了侄儿张玄靓，踩着一堆尸体于363年掌握了政权。张天锡巧言善辩、很有文才，但“荒于酒色，不恤政事”，“数宴园池，政事颇废”，最终葬送了前凉的大好河山。 376年，前秦苻坚发动了灭凉之战。苻坚派遣13万大军，渡过黄河，翻越洪池玲（乌鞘岭），直逼姑臧城，张天锡只得开城投降。自此，张轨和他的子孙后代经营的前凉政权划上了句号。 苻坚是个大度的君主，张天锡也是个幸运的亡国之君。张天锡被安置到长安，得以苟活性命，还被封为尚书、归义侯。383年，苻坚南下进攻东晋，任张天锡为征南司马，随军出征。张天锡乘着苻坚兵败淝水，逃到建康，投奔东晋。 张天锡受到了朝廷的笼络和礼遇，也常常受到东晋权臣的蔑视与羞辱。张天锡在东晋待了13年，东晋孝武帝去世后，便告老还乡了。406年，张天锡去世，享年61岁。作为一名亡国之君，能够善终，这在历史上是不多见的。 1976年，在平凉市泾川县玉都镇一个叫太阳墩的村子，出土了一批窖藏文物，其中有一方铜“归义侯印”经过考证正是苻坚赐给张天锡的印章。看来，张天锡的后代为了生存，只能藏起宝物，隐姓埋名地生活。 二、后凉：被弟弟推上王位的吕隆 后凉末主吕隆，和弟弟吕超是吕光的弟弟吕宝的两个儿子。吕隆是个“帅哥”，相貌俊美，善于骑射，历任显位，颇有名望。 401年，吕超杀死吕纂，让位给吕隆，吕隆并不情愿，面露难色。吕超说：“如今好比驾着龙上了天，怎么可以处于下层呢！”吕隆这才即天王位。吕超早先在番禾得到一个小鼎，认为是神灵降下的祥瑞，便大赦境内，改年号为神鼎。 吕隆即位后，为了树立威信和名望，大肆杀戮豪门大族，导致内外震惊，人人自危。后秦、南凉、北凉等强敌环伺，轮番进攻，吕隆很快就难以招架。 魏安人焦郎派人劝说后秦姚兴的将军姚硕德攻打吕隆，并且送自己的妻子为人质。姚硕德兵临姑臧，打败了吕隆。吕隆只能收集残兵，固守城池。 在姑臧城内，人心不稳，叛乱不断。将军魏益多煽动民众谋杀吕超、吕隆，结果事发被杀，当时牵连被杀的有三百多户。 内忧外患之下，朝臣纷纷劝说吕隆投降后秦，吕隆无奈只得答应。吕隆把许多宗亲臣属送到长安作为人质，姚硕德才退兵。姚兴对吕隆并不放心，常派遣使者探听虚实。 秃发傉檀、沮渠蒙逊也经常来进攻。姑臧城内粮食短缺，物价飞涨，饿死的人不计其数，人吃人的事情时有发生。百姓纷纷出城逃难，乞为奴婢，吕隆却怕动摇民心，坑杀难民。 403年，吕隆派遣吕超率领二百骑兵，带了大量珍宝，请求投往后秦。姚兴派遣部将齐难率领四万大军来迎接吕隆。在姑臧城下，吕隆素车白马迎接，哭告吕光庙之后，便率骑兵一万，随齐难来到了长安。姚兴封赏了吕隆、吕超及其属下。416年，吕隆和儿子吕弼因为谋反被杀。 三、南凉：纵虎归山的秃发傉檀 南凉末主秃发傉檀年少机警，很有才略。其父亲秃发思复鞬非常喜欢他，打算传位于他，但未能施行。秃发傉檀辅佐哥哥秃发乌孤、秃发利鹿孤，功勋卓著。 南凉秃发氏与后凉吕氏、北凉沮渠氏征战不断，但给与南凉致命一击的却是以怨报德的西秦乞伏氏，秃发傉檀的妇人之仁最终害了自己，演绎了纵虎归山，反被虎噬的故事。 400年，西秦的乞伏乾归被后秦姚兴打败，率领几百骑兵来投奔秃发利鹿孤。秃发利鹿孤将其安置在晋兴郡，待以上宾。后来，乞伏乾归又将儿子乞伏炽磐作为人质送往西平（今青海西宁）。 镇北将军俱延劝说秃发利鹿孤说：“乞伏乾归本来是我们的属国，却妄自尊立，现在穷途末路了又来投奔，根本没有诚意。如果将来逃往东秦，必定会带兵西侵，对我们不利。应当安置在乙弗之间，防止他逃走。”后来，乞伏乾归果然投奔姚兴。秃发利鹿孤后悔不已，连忙派遣俱延追击，结果没追上。 后来，留作质子的乞伏炽磐也要逃走，但被追兵抓住，秃发利鹿孤命令杀掉，却被秃发傉檀阻拦。秃发傉檀说：“臣子逃归君父，是仁义之举。曹操当年放走关羽，秦昭王宽恕了顷襄的逃走。乞伏炽磐虽然叛逃，但孝心可嘉，所以应该宽宏大量饶恕他。”秃发利鹿孤便下令赦免，乞伏炽磐逃到允街后，秃发傉檀还把他的妻子送回。 409年，乞伏乾归成功复国，实力日益壮大。411年，乞伏乾归派两个儿子乞伏炽磐和乞伏审虔率领一万步兵骑兵攻打秃发傉檀。西秦军队渡过黄河，在岭南打败了秃发傉檀的太子秃发武台，缴获十多万牛马而回。412年，乞伏乾归在内乱中被杀，乞伏炽磐即位。 414年，乞伏炽磐听说秃发傉檀向西征讨乙弗，便趁虚而入，率领二万步兵骑兵袭击南凉都城乐都。太子秃发武台倚仗城垣抵抗守卫，十天后终被攻克。乞伏炽磐进入乐都，论功行赏，并派遣平远将军犍虔率领五千骑兵追击秃发傉檀，把乞伏武台和他的文武百官以及一万多户百姓迁徙到枹罕。秃发傉檀无奈投降，被暂任为骠骑大将军、左南公，一年后又被鸠杀。 四、北凉：联姻两位公主的沮渠牧健 433年，沮渠蒙逊去世，第三子沮渠牧健即位。沮渠牧健字茂虔，聪颖好学，和雅有度，即位后奉行平衡外交，同时交好北魏和刘宋，均拜凉州刺史。沮渠牧健先后娶了两位公主，但最终因为滥情而亡国。 沮渠蒙逊消灭西凉后，将李暠的王后尹氏、公主李敬爱带回姑臧城，安置在“窦融点将台”居住。这里被后人称作“皇娘娘台”，也称作“尹夫人台”，至今还遗留有一座寺庙“尹台寺”。沮渠蒙逊欲纳尹夫人为妾，被严辞拒绝。沮渠牧健见李敬爱貌美，便求为妻，即位后封为皇后，二人的儿子沮渠封坛则被封为世子。 沮渠蒙逊在世之时，便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联姻。沮渠牧犍遵照父亲临终遗意，派左丞宋繇，护送他的妹妹兴平公主到北魏，拓跋焘封兴平公主为右昭仪。 437年，拓跋焘把妹妹武威公主嫁给沮渠牧犍为妻。沮渠牧健派宋繇前去进表致谢，并进献马五百匹，黄金五百斤。 北魏势大， 沮渠牧健不敢怠慢武威公主，便废了李敬爱王后之位，册封武威公主为王后。李敬爱请求和母亲尹氏返回酒泉，后来在酒泉郁郁而终，尹氏则历经苦难逃到伊吾西凉与孙子李宝团聚，死在了伊吾。 沮渠牧健风流成性，竟然与他的嫂子李氏通奸，他们兄弟三人都轮流和她相好。李氏与沮渠牧犍的姐姐合谋下毒害武威公主。拓跋焘派出解毒医生乘坐驿站的马车驰往救治，才把武威公主救活。拓跋焘下令索取李氏治罪，沮渠牧犍不肯交出，只是给李氏很多财物，命她迁居酒泉。 拓跋焘愤怒不已，439年，先是派尚书贺多罗出使凉州，观察虚实，随后便亲率大军讨伐沮渠牧健。拓跋焘历数了沮渠牧健的十二大罪状，并先后打败了北凉军队，和柔然援军，兵临姑臧城下。众叛亲离之下，沮渠牧健只得率领他的文武官员反缚身体，向拓跋焘当面请罪投降。拓跋焘令人解开他们的束缚，予以赦免，并将凉州民户三万余家迁到平城，北凉就此灭亡。 因为姻亲关系，沮渠牧犍投降后得到了拓跋焘的优待，继续与武威公主生活。447年，因为发现沮渠牧健谋反，拓跋焘便赐死了沮渠牧健以及右昭仪兴平公主。 五、西凉：刚愎自用的李歆 403年后凉灭亡后，此时北凉、南凉、西凉处于三国鼎峙的局面，沮渠蒙逊、秃发傉檀、李暠混战不断，各有胜负。414年，南凉被西秦所灭，沮渠蒙逊就集中力量消灭西凉，以实现统一河西的目的。西凉李暠原来就是北凉段业属下的敦煌太守，所以沮渠蒙逊对西凉志在必得。 417年，李暠去世，李歆即位。内政方面，李歆用刑颇严，又缮筑不止，还刚愎自用，不听劝谏。军事方面，李歆根本不是沮渠蒙逊的对手。417年、420年，李歆两次和沮渠蒙逊大战于蓼泉，结果一次小胜一次大败，直接导致亡国。 417年，沮渠蒙逊乘着李暠去世，对西凉用兵。他派遣张掖太守沮渠广宗诈降，李歆派遣武卫温宜等接应，自己则亲率大军随后。沮渠蒙逊率军三万，埋伏在缪泉，张开口袋等待李歆，结果李歆识破，带兵而回。沮渠蒙逊于是率兵追击，李歆初生牛犊不怕虎，带头冲锋陷阵，大败蒙逊，俘虏斩杀了七千多人。 418年，沮渠蒙逊率兵再次攻打西凉，李歆要出兵迎战，结果被属下劝阻，沮渠蒙逊收割了酒泉城外的庄稼后退去。李歆因为第一次缪泉之战的胜利心生骄傲轻敌之心，再加上年轻气盛，便时刻准备消灭北凉，恢复前凉张氏荣光。 420年，沮渠蒙逊讨伐西秦，李歆认为有机可乘，便决定出兵攻打张掖。太后尹氏劝阻，不听。重臣宋繇劝阻，也不听。蒙逊率军回援，在怀城打败李歆，部下劝说李歆撤军回酒泉，但李歆说：“我不听太后劝阻，自取败辱，不杀了胡贼，哪有脸回去见母亲啊！”李歆与沮渠蒙逊再战于缪泉，兵败被杀，蒙逊攻入了酒泉。 421年，李歆的弟弟李恂外逃北山后重返敦煌，被拥立为冠军将军、凉州刺史。沮渠蒙逊率军三面起堤，以水灌城，城破后下令屠城。沮渠蒙逊带着部分西凉皇族返回了姑臧城，其中包括李暠的王后尹氏，公主李敬爱、孙子李宝等。后来，李宝逃到伊吾（今哈密一带），建立了伊吾西凉，最终投降了北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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