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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业大象表演背后的黑幕,它们遭受的痛苦我们看不到

 行走在陌路 2020-03-05

2010年,时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决定在华盛顿召开动物保护大会,共邀请了六名“动物保护女性英雄”前来领奖,47岁的泰国乡村女兽医列克(Lek Chailert)位列首席,很多人相互打听:这个乡村女兽医凭什么被邀请到美国领奖,还在希拉里面前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演讲?

列克出生在泰国清迈北部的小山村里,从小就跟着当赤脚医生的爷爷到处为乡亲治病,村民们遇到受伤的野生动物也会请她爷爷来治疗,耳濡目染之下,列克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成了一个并不专业的兽医,专门为各种意外受伤或人为伤害的野生动物服务。

列克27岁时才知道,100年前的泰国有30万头野象,还有10万头人工驯养的大象,但如今的数量却不到零头,全国加起来都没有一万。列克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却没想到自己会与整个泰国“为敌”。

在此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列克号召政府出台“野生动物保护法”并“禁止买卖野象参与商业表演”,因此被整个泰国旅游业列为黑名单,而泰国约有19%的就业岗位与旅游业有关,如果算上这些从业人员的家属,说列克是“全民公敌”都不为过。

希拉里问列克:“如果知道有人会威胁伤害你,你还会保护这些动物吗?”

列克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们错了才会威胁我,这会让我更有力量继续下去。”

泰国和野象的渊源可以追溯到5000年前的青铜器时代,刚学会制作青铜的泰国人祖先就已经在尝试驯服野象,为人类搬运更重更大的物资。

待到佛教传入泰国后,野象被分为两种,其中的白象被“神话”为“镇国瑞兽”,是国运昌盛的“守护神”。从皇亲高僧到百姓贫民,无不视大象为荣誉、力量和身份的象征,逐步演变成当今泰国文化的核心元素。

泰国历史学家、前总理克立·巴莫说过:如果没有大象,泰国的历史可能要重写

在1238年素可泰王国建立时,大象就好比二战期间的坦克,跟着士兵们在沙场驰骋纵横、所向披靡。非战时的大象则摇身变成交通工具,运送物资以一当百轻松自如,甚至成为暹罗时代的最顶级嫁妆,谁家女儿能带着大象陪嫁到夫家,保准会轰动百里。

到了19世纪,工业化颇具规模的欧美人突然喜欢在酒足饭饱后去马戏团消遣,生性温顺的大象自然是马戏团的首选动物,因为容易驯服,危险系数又低。鼎盛年代共有4000多个马戏团在欧美各地巡回演出,每个马戏团都标配着大象,多则二十头,少则三五头,这些大象绝大部分都来自非洲、印度和泰国。

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人们意识到动物也有尊严和生存的权利,纷纷反对马戏团对动物的残酷驯服过程,尤其是皮粗肉厚的大象,往往被榨干生命最后一刻才被放弃。

那么,泰国人为什么把大象当成国宝,却又驯服大象为游客表演呢?说法有很多,但无论哪一种都跟欧美人有关。

越战期间,芭提雅成为美国在亚洲的最大军事基地,越战结束撤走主力后给泰国留下了两个与佛教国家格格不入的异象:人尽皆知的“人妖表演”和大象表演。换个说法,这两个现象都是美军太闲了才衍生出的娱乐项目。

上个世纪末,泰国旅游业效仿地中海国家集中管理的旅游模式,在东南亚各国中一炮而红,在十年中数次修正以“低价促销法”吸引到大量游客蜂拥而来,主打的两个旅游项目就是美军留下来的“人妖”和大象表演。

去泰国旅游的国际游客从一年50万增加到500万,再到2019年的3900万,使得这个东南亚小国到处都林立着酒店、餐厅和景区,游客疯狂涌入令泰国旅游业瞬间膨胀到无法自控,大象表演就是其中涨幅最大的旅游项目之一。

在金钱面前,很多人会放下身段,乃至信仰--托马斯·马洛礼(英国文学家)

游客越来越多,需要的大象自然也更多,原本野外随处可见的泰国野象,就这么一头头的被手臂粗的麻绳绊倒,拷上铁链赶上专用的捕象车,再送到泰国各个府的训练中心。

往日被尊为国宝的大象们怎么都想不到,人类为什么突然要用铁链拷它们的脚,还向它们挥舞着长长的鞭子和锋利的象钩,强迫它们做出各种基因里并没有遗传的动作。

这些都因为金钱!

被送进训练中心的大象或幼象,首先要关在笼子里10-20天,每天只喂一顿以草料和烂水果为主的“饭”,目的是为了驯服野象的野性。当驯象师(泰国高薪职业)确认野象攻击性降低后才会被放出来,整个驯服过程一般要持续2-6年,脚上的铁链则一直会陪伴野象10年或直至死亡,有的铁链还会嵌进大象皮肉中,就好像母胎时就戴着一样。

相对于成年公象,训练中心更喜欢购买幼象和母象,因为幼象容易训练,因为母象可以繁衍更多幼象。

泰国美莎大象训练中心,一头名为“小牛”的两岁幼象正在接受体检,它的母亲“苗苗”在背后一脸麻木的观看着,这已经是“苗苗”生下的第三头小象。从今天开始,“小牛”就要接受残酷的训练课程,脚上的麻绳会被换成铁链,指挥它的皮鞭也换成了轻易就能穿透它皮肤的象钩。

驯象师对大象脾性的掌握程度犹如透视眼一般的精准,不服从指令的大象前后脚会被铁链锁在矮矮的水泥墩上,再不服就五花大绑,硬生生的让大象困在绳索中挣扎,坐不下也躺不了,饿上三五天后自然就服服帖帖的。几乎所有大象都尝试过反抗,但最终的结局要么是伤痕累累地接受“命运安排”,要么是病死后被埋在荒郊。

根据UNILAD网记者暗访后的不完全统计,这个过程会淘汰掉大约15%-20%的大象

去泰国看大象表演的游客肯定不知道,这些大象也有“三六九等”的区别,最低等级的“笨象”只能学会简单动作,沦为游客的坐骑,就像没有学历又不聪明的人一样,只能从事低收入的体力劳动,往往要背负3-4个成年人在野外一趟趟往返步行,仅仅是象背上的座椅就重达35公斤,导致脊柱十分脆弱。

领悟力高一些的大象能学会简单的动作,可以很流畅的跟游客进行各种互动,成为大象表演中的“主力军”,为泰国旅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受游客欢迎的是拥有绘画能力的大象,这些大象表演节目时会惊艳四座,甚至有游客声称自己是某“高智商”大象的粉丝,每年都要特地来泰国看好几次表演。

可惜他不知道,大象的基因里根本就没有绘画技能,它们之所以能画出这些画,是在镰刀的威胁下日复一日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才学会的。如果用人类比喻的话,大概就是我们所说的“强迫性障碍”、“强迫症”或者说是“职业病”。

为了取悦游客,泰国驯象师还研发出“大象按摩”,美其名曰以泰式按摩为基础,融入大象鼻子柔软度的优势,能让游客“气血畅通、养颜美容”。你信吗?我不信!但这些并不能改变“按摩象”很受欢迎的事实。

2018年的“按摩冠军象”Training在大城府训练营中服役了17年,全年无休,每天最少要为30个游客提供按摩服务,最多的一天接待了90人。2019年它以55岁的高龄退休,因为象鼻过度劳损引发不可逆疾病,这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头获得善终的商业表演大象。

发展多年后的今天,泰国大象表演还被分成“干湿”两种:“干”的不入水,“湿”的不上岸,原因是长期在水陆之间切换的大象更具有反抗意识。

喜欢水是大象的天性,但没有哪头大象会喜欢长期在水里或陆地上一直呆着,更何况它们还要“勤劳工作”取悦游客才能换来饱腹,或者说少吃点苦头。

在二十多年前,生物学家就发现大象的海马体(控制情感的脑部系统)比人类还多50%,但对于为游客表演的大象来说,这些多出来的海马体并不没有被用来感受亲情的温暖,反而体验到了象钩、鞭子和铁链给它们带来的锥心痛感。

当游客们在欣赏大象表演带来的欢乐时,它们实际上很惶恐,甚至肉体和精神都处在崩溃边缘中,对于观众的笑容它们无法理解,就好像人类无法理解它们的痛苦一样。

关于大象表演背后的黑暗还有很多,甚至整个东南亚和非洲、欧美都有存在,由于涉及到利益和名誉,它们遭受的痛苦我们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就好似隐藏在黑夜中一样,但你细品也能略有体会,至少可以更懂“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的含义。

那么现在,您还会去看大象表演吗?如果去,您还笑的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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