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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锜向孟子询问周朝所设置的爵禄情况，孟子说，当时的详细情况已经弄不清楚了，因为从春秋开始，到战国时代，各国诸侯早已不遵循周朝的礼制，纷纷自立为王，或者自我提升爵位，或者扩大国土，那些礼制和法度妨害他们放纵欲望，所以，诸侯国的国君憎恶那些礼制和法度，纷纷毁掉了那些相关的书籍。书籍虽然纷纷被毁，终究不会全部被毁，终究还有懂得礼法的人在，所以，孟子得以知道这种礼制和法度的大概情况。那些书籍叫做“文”，那些人叫做“献”，合称“文献”。 孟子说：爵位制度中，通用于天下的有五等，即天子、公、侯、伯、子男；在各诸侯国则有六等，即君、卿、大夫、上士、中士、下士。在五等爵位中，后面四等都没有什么可说的，天子也作为一等却容易使人多想。从天子是“天受之”来说，它是来自于天，而不仅仅是人间爵位；从天子是“人受之”来说，它是来自于民，又不仅仅是天授的爵位。天子，应该是遵循天道而解决人间之事的一个爵位。所谓通用于天下，意味着不分朝代，不分国家，都可以通用。所谓通用于各诸侯国，意味着天下管辖之下的各个诸侯国都应该遵循。 接着，孟子说了封地和俸禄之事。对于诸侯国的君主来说，封地，既是与爵位相应的封地，又是俸禄的来源，还是治理的范围。天子治理天下，各诸侯的封地也都是天子的领土，所以，天子的封地不叫做封地，而是叫做京畿或王畿，是俸禄的主要来源。京畿的土地，方圆千里。公爵和侯爵的封地，都是方圆百里；伯爵封地七十里；子爵和男爵则五十里。除此之外，没有爵位，但亲情或功勋的，则给予有五十里以下的封地，但是，不能直接与天子联络，附属于当地的诸侯，凭借所附属的大国而与天子通姓名，这叫做附庸国。京畿之地，不是由天子直接治理，但也有边界，也有负责治理的官员。身在朝廷而直属于天子的卿，所应接受的封地，按照侯爵的标准确定；大夫所应接受的封地，按照伯爵的标准确定；元士（或称上士）所应接受的封地，按照子爵和男爵的标准确定。诸侯国有大小之别，君臣的俸禄也不同。 大国，土地达到方圆百里，君主有田三万两千亩，其收入可以养活两千八百八十人；其君主的俸禄是卿的十倍，意味着卿得到的俸禄是国君的十分之一，有田三千二百亩，可以养活二百八十吧人；大夫的俸禄是卿的四分之一，有田八百亩，可以养活七十二人；上士的俸禄是大夫的二分之一，有田四百亩，可以养活三十六人；中士的俸禄是上士的二分之一，有田二百亩，可以养活十八人；下士的俸禄是中士的二分之一，有田百亩，可以养活九人到五人；下士跟平民百姓中做官的人得到同样的俸禄。那么，平民百姓中做官的人，所指的是官府中的小吏，其俸禄如何确定呢？因为他们做官而不能耕种，所以，其俸禄要足以使他们代替耕田种地的收获。对此，朱子解释说，国君以下的官员所接受的俸禄，都是用按照“井田制”分配的公田，并非由官员亲自耕种，而是借农夫之力耕种，官员只是按照“助法”收租。士人没有田，但接受朝廷的俸禄，其标准按照种田的收入确定，以下同此。 次等的诸侯国，封地方圆七十里，君主有田二万四千亩，可以养活二千一百六十人，君主的俸禄按照卿的俸禄的十倍作为标准，这也就意味着卿的俸禄是君主的十分之一，卿有田二千四百亩，可以养活二百十六人；大夫的俸禄是卿的三分之一；大夫的俸禄是上士的二分之一，中士的俸禄是上士的二分之一，下士的俸禄是中士的二分之一。下士的俸禄按照平民百姓身在官府任职的小吏的标准确定，而小吏的俸禄要足以代替耕田种地的收获。小的诸侯国，封地方圆五十里，君主有田一万六千亩，可以养活四百四十人，君主的俸禄是卿的十倍；卿的俸禄是大夫的二倍，有田一千六百亩，可以养活一百四十四人；大夫的俸禄是上士的两倍，上士的俸禄是中士的两倍，中士的俸禄是下士的两倍，下士的俸禄跟平民百姓在官府任职的人相同，耕田种地的人，他们收获情况如何呢？ 一个成年男子有田一百亩，这一百亩地要施肥播种，施肥多而又勤快有力的农民是上等农民，他们的收获可以养活九人；次一点的农民，收获可以养活八人；再次一点的，可以养活六人；下等的农民，其收入可以养活五人。这五等农民，是因为农民耕田种地所用之力不同。平民百姓在官府任职的人，他们的俸禄不是随便确定的，而是依照这五等农民的情况而确定的。朱子说，此章之中的说法，与现在我们所见到的《周礼》和《礼记·王制》的记载不同，大概无法考证了，因此不加考证。程子的说法更值得重视：“孟子之时，去先王未远，载籍未经秦火，然而班爵禄之制已不闻其详。今之礼书，皆掇拾于煨烬之余，而多出于汉儒一时之傅会，柰何欲尽信而句为之解乎？然则其事固不可一一追复矣。”这也就是说，与那些后世的书籍记载相比，孟子的说法应该更为可信，或者说更可以作为后世遵循的标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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