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前有个张姓灰姑娘，她爹是个半吊子进士，她娘是个爱跳舞的闺秀。 张姑娘她爹死滴早，她娘带着大儿子和仨闺女投奔自己大伯子。没想到，小叔子认为张姑娘姊妹仨是拖油瓶拒绝收留。 不过没关系，高颜值就是本钱！ 张姑娘她麻麻找到份工作——给官家他姑跳舞。某一天张姑娘和她姊妹的美貌被发现了，公主觉得这仨姑娘是可造之材，想到昔日汉代平阳公主献卫子夫一事，于是年仅八岁的张姑娘就进了宫。 官家滴养母杨太妃看到张姑娘就喜欢得不得了，把她留在自己宫里交给宫人贾氏抚养，张姑娘十分清楚自己入宫的目的，在贾氏严厉教导下她的琴技炉火纯青，舞姿风情摇曳，一颦一笑七分纯真三分魅惑——红颜祸水大抵如此。 一晃儿张姑娘出落成了大姑娘，杨太妃看着脸蛋跟天仙儿似的丫头，喜不自胜，苦心孤诣六年，自家的猪终于能拱白菜了。  男人嘛，没有不爱美女的，官家这个颜控更甚，张姑娘在宴席上随便摆弄两下他就动了心，把人家纳为了小老婆。 自此张姑娘成为张娘子。 “娉娉袅袅十三馀，大叔喜萝莉。”自打得了张姑娘，官家乐不可支。可盐可甜撒娇卖萌，这搁谁谁也扛不住啊。从此官家不早朝，哦不不不，官家还是那个好官家，就是最近总在傻笑。 安寿出生，官家日日下朝后便要抱一抱，逗弄一番。他本就喜爱孩子，更枉论是张娘子为他诞育的子嗣。 安寿胎里不足，满月时小小的身体还是黄绿黄绿的，官家心疼不已，一个月内连赏赐带加封还是没留住，是月而薨。张娘子当时若未怀了宝和，只怕要跟了去。 半月前张娘子和官家的几个小老婆在花园里喝下午茶，大概是平日里这群小老婆们孤单寂寞冷，一个又一个地挖苦起张娘子出身低微。 张娘子按下不提，不日找了几个理由把她们都禁足了。可出身这事张娘子越想越憋屈，她把家谱里的几个人数了个遍，没半个出息的。思来想去，还就只有当初拒绝收留他们孤儿寡母的伯父还算有些功绩。 官家为了提升张娘子的门第，追封她祖上三代，一次授予她的叔父宣徽使、淮康节度使、景灵宫使、同群牧制置使四项要职。此事自大宋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自然惹恼了众朝臣，包拯义不容辞地批评官家耽溺女色放任外戚，更说张娘子的伯父无功食禄，窃居高位，不知羞耻。 官家的头疼病可犯了，张娘子不愿官家为难更怕因此事在官家心中失了位置，连夜遣人告知伯父辞官。政坛风波平息，官家落了个乐闻直谏的美名。 张娘子看着官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心下松了一口气。功名财路来日方长，现下要把官家吃得死死的。  “妾姿薄，不胜宠名，原为美人。” 宝和未满一岁而夭，那孩子像极了官家，还特别爱笑。起初太医诊断宝和身体羸弱，不易成活，宫人提议效仿历代之法将其送入道观。 一入道观终生为道。官家想看着女儿承欢膝下直至长成大姑娘，嫁与大宋最好的男子。他请了法师为宝和祈福，又进行封赏为其冲喜，却抵不过奈何一词…… 女儿接连早夭，宫中又有谣言说张娘子命薄福浅，张娘子不得不从悲痛病疾中打起精神，她盘算官家的心思以退为进，主动请求降为美人。 官家满口答应，逝者已去活着的人岂能成日伤怀。张娘子才不是什么福薄，是他对她还不够好。官家少时丧父在刘娥的压制下长大，在前朝面对言事官的唇枪舌剑，在后宫面对喜欢的女人无法给她皇后之位。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身边只剩张娘子这么一个知心人了，他与她，谁都不能没有谁。 张娘子第三个女儿出生时，官家只盼她平安长大，为其取名幼悟，道号保慈崇祐大师，入了道。这方法是真的管事了，幼悟虽然时常生病但每次都能挺过去。 官家抱着幼悟哄睡，张娘子坐在一边绣花，日头正好，春风正暖，真真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定州红瓷是瓷中上品，瓷身晶莹如玉，颜色犹如朱砂。前些日子外调的王拱辰给张娘子送来一只，张娘子爱不释手却又知官家不喜后妃与朝臣来往，只好偷偷把玩。没承想一日官家来时没让宫人通报，她被抓了个正着。 “安得此物?” 她的官家怒了，头次铁青着脸对着她，她自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坦白，跪在地上请罪。 官家的怒气没有消散，更添愁云：“我说过不许收受大臣礼物，你就是不听！”官家不但说，还抄起随身携带的柱斧打碎了红瓷。 “哗啦”一声，满地碎瓷片。张娘子哪里见过这架势，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失了荣宠。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巴巴求和了许久，官家架不住她的可怜兮兮样儿缴械投降。 官家自认为和张娘子是一体的，张娘子收了礼不办事可不成，他找了个理由让贬到外地的王拱辰屁颠屁颠滚了回来。   大半夜的，一群侍卫闲着没事要弄死官家，官家想我家娘子不能有事啊，遣宫人警告张娘子不要出去。 张娘子一听到官家有事，傻白甜上脑直接扑到了官家宫里。叛乱最终被皇后凉凉带领宫人平息，官家第二日上朝时却丝毫不提皇后凉凉的功劳，只一个劲儿得擤着鼻涕诉说张娘子的好，大臣们一看到自个官家都如此感动了也跟着一起哭。 “贵妃冒不测而来，斯可宠也。” 官家本想立张姑娘当皇后，但是陈老头和御史不同意，理由是汉代冯婕妤扑熊只不过被皇帝嘉奖了几句，张美人还不够格。官家只好委屈张娘子当贵妃。 册封礼出了幺蛾子，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过正式的册妃典礼，一般都是礼部官员得到皇帝不办册封礼的旨意，然后书写一份晋某某妃嫔为某妃的制词，另外书写一份诰敕，送中书衙门由三省长官签字，再到官告院盖印，然后才直接呈给受封者。 可礼部官员偏偏喝了荤油，忘了张娘子的脾气，在没有接到官家不行册封礼的指令下直接书写制词，中书省签字的程序也不走，私自盖了大印，潦草地呈给张娘子。 皇后没当成张娘子已经很不情愿了，再一看官家答应自己的独一份册封典礼也没有了，那叫一个气上心头，诰敕被撕的稀巴烂，张娘子梨花带雨地找到官家告状。 几天后负责册封礼的官员被贬出京，官家换了一波靠谱的大佬专门为张娘子修撰了一套《贵妃册礼仪注》。 宫廷的能工巧匠个个和大熊猫有的一拼，昼夜赶制册封礼所需器具。负责礼仪的官员们个个成了地中海，就“贵妃应不应该接受命妇之拜”等问题争论不休。 这个说：“贵妃乃正一品，与外廷的王公地位平等，岂可受命妇之拜？” 那个说：“人家当修媛时，命妇们就不敢抗礼，何况升为贵妃呢？” …… 张娘子迷上了吃金桔，偏偏金桔产自江西，官家便差了人告知地方官员用水路将金桔一整棵一整棵地运来。金桔在市场上红火起来，成为了汴京城的网红水果。 “众里遥抛金桔子，在前收得便承恩。” 某日官家突然想到这首诗，才明白自家娘子是个心眼小的，她可不是喜爱金桔，她这是提醒他呢，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小黄门畏畏缩缩的守在官家下朝的地方打听事情办成了没有。听到包大人慷慨激昂的发言，以及官家的和稀泥，小黄门心下暗叫不好。 世人常说人闲生是非，张娘子也不例外，闲得生虱子的她脑子活分起来，又开始为稳固地位筹划。 昨晚上官家来时，张娘子就吹起了枕头风，为自己的伯父讨得宣徽使一职。这枕头风一吹就是数日，然官家无动于衷。官家也怕啊，御史可是包拯！ 大殿之上包拯站在官家面前慷慨陈词，列举着官家此举之过处，并把“断以大义，稍割爱情”的大道理架在官家脑袋上，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官家脸上。 官家心里苦啊，自家小娘子昨晚眼睛都哭肿了，大有他若是不封个宣徽使给她叔父，她就要用眼泪淹死他的架势。他自己受点罪没什么，唯独自家小娘子不能吃半分苦。 早上官家临上班时，张娘子给他整理完衣裳还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说：“官家不要忘了宣徽使哦。” 官家笑着摆摆手：“一定！一定！ 看包拯如今这架势，这宣徽使是封不成了，官家表示头晕头痛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平衡娘子的小性子和大臣的谏言真是个技术活…… “官家回来了，事情可成了？”官家一下朝就去了张娘子宫里，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张娘子还不知情，笑盈盈迎上去却是热脸贴冷屁股。 “今天包拯上了殿，唾沫都溅到我的脸上了，你只管要宣徽使，不知道包拯是谏官吗？” 官家不耐地擦拭着脸上唾沫，明明事情没有办成却凭空有一种邀功的味道。张娘子一看自己男人，堂堂九五之尊为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也管不得什么宣徽使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红了眼眶，拿着丝帕就为官家擦拭起来。 罢了罢了，以后封官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了，官家为她受这种屈辱，她可舍不得。 官家走出张娘子的宫殿，长出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这“苦肉计”该用还是得用！ 八个月后大臣们都要忘记宣徽使这茬了，官家在调张娘子伯父出京时愣是擢升其为宣徽使，御史们知晓圣心难移，没有人再跳出来喷官家一脸唾沫。  “东京杨柳陌，少别已经年。” 当看到高滔滔与赵宗实腻歪在柳树下的样子，张娘子捻着花瓣凑到鼻尖，默念了这句诗。 皇后凉凉看到这一幕拉下脸就要寄出宫规训斥，张娘子悄悄挽过官家的胳膊探头看热闹，凑到官家耳边说了几句话。 必然的，皇后凉凉没批评成，板着个脸退到官家身旁。意料之中，第二日早朝，官家下旨给高滔滔和赵宗实赐婚。给皇后凉凉添了堵，张娘子十分地舒心，早膳多吃了两个包子…… 高滔滔是皇后凉凉养在宫里的侄女，和赵宗实这个官家前养子也算青梅竹马。不过皇后凉凉可没什么风花雪月的想法，她抚养高滔滔不过是想让她成为官家的妃嫔，她是在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也为自己母族争取更多权利。 高滔滔不是一般逆来顺受的女子，她去找了张娘子，联合张娘子坑自己姨母一把，也成全自己的姻缘。 “皇后嫁女，天子娶媳。”不失为一桩美谈。 张娘子心情好“守殿门待官家”，还真让她等着了。官家把张娘子拥入怀中，轻声哄慰，“你这个没心肝的，还真就当我是那刘宋一拨的不成？”他的语气温柔中充满揶揄。 张娘子假意不满地嘟着嘴，“既已厌妾，休书一封便是！” “毕竟——秀色可餐。” 官家在张娘子耳边呵出一口气，张姑娘轻点他的鼻尖，棕黑色的瞳仁映出他的身姿与她的天真。 “妾奉旨‘恃宠生骄’！” “无人更进灯笼锦，红粉宫中忆佞臣。” 上元将至，中宫传出了这首诗。官家向左右打听，才知道自家娘子又整出了新花样。他得给她泼泼凉水了，平日里太纵着她…… 张娘子穿着蜀地灯笼锦织成的华服走上上元夜宴现场，官家滴小老婆们看看自己身上的素衣又看看张娘子的漂亮衣服，真真羡慕嫉妒恨得牙痒痒！ 张娘子要滴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宫里的女人们有点意识。可此时官家却黑了脸，看也不看张娘子。官家滴小老婆们一看这情形，个个都在忍笑。 回到宫里张娘子正苦恼自个又哪里得罪了官家的时候，官家遣宫人送来了几匹灯笼锦，纹饰绣工都比她今日穿在身上的精美。 张娘子一下红了脸，官家这是告诉她呢，告诉她喜欢什么东西就跟他要，用不着向朝臣索取。  张娘子就差把得意二字刻在脸上了，她乘着皇后凉凉的仪仗来找官家，拉住官家的手轻摇着，不愿松开，官家一脸不明所以。 随后张娘子嬉笑着说她去找皇后凉凉借仪仗，皇后凉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官家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家娘子前些日子说要拿小曹同志的仪仗出游。他当时忙着批阅奏折就随口撂下话，让她自己去找小曹同志借。 官家猜不透张娘子的心思，但他知道这事要是闹大，明天少不了被包拯批斗。他挑眉严肃地开口：“国家的文物礼仪章法，上下是有秩序的，你用皇后的仪仗出游，朝廷会非议的。” 张娘子讨了个没趣，她从来都不愿意让她的官家为难，没有皇后凉凉的仪仗又如何，她照样是官家心中无可取代的第一夫人。 某日官家闲着没事和宫人唠嗑，等着了个大新闻！自家娘子这个傻白甜又被人当枪使了，原来她去找小曹同志的不痛快竟是因为之前的灯笼锦。 有心之人利用诗句从中宫传出这一点，故意在他家娘子身边煽风点火，小曹同志可没这个宫斗滴心啊，她要的就是让他抓不住她的把柄，让她稳坐后位。这么蠢的想法也就他家娘子会信吧！ 想出这种主意的人是狗血宫斗画本看多了吧，官家表示被这出愚蠢至极的挑拨离间雷得五体投地！ 之后，官家私下偷摸摸又赏赐了张娘子好些漂亮的绫罗绸缎，小姑娘嘛，没有什么是用漂亮衣服哄不好的，如果有那就再多赏个十几匹…… 张娘子被官家的大臣检举了，官家听着大臣滔滔不绝滴议论自己娘子，一脸黑线。 前两天有个偷渡的外国人带了一堆珍珠被逮住了，珍珠理所当然被充公。官家带着自己的一众老婆们赏珍珠，张娘子为了显示自己独受恩宠，眼巴巴盯着硕大无瑕滴珍珠，从官家那讨了来。 这种行为在官家的小老婆群里炸了锅，平日里官家就偏疼张娘子，好吃的好玩的都往她那儿送，这次干脆连大珍珠都给了，她们不服气，她们也要珍珠。 官家扶额无语，遂令宫人去市场上买了珍珠来。哪知道皇宫采购珍珠的风气，民间百姓也学了起来，珍珠价格水涨船高。 此时正值国家多难，对外常年供给夏国和辽国岁币，对内西北那边有人要干架。唉╯﹏╰，此等奢靡之风切不可盛行啊！ 官家想了下决定从源头治理，他找了个空儿和众老婆们赏花，张娘子把官家私下里赏的珍珠都戴在头上细心打扮了半天才去御花园。 看到盛装出席的张娘子，官家却毫不赏脸。是真滴不赏脸，官家都故意用袖子遮住脸嘞，他努努嘴嫌弃地开口：“满头白纷纷，岂无忌讳？” 官家滴小老婆们听到官家这样评价张娘子，纷纷捂嘴讽笑，张娘子闹了个大红脸，羞愧地回到寝殿换回寻常装扮。 待张娘子回到御花园，官家心情颇好地示意她站在他身边，拉过张娘子的手，他摘下一朵魏紫簪于她乌黑的鬓间。 魏紫，花后也。 官家之意再明显不过，皇后凉凉连带着一众小老婆们的钛合金狗眼被闪瞎了。不过张娘子想得可没这么多，官家喜欢她做什么，她做什么就是。 张娘子又一次成功引领了汴京的流行趋势，整个汴京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都爱在鬓间插朵花。 生在汴京的花儿呦，怎一个惨字了得！  张娘子觉得自己的命糟糕透了，受了那么多苦还没享几天福，就要到阎王那报道了。 从幼悟早逝起她的身子便如同秋日的红枫了，明面上红艳欲滴，内里却亏损的不成样子，寒风起，就注定了飘零。 北风吹，白雪飘，天地间只剩萧瑟荒凉。官家就是那太阳，给予她人生中唯一一抹暖色。今日太阳照常升起，他笑了，温柔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不许……哭，你要一直笑，妾还要看一辈子呢。” 张娘子伏在官家的膝上，额头手心坠满冷汗。官家抿嘴几乎要将嘴唇咬破，身子抖得厉害，紧紧攥着张娘子的手贴上自个的脸，生怕下一刻她就跑了。 “妾最后跟官家求个恩典，妾的父亲与祖父尚未正式入葬，妾想让他们附葬在妾的墓冢旁，官家……可否应允？” “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官家已泣不成声，回想曾经种种，他确实爱着她，可他首先是帝王，其次才是她的夫君。帝王的身份迫使他做出选择时，他无法做到不伤害他的娘子，只能在内心深处埋下一层又一层的歉疚。 张娘子柔柔地笑笑，抚着官家的脸轻轻擦拭掉他的眼角的泪珠。 “官家说话的时候总爱皱眉头，这毛病可一定要改，官家贪不得凉，夏天万不可食用冰鉴……官家……妾还是舍不得你啊——” 北宋仁宗朝，至和元年正月初八，贵妃张氏薨。 立春翰林院呈春帖，官员们抖机灵唯独没为温成阁递诗帖子，官家不满意了，怪罪下来。官员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抓耳挠腮也写不出合适的诗句。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王珪灵光乍现，顺手写下“遥闻碧海有三山，云锁琼楼日月间。花下玉颜常不老，也应春色胜人间。” 官家读了读很满意，拿着帖子挂到温成阁。 张娘子去世很多年官家依旧爱到她的宫里坐坐，这里有他熟悉的气息，宁静安心。 官家辍朝七日，为张娘子在皇仪殿治丧，丧葬规格比肩皇后，包拯等御史接连上书说此于理不合。为避免政坛风波，官家在治丧第四日才宣布追封张娘子为皇后，谥号“温成”。 “德行宽柔曰温，齐圣广渊曰成。” 生死两皇后，是克己复礼的官家一生做过最出格的事。 朴素昏黄的宫殿飘来清新的香气，昔年的飞白书静静悬挂于椒墙上，伟岸的男子轻声哄慰怀中婴孩，佳人点上自己亲手调制的熏香，静默含笑绣着花。 官家想张娘子了，他借口朝拜祖先借机溜到奉先资福禅院陪她说说话。这事在寻常人家再普通不过，到了官家这里却是于理不合。 许多年后，张娘子最近时常出现在官家的梦中，官家想她是在叫自己去陪她。他将张娘子所在的禅院侧庙更为祠殿，他希望自己百年之后张娘子还能享受世人祭奠，他希望与张娘子合葬，如此简单的愿望依旧被大臣们的一句于理不合回绝。 “呵，又是于理不合——” 一个合格的君王注定不是个好归宿，爱上他注定悲哀……  端午帖子·夫人合五首其一 宋· 欧阳修 云散风流岁月迁，君恩曾不减当年。 非因掩面留遗爱，自为难忘窈窕贤。 原创简介 作者：零路，来自哔哩哔哩的小可爱。 排版 | 图片 | 零路 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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