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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与智障的距离有多远，可以是十万八千里，也可以仅仅咫尺之遥，只要有善意的人群刻意伪造出顺风顺水的坦途大道就能将一个归属于残疾人的弱智患者一举推上鲜花拥捧的光圈舞台，胡一舟就是其中的幸运儿。 这个从小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家伙被医生确诊智商永远停留于三岁孩童。网上搜索“舟舟”这个名词解释能了解到，他是一位手掌指挥棒、身着燕尾服的矮胖音乐指挥家，十几年前曾是媒体的宠儿，登陆过大大小小的公开场合挥舞着指挥棒为观众带来数百场震撼视听的音乐会，他的父亲仿佛看到命运为儿子重开了一扇门后为其成立了一支乐团，全年最高演出频次高达168场，并与施瓦辛格、刘德华、毛阿敏等多位国际一线明星大腕同台演出过，还与美国著名交响乐团辛辛那提擦出过耀眼火花。 然而，运气带来的繁华一时终究被实力耗尽，真相大白的那天起，观众仿佛受到莫大欺骗侮辱，逐渐淡化了对他的关注。 如今年过41岁的舟舟鬓角斑白、体态臃肿，完全一副中年大叔的模样，与智障天资相匹配的是，他的出生日期也仿佛是上天不小心开出的玩笑。1978年4月1日愚人节这天成为了舟舟的诞辰，父亲给予他这样的名号，初衷是希望孩子日后的人生如同撑一叶扁舟般乘风破浪度过一生到达彼岸。 然而不幸的消息随之传来，医院的诊断结果显示，舟舟患有唐氏综合征，也就是不可逆转的先天愚型患者。母亲听闻这样的噩耗联想到儿子往后余生都要在众人嘲笑中度过，心灰意冷之下竟试图携同傻孩子早早离开人世，所幸的被丈夫胡厚培及时发现被制止。 孩子的父亲任职武汉交响乐队的低音提琴手工作，他觉得每一个降临的生命都值得被认真对待，从此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担当起了舟舟人生导师的角色，虽然前路坎坷但这个家庭勇往直前。 社交场合中，外人时常出于稀奇会问及一些挑逗性的话题，例如简单的算术逻辑和物理常识，但舟舟都无一例外均对此感到不知所云。从小不仅智力发育遇阻、身材也比同龄人矮小的他常常成为小伙伴们愚弄的对象，甚至三观不健全的孩子们还对其大打出手。 初秋的一天，他被几个高出自己一截的大孩子扒光了身上衣服，瑟瑟发抖地暴露在空气中，凑巧一位大爷看到这番景象善意出手将他护送回家，期间一直用报纸遮掩身体的同时维持体温。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舟舟的父母都伤心不已，他们觉得在这个交换劳动力换取报酬的人类社会，夫妻俩离世后孩子的生活会无以为继，于是他们试图从基本的家务开始着手训练舟舟对外界事物的感知，除此之外，还带着他时常接触外面的社会生活，曾让其跟随街边自行车修理摊的大爷学习给车胎充气，一切努力的初衷都是为了赋予舟舟一门谋生的手艺。 其实正如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定会打开另一扇一样，舟舟并非是被上天所丢弃的那一个，在他的命运中潜藏着自己的造化。 由于孩子的认知能力被束缚，无法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入学接受教育，肩负养家重任的父亲即便上班也寸步不离将其带在身边，3岁那年起，舟舟已经成为父亲所在单位武汉歌舞剧院的在职零薪酬员工。在乐团演奏的长期熏陶下令胡厚培惊喜地发现，舟舟模仿指挥家的身姿似乎能和音乐产生共鸣，场内排练时，他会在旁边入神地做一名观众，待众人散去后，他则登上舞台挥舞着身姿沉浸在指挥乐手的世界里。 6岁那年，乐团员工看到舟舟入神的状态一致决定为孩子提供一次公开表演的机会，于是一群领域内专业的成年人陪同这个智障儿童拉开了一幕公开演奏的乐章，这是舟舟第一次登台献艺，对外界充耳不闻的他毫无紧张感，有序地发挥出日常观摩的指挥手身姿仪表，甚至连推老花镜的动作都完美无瑕的复制过来，即使他并无镜片。 自此之后，舟舟对指挥手的工作不能自拔，但凡街上有吹奏乐器的响声都会亲赴现场挥舞双臂，乐团为了保留他这一爱好特意在舞台的角落搭建了一个小指挥台，父亲为孩子找到一门为之沉迷的事物感到兴奋，随即找来一根筷子在一端缠上胶带送给舟舟当做指挥棒，至此，这跟筷子成了陪同其左右最具意义的礼物之一。 但是真正将舟舟从幕后送到台前的是纪录片《舟舟的世界》 1997年，张以庆导演赶赴武汉歌剧院取景拍摄一部关于贝斯手的纪录片，待在排练厅一角肆意舞动身姿的舟舟引起了他的注意，灵光一闪而过后，导演决定为其拍摄一部纪录片。 录制过程中，完全禁足于自身生活天地的舟舟无法按要求做出符合情节的场面，这给拍摄任务的艰巨程度无疑蒙上一层阴影。但好处是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他面对镜头毫无紧张感，真实的日常生活场景流露给影片增加不少真实感。 整个拍摄过程长达十多月之久，共搜集了2000多分钟的影像资料，最终浓缩成50分钟版，该纪录片取名《舟舟的世界》。不久后1998年5月，这部片子登陆了湖北卫视的荧屏，央视显然也对这样的题材感兴趣，进一步剪辑后分上下集在国际频道播出。声明远洋后，聚焦了德国的一家电视台注意力，于是购买了海外公映版权。借由国际媒体的快通车传播，舟舟的名气像娱乐圈艺人一样蜚声国际。 1999年，中国残联在北京举办的新春晚会特邀舟舟作为压轴戏表演嘉宾出席，对此，父亲胡厚培感到忧心，他觉得不谙世事的孩子会把演出搞砸，但舟舟穿上残联提供的演出套装后对父亲说自己不怕，别担心。 又或许三岁孩童智商的他对人间世真的一无所知，在台下中央领导聚集的演出现场，舟舟凭一己之棒驱动着声名远赫的中央芭蕾舞交响乐团献出惊人一技，音乐收尾的那一刻，台下掌声雷鸣，胡厚培看到儿子成长到可以担当大任感动地泪流满面。自此之后，舟舟成为媒体拥捧的宠儿。 1999年到2006年的短暂时光内，他受邀出访全球各地的国际舞台，在国内几乎足迹遍布每一个省会城市，不仅被政府领导接见，还与刘德华、施瓦辛格等娱乐圈知名艺人同台出席，一时间名气暴增。短短两年光景，舟舟的人生际遇发生了180°大反转，不仅被粉丝追求签名，商演费用更是问鼎3万块，一年中可以创造一百多回的演出场次。 2000年到2006年间，舟舟在中国残疾人艺术团任职了6年指挥手，直至2006年家庭发生突变，母亲因病离世，随后父亲带着舟舟离开了艺术团，失去挚爱的父子俩开始闯荡商演的市场。 胡厚培的联系下，舟舟签约了田汉大剧院，这是一家由废弃钢床厂改造而来的演出大厅，以舟舟命名的交响乐团就此成立，此后征战商演的日子里开始了高密度走穴活动，创下全年168场的演出记录。在此期间舟舟是以领取工资的形式效劳，月薪定在4.8万，父亲胡厚培认为艺术团唯利是图的本性完全将孩子当成赚钱机器，一通谈判未果后断然亲自接手乐团。但音乐家与商人的界限是十分明确的，首次踏入商圈的胡厚培经营乐队注定以失败告终。 2008年开始，舟舟的职业生涯遭遇连绵阴跌，辗转到2013年，乐团终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加之那时互联网浪潮草根造星的流量崛起，观众逐渐将这个天才指挥家淡出视野。 为了谋生，父子俩入赘了北京心灵之声残疾人艺术团，相比较巅峰时期掌声雷鸣、鲜花拥捧的万人娇宠光圈，此时的舟舟明显流露出日薄西山的惨状。由于开支有限，乐团只请了民乐队让舟舟指挥，后期直至沦落为听着唱片机表演“小苹果”。 深觉境况不如意的父亲于2016年带着舟舟再次更换东家前往深圳点亮生命残疾人艺术团，这里虽然有供舟舟指挥的乐团，但并非常规状态下都有，作为劳动付出，舟舟要时常以残疾人形象参加各类公益节目宣传社会正能量。但不管怎样，父子俩总算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乐团为他们提供了双人间寝室。
如今舟舟已经年过40，胡厚培也即将问询80岁高龄，老父亲非常担心自己生命散去后孩子的生活无人照料。事实上胡厚培的健康状况堪忧，不仅患有三高，还外带中风，而舟舟奇特的基因也让他容易染上各类疾病。其实多少年来关于舟舟被媒体标榜的“天才指挥手”都是子虚乌有的虚名，被其指挥过的乐团都表示那些曲目都是耳熟能详的，乐手们都可以闭着眼睛演奏，这一切只是出于某种利益纠葛和同情心驱使陪同造作的一出假戏罢了。 胡厚培在后来的采访中也表示，舟舟根本不懂乐理，没办法成为指挥家。如今浮华散尽，父子俩重归平静落寞的生活，见识过光明喜悦后还甘于忍受黑暗的孤寂吗？这一切都成为压在父子家庭难念的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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