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送菜的菜佬

圆角望 2020-03-10

展开全文

想起他穿着厚的棉衣急赶赶骑车送菜的样子，不像理工男了，就是一个送菜的小哥。

“凌晨1点多起床，去汉口北取菜，因为有些地方禁行，平时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路途，现在要一个多小时，一天至少要跑两趟。等到回来大概早晨7点多，然后我处理生鲜，我妈整理蔬菜。8点整理大家发给我的订单，一家家开始送，送完大概下午4点多，然后整理货物，算账。接明天的订单，抄单子……8点吃饭，洗澡睡觉，凌晨爬起来继续……”

这是“菜佬”今天一天的生活安排。

“菜佬”是刚刚被加入我们小区的邻里互助群的。武汉因为疫情封城后，各社区又进行了出入管理，为避免到超市等密集的地方，市内的小区自发组织建群，“团菜群”“互助群”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壮大——为了避免出门交叉感染，大家自觉待在家里，一起团菜，团生活用品，一起交流战“疫”信息。

“菜佬”的群昵称是“育欣路72号菜佬”，一位邻居拉他进来，说是可以送菜。和其他的送菜机构不同，“菜佬”没有起团数量，一份也可以送，品种自由选择。而且，顾客收菜确认质量和数量后再付款。“菜佬”说，“有我在，只要我能搞来菜，放一万个心，疫情期间，你们所有人，饿不到一顿饭。”这句话获得无数点赞。

他还说，“我这个人心眼直，不喜欢弯弯绕绕，把一些需要考虑的都考虑进去，现在说开，每个人都放心，我也能卖力气给你们搞，我不收跑腿费，有明细，有数量，多了我也不要，不要多转。”

听这语气，以为“菜佬”是北方小伙，加了他的微信，才发现他是江苏徐州人。

“菜佬”姓赵，30岁。在汉口花桥一条小街上开了一家生鲜果蔬食品超市。鲜鱼鲜肉蔬菜水果干货调料，品种非常齐全。

育欣路72号就在我家附近，第二天上午，我按这个地址找去的时候，超市的卷帘门拉上了，门口立有牌子，写着“休息”。

小赵戴着副眼镜，像是理工男。桌上一叠他抄的单子。他正在整理订单，他的母亲看着订单帮着分菜。料理生鲜的案板后面挂着红底白字横幅，上面写着：货真价实，以诚为本。

小赵告诉我，他们来汉已经有十年了。早年父亲在老家做干货调料海鲜生意，因为别人欠钱不还，导致生意做不下去，只好到武汉来发展。年前父亲回老家要债，因为封城也回不来。“我们是初二开的门，本来想过年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因为疫情严重封城，大家都慌着囤菜，隔壁街坊熟人都希望我开门。我想着自己有这方面的渠道，就干脆开了门。”直到元宵节，小赵同母亲商量，决定关门。因为价格适中，超市人流量大，街坊熟人外卖都跑来了，让小赵担忧传染风险。他对老顾客说：“大家都跑出来，风险太大。还不如我一个人跑。”

结果，他被熟人加到附近的小区群里，一个下午就有50来个订单。

傍晚，小赵才送完下午的最后一单。对于大企业来说，是一个小区团购的起步数，一车可以搞定，但小赵只能骑电瓶车送菜，有顾客的订单数量多，一次只能送两单。一天要跑几十趟。小赵说，没事，都是熟人。我问他吃了晚餐没有，一会儿没有回音。又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吃了点东西，有点累，坐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