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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小阳 图片：pexels 1 双11，给儿子买了他心仪已久的乐高，准备作为圣诞礼物在圣诞节早上送给他，尽管他在去年已戳穿了我们的鬼把戏——圣诞老人是父母扮演的，他还是期待圣诞节一起床，能在袜子里找到礼物。 十岁之前，他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因为每年的圣诞节，他都会收到圣诞老人“亲自”派送的礼物和“亲笔”信，还会给圣诞老人写信和回赠礼物。 他对圣诞节的期待大于对春节的期待，或许源于我不经意说的“春节是大人的节日，圣诞节才是儿童的节日”。 这个由西方传入的节日，因了白胡子老爷爷和他长筒袜里的糖果，孩子们体验到的童话世界的甜蜜与喜悦，温暖了整个冬季。 我希望这份童话能陪伴孩子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足以对抗成人世界的无奈与辛酸，久到回忆起童年，永远记得有那么一个瞬间：哇，圣诞老人真的来过了耶。 随着年龄渐长，无论愿意与否，我们都会长大，在与生活的博弈中，必然会意识到，生活不是童话，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童话里。 但是，曾被童话浸润的童年，则永远存留一份美好的印记。 2 曾有读者问，要不要告诉孩子，童话都是骗人的？我说，不用，生活会告诉他的。 正如《穷爸爸，富爸爸》的作者罗伯特·清崎所说：“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孩子遇见的人，经过的事，都会教给他一些东西，好的坏的，真的假的，想要的不想要的。 去年刚过圣诞节没几天，生活就告诉了我那十岁的儿子，圣诞老人是父母扮演的。 孩子在学校跟同学聊天，说圣诞老人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曲奇饼干、玩具和书，还给自己写了信。问同学收到了什么礼物。结果同学大笑说：“你好傻，圣诞老人是你的爸爸妈妈。” 原来，这位同学好奇于圣诞老人到底长什么样，是怎么进入门窗紧闭的房间的，就在和爸妈道过晚安后，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装睡。 在快要撑不住时，突闻窃窃私语声，恍惚间两个身影闪入房间，他登时一惊：“难道圣诞老奶奶也来了？”屏息假寐，赫然发现，爸爸妈妈借着手机的微光，正往他床头的圣诞袜里塞东西。 儿子讲这段的时候，手舞足蹈，煞是兴奋：“我还在你们的房间发现了曲奇饼干的盒子呢。当时我想，咦？把饼干放在我房间，饼干盒放我爸妈房间，圣诞老人也太偏心了吧。而且，全世界那么多孩子，圣诞老人给每个孩子都送了礼物，他可真有钱啊。” ……就这样，圣诞老人成了儿子记忆中的童话。 3 看过一本书《我亲爱的甜橙树》，作者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从一个五岁孩童的口吻，讲述了小主人公泽泽家圣诞节的伤感片段。 泽泽的父亲失业大半年了，靠母亲微薄的收入维持一家八口的生活。泽泽五岁那年的圣诞节，除了最小的弟弟，其他人都没有得到礼物。泽泽还把自己的木马当圣诞礼物送给了弟弟。 圣诞晚餐只有炸面包和红酒，大家吃得都不开心，而且，一家人没有拥抱，没有祝福，没有人说 “圣诞快乐”。 那一刻，泽泽觉得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全变成了难过的大人，正把悲伤当作圣诞晚餐慢慢地咀嚼。 临睡前，泽泽不死心，把自己的球鞋放在了门外，希望会有奇迹发生。第二天早上，他迫不及待地去看鞋子，但鞋子里空荡荡的，他失望极了。 一股交织着愤恨、反叛和悲伤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涌上来，他禁不住大叫道：“有个穷爸爸真是糟糕透顶。”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父亲正站在面前看着他们，那一刻，他从父亲的目光里读出了巨大的欲哭无泪的悲痛，那里深藏着被生活的磨难严重摧残的灵魂。 作者说：贫穷，像一只贪吃的蛇，吞没了日常家庭的温馨，也吞没了孩子的童心。 4 我的童年比较粗粝，至今回忆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过过生日、没见过圣诞老人、喜欢的东西没钱买、喜欢的男孩不敢说、小学毕业之前没离开过生活的小镇、中学毕业之前没离开过生活的县城。 天地很大，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回忆起童年，并无太多记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大概是比较自由吧。从小，母亲就说，我和弟弟是读书的料，几乎没让我们干过什么农活。 所以，我们在完成家庭作业后，有大把的时间阅读， 躺在西瓜地的凉席上、 躲在麦秸垛的夕阳下、 坐在白杨树的影子中、 蹲在煤球炉的氤氲里…… 与达芙妮·杜穆里埃在曼陀丽庄园散步、 与大卫·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看风景， 与加布瑞埃拉·泽文一起经营她的岛上书店…… 那些与书为伴的日子，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物质上的匮乏。 而今，人到中年，回头去看，童年的记忆支离破碎，心情却异常平淡。 我一直认为，人要向前看。 无论过去幸福还是痛苦，贫穷还是富有，轻松还是艰辛，它代表的只是一段岁月，而且是一段过去的岁月。 过去的阳光，晒不干今日的衣裳，同样，过去的困苦，也阻挡不了今日的脚步。 无论原生家庭幸与不幸，成年以后，都应该尽力创造一个自己想要的微环境。这既是对过去幸福的延续，也是对过去不幸的救赎。 有了孩子后，在能力范围内，我们尽量让孩子的童年过得富足一些：一起看电影、一起搭帐篷、一起阅读、一起骑行、一起爬山，一起远行，一起度过每一个特别的日子，比如圣诞节。 只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孩子回忆起童年，心底有那么一个声音：哇，圣诞老人真的来过了耶。 -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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