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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歌:把酒当歌,玩物如何?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20-03-10

荆歌和荆轲,看着都姓荆,但其实,一个姓荆,一个姓姜。一个醉酒当歌,过得潇潇洒洒;一个做牛做马,活得如履如临。如此说来,这两个名字是没有一点关联的,但我认为,他们都是可以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物。

荆歌是个作家,书法家画家是后面的衍生品,就像果树蹿枝一样,好在,他们都是文艺的大树上。也不知道是否为了突出个性,文艺工作者大都个性张扬,如果长相平平,则会通过外貌的不同来彰显,整容太痛,不如拿头发做做文章。于是,见到光头或长发,第一印象,这可能是个文艺工作者。又由于近年来脱发、秃顶显像严重,文艺工作者为了和这类人群物理隔离,除非自己掉头发,是再不会去理光头了。所以,荆歌有一头飘逸的头发,长发。

这一点,他应该很自信,在他最近出版的《珠光宝气》一书中,赠送的藏书票,就是一幅自画像—一个瓜子脸的男子,长发及肩。

《珠光宝气》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上海雅昌艺术印刷公司有限公司承印。笔者收藏的书上,荆歌用水笔写着“累翁 荆歌 二O一六.十一.十二”。

何谓“累翁”?根据荆歌《雷翁戒》(发表于2017年04月19日新民晚报夜光杯):

在下书斋名“累美轩”,寄一生为美所累之意。美文美景美物美食美女美酒,既为之累,亦有累积的意思。年届花甲,便自号累翁。而西语狮子,发音正是“累翁”。

 

不知我俩谁发音不标准,西语狮子发音,我读起来却是”懒翁”,于是乎,荆歌的文字作品似乎并不太多,而我看的就更少,如果这本《珠光宝气》不是因为装帧出众,如果不是因为俞小红老师的强烈推荐,如果不是里面附带着他的书画作品,大概我是不会去买的。但荆歌似乎知道,于是他用那些为美所累的东西,也让你的钱包累了一回。但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这份累,让人快乐着。

对于荆歌的定位,我是没有资格的,但我从网上默默关注着,他从一个“上了别人的当”而成的作家,到书家,到藏家又到画家的转变。在他玩博客的年代,我是他博客的常客,看过冯骥才、韩美林两位先生的博客有无更新后,就看荆歌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老打不开。我自己更新的也不多,慢慢就不看了。但仍会时不时地百度一下他的新闻,好像关注以为远方的老友。

期间,我找他写过一幅字,虽然他和郑板桥一样写了个卖字宣言,心经每幅3000,其他2000,我请他写一幅唐伯虎的《把酒对月歌》,他按心经收的费。我问他怎么不按那个定价走,他说生僻的文字,写起来不容易,要不再赠你一个扇面?当时也是太喜欢他的字,一口气寄去了一个月的工资。收到书法后,尺寸却出乎意外的小,这也没辙,谁让我当时没说呢。扇面收到,仍是他最爱的周作人的诗:

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将袍子换袈裟。

街头终日听谈鬼,窗下通年学画蛇。

老去无端玩骨董,闲来随分种胡麻。

旁人若问其中意,且到寒斋吃苦茶。

又赠我一本《荆歌 写字》,有上款,有时间,有印章,还题了一兰陵小酒店的对联“不问神似形似;相期醉乡故乡”,一点一点的馈赠逐渐将我买亏了的心态慢慢掰正。

当时请他写唐伯虎诗,是我正在思考一种传承,从三国嵇康“为性好酒”,到大唐李白“举杯邀明月”,到明代唐伯虎

李白前时原有月,惟有李白诗能说。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几圆缺。

今人尤歌李伯诗,明月还如李伯时。

我学李白对明月,白与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杯复千首。

我愧虽无礼拜才,料应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

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桃花月满天。

这种传承,由嵇康的酒开始,变成李白的酒和月,再到唐寅的酒、月、花,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文化交接,不知不觉就能让人陶醉让人迷恋。但唐寅死后将近500年,始终没有一位能够与上述古人对饮成三人,不禁让人唏嘘。

荆歌在给我的书法上提款:

诗中多少个李白多少个月,说的无非是他自己。

原来,唐寅说的李白和月,就是他自己。李白一生孤独,内心渴望功名,可惜一生坎坷,一无所成。唐寅借着李白,说的无非就是自己。

那么嵇康呢?他厌弃功名利禄,却渴望超脱于自然,于竹林中得大自在,一曲广陵散天下闻名。我忽然想到,荆歌是否也是个嵇康似的人物?2016年,他和著名作家叶弥(女),几乎同时发表声明宣布辞去江苏省苏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荆歌声言作协副主席之职令他产生“不洁之感”,既有愧疚感和污浊感,于是请辞。文化的莫斯比环又回到了嵇康那一段。

   

书法,是性格的体现,是生命的宣泄。荆歌的书法,是一个个壮美的墨团子,这种书法的特点就是别人很难模仿,且爱者爱得心疼,厌者厌得咬牙。面对质疑,荆歌喜欢拿朱新建的存在,证明他的明白。“现在大家都觉得他的画好,但是以前可是有很多人认为他画得一塌糊涂,他们不知道,朱新建可是走过了千山万水。你要跟他比传统的水墨画,或者西方的油画、素描,他一点不会比别人差。他实在是曾经沧海后才返璞归真的。我当年就力挺朱新建,还花钱买他的画。苏州有位画家对我说,这个你也能画呀。我很认真地对他说:我要能画出朱新建这样的画,我做梦都会笑醒。你看,现在认识他价值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我最喜欢刘炳森那端正大方的隶书,但对这类富有艺术气息的“另类书法”也有着特殊的爱,比如贾平凹的书法,心心念念十几年了,终因价格原因未能如愿,但却比惦记漂亮姑娘还要强烈。我想荆歌的字和贾平凹的字是有共性的,他们都是文人书法,一南一北,相映相辉。荆歌在杭州开办六间房书法展,贾平凹送上“其旋元吉”四个大字。“视履考祥,其旋元吉”是周易64卦第十卦的第六爻,其意义为“通过观察自己一路的行为,来审视自身问题,纵使犯过错误,是自己回归原本的质朴,就能获得吉祥。”两个人的书法,都返璞归真,没有走馆阁体的路,是自己的真性情,能得大吉祥。

苏州文坛的前辈陆文夫曾经几次在餐桌上说荆歌的写作是“上了别人的当”,那时或许陆先生还不知道荆歌也能写字,如果看到了他的字,会不会多些赞许,又或者,看到他的收藏,或看到《珠光宝气》这个签名本,会不会说,“别人上了荆歌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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