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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华辰拍卖有限公司2017秋季拍卖会上，拍出了一组1946年军事调处执行部第二执行小组在赤峰等地活动的照片及底片，其中照片48张（10×13cm），底片89张。这组照片清晰度非常高，即使手机翻拍后细节依然清晰可见。这组照片不仅记录了军调处第二执行小组在赤峰的活动情况，也记录了一些赤峰当年市井生活的一些场景，是非常难得的赤峰老照片。笔者在书友小徐的帮助下，有幸看到了其中的13张，虽然不是全部，但也能借此了解军调处在赤峰的一些情形。 军事调处执行部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呢？1945年抗战胜利后，国共双方军事冲突不断，为避免内战，在美国特使马歇尔的斡旋下，成立了由国、共、美三方代表组成的负责军事调停的“三人委员会”，其中美方代表马歇尔、国民党代表张治中、中共代表周恩来。在“三人委员会”的领导下，1946年1月13日又成立了协调、处理国共双方军事冲突的执行机构，即“军事调处执行部”，简称“军调部”。军调部下设38个执行小组，前往各冲突地点进行调查。当时热河是双方争夺较为严重的地区，而赤峰又是国共争议较大的热点地带。前往赤峰的是第二执行小组，该小组于1946年1月19日抵达赤峰。 上面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军调部赤峰第二执行小组成员及美国飞行员的合影。其中后排左四站在中间的人是中共代表段苏权将军（为工作方便临时授衔，时任中共热河军区司令员）。照片上大家表情都很轻松自然，八年抗战，兄弟上阵，同仇敌忾，赶走了日本侵略者，国共双方都感到欢欣鼓舞。尽管内战阴云不散，但毕竟是自家的内讧，即使没有商量的余地，至少也是一个缓冲的时期，所以还不至于马上剑拔弩张。美国人充当“调停人”，也是一团和气，前排美国飞行员的身前竟还有一只爱犬在列，使照片更呈现出友好平和的氛围。第二张照片应该就是第二执行小组的三方代表：中共代表段苏权少将，国民党代表谷礼汉上校，美方代表杜锐孟·德梯乐上校。照片的拍摄地点是原日本驻赤峰领事馆，位于二东街路北，执行小组就住在这个院内。 在貌似和平的背后实际也是暗流涌动，“军调小组”围绕着国共双方占领地区、赤峰市的归属与驻军等问题，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对这场斗争，中共方面底气十足，充满自信。赤峰在苏军撤走后，已实际控制在我们手中。早在1945年8月就成立了赤峰市人民政府和中共赤峰市委，由中共领导的地方抗日武装组成的保安队维护地区安全。其中赤峰市委书记危拱之、保安队司令员赵复兴等许多干部都是延安派来的老革命。这些中共领导的党政军部门已经行使对赤峰地区的管理权，是不应该有争议的，为此我们充满信心。而国民党一方，以老大自居，认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接受地方政权，赤峰应该由他们接管。我方针锋相对地指出，热河和赤峰的解放，国民党军队没费一兵一卒，而八路军配合苏联红军已经占领了该地区，现在的问题是停止冲突，而不是中国本部谁接受的问题。面对我们的义正言辞，执行小组国民党一方也是理屈词穷，甘拜下风。而作为主持军调的美军一方，虽然偏袒国军，企图扶植国民政府，但对于已经形成的既成事实，也是无能为力。 正如下面的照片一样，在猜拳行令中，我方代表自信而内敛，早已胸有成竹。国民党代表看上去耀武扬威，但终究避免不了酒澜梦醒、竹篮打水的下场。另一张是执行小组在调查地点的合照，从双方神态看，调查结果已写在脸上。我方代表更加自信满满，国军代表看上去又是一无所获，更加沮丧。 在调停过程中，美蒋代表还希望通过这个机会收集我军的军事情报和兵力部署情况，要求我们将驻军番号、人数等上报给他们。为此我八路军驻赤部队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除公开的番号外，一概不告知执行小组。因为我们早就有思想准备，内战不开避免。国军对我军的实力虽然有所察觉，但对我们的底牌依然还蒙在鼓里，摸不清头脑。就像电视剧《亮剑》里李云龙的独立团那样，名义上是一个团，实际上抗战结束时兵力抵得上十个团。 兵力的对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八年抗战人心所向和人民力量的壮大才是更重要的。在这组照片中，有一张拍摄于赤峰三中街繁华闹市的照片最令人震撼。从照片可以看到，迎来了和平与胜利，市场人头攒动，非常繁荣。再仔细看，在市场的北墙上，一首街头诗赫然在目。抄录如下： 街头诗 喂！ 如果你受罪， 那么你就抗争。 如果有人在， 挑起战争， 我们就消灭它。 在八年战争中， 我们已经学会， 怎样取得胜利。 这张照片告诉我们，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去战胜敌人是我们不二的法宝。正如毛主席所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也就注定了中国共产党必然战胜国民党反动派，也注定了国民政府“军调”阴谋必将破产。1946年6月末，蒋介石撕下了假和平的温情面纱，大举进犯解放区，“军调”谢幕，内战全面爆发。但仅用三年，我们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蒋介石赶到了一个海岛上。国共较量的背后不仅是军事的较量，也是道路的较量，主义的较量。道路决定命运，我们的胜利和国民党的失败一开始就注定是不开避免的。 在调停之余，也有闲暇的时刻，特别是美国大兵，历来自由散漫，也不乏生活情趣。逛逛街，溜溜狗，理理发，拍拍照，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从下面的照片我们可以看到，迎来了久违的胜利，赤峰的街道平整干净，远处望去，在三道街和西横街十字路口西侧，是新建的抗战胜利纪念牌楼。在这里，曾经是1933年日本军队侵占赤峰后立的“入城纪念碑”，1945年8月17日，苏军用坦克推倒了石碑，清除了赤峰城的耻辱。经有识之士提议，在原立碑处建一牌楼，纪念抗战胜利。人民扬眉吐气，生活安定平静。理发店里，年轻时尚的理发师正给美方代表理发。坐的是沙发、点的是电灯、用的是新式机械推子、剃的是洋人，堪称当时哈达街最时髦的美发店。也表明赤峰人民是热爱生活、热爱和平的。 70年后，我们能留存下来这历史的瞬间，是非常幸运的。虽然没能看到这批这批照片的全貌有些遗憾，但无论照片归于何处，都是历史的见证。它告诉我们，正义之师是不可战胜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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