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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悄无声息的掩埋每个曾经鲜活的时代，直至了无痕迹。即使那些在当年声名显赫的人物，也终究难在如今掀起片刻涟漪。往往那些闪光于时光档案里的人物，非但不是那些为人熟知的名字，反而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常人。 数十年的坚守，青春不再，沧海桑田；那个当年的承诺却仍然坠在心头。今天这个故事的主角着实让人钦佩。 1924年出生在重庆市彭水县一户普通农村家庭的庹长发便是这段往事的真正主人。单从他本人身上，似乎很难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仿佛就算是埋没于众人之间，也很难将他认出。但偏偏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人日后守住了几乎不可能的承诺。 战火中的青年岁月：结识易祥如果说时代是改变一个人的开始，那庹长发的少年时光似乎结束的有些仓促。1938年中国发生了许多大事，国内的战争局面也出现了非常大的变化。风云变幻的形势促使各方军队吸纳更多年轻的血液补充战力。 原本以为自己会平静的过完一生的庹长发彼时正在家中的农田里放牛，未曾想过建功立业的他呆呆地望着身边的耕牛。勤勤恳恳地割草喂牛，心里盘算着家中的收成和来年的春种。命运总是被无情的打破，人生的变局也就此展开。那年他14岁，懵懂无知的他即使在被带走后仍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但部队并不会给予他选择的机会。 就这样，这个14岁的乡下放牛娃和很多当年的普通人一样；被抓去当了壮丁，踏上了不归路。四年的时间很快，18岁的庹长发正式被编入了部队。此刻他终于明白，部队将是他今后的归宿。 不知道是因为他勤劳朴实的作风还是因为性格的憨厚耿直，在部队里生活不久后，他就因为机缘巧合被国民政府高级军官易祥看重，直接成为了他的勤务兵。这个并不算精明的小伙子，从此和他的长官就此结识。 长官的照顾和认可很快激发了庹长发的内心热忱。年轻的庹长发也在那时，认定了眼前的长官易祥是自己最信赖的亲人长辈；同时那时的故事也为今后他的人生埋下伏笔。 那个改变人生道路的承诺战争的结束也宣告另一个时代的开启。显然庹长发并未意识到今后的人生轨迹将在今后几年内发生重大的偏移。 那一年是1949年，天翻地覆的战局变化在几个月前便席卷了中华大地；崭新的时代就在眼前。然而这样的改变对于易祥和其他国民政府军官来说是并非好消息，甚至是噩耗。那时的庹长发并不知情，只知道跟着私交甚好的长官不离不弃。 终于易祥的担心还是变成了现实。那段历史似乎每个人都有印象。国内的形势在极短的时间内逼迫国民政府做出了临时决定，也就是在那时，易祥和很多国民政府军官一样，来不及做准备，便匆忙踏上了逃亡台湾的道路。 临走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去便是永远，因为身边的妻儿仍然被他安置在农村无法带走，本想的是安顿妥当再回来。他也在那时，将妻儿托付给了唯一信赖的庹长发。庹长发面对亲同大哥的易祥的托付，郑重的点了点头。自此，易祥远赴台湾，庹长发望着远去的长官，心中却只有坚守承诺这一个念头。 66年守候，沧海桑田也无怨无悔许下承诺似乎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轻易的，始终贯彻承诺的人属实难得。庹长发就是这句话最好的写照。易祥临走时，庹长发对着他许诺了这样一番话：'我一定会尽全力，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嫂嫂；你走一年，我就照顾他们一年，你走一辈子，我就照顾嫂嫂母子一辈子。' 很难想象遵守这样一番承诺有多困难。但庹长发确确实实做到了。 湖南邵阳的农村里易祥的妻儿，也就是陈淑珍母子成为了庹长发今后人生的主要目标。庹长发就这样在一年年的岁月里，守护着孤儿寡母，用弱小的身躯抗下了无数的困难。他的身份注定了生活的艰难，因为国民政府士兵的身份，他饱受当地人的欺负，甚至有一次被绑起来。 这些他都忍下了，因为比起自己的安逸，他有更加重要的使命。1960年的饥荒期间，庹长发好不容易攒钱得到了一些吃食，他只是默默放到了陈淑珍母子的门前。自己却跑到了远处啃起了树皮和野草。 因为贫穷困苦的生活，易家大儿子一直没有鞋子可以穿，庹长发什么都没说，脱下了自己唯一的鞋给了他。光脚务农成为了他的习惯。同样的事情据大儿子易浩光回忆，这个叔叔为了家里奉献了太多太多。 直到1979年间，远在台湾的易祥终于在局势变化之后给庹长发和农村老家的妻儿发去了信件问候。他承认早就在对岸有了新的家庭，也由衷的希望庹长发能够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日后的信件交流中，他提及未婚的庹长发可以和自己老家的妻儿组成家庭。 面对这样的请求，庹长发只是如实回应道，他只是将嫂嫂作为姐姐，不会做出不忠不义的事情。 日子很快过去，庹长发仍然倾尽全力为易祥妻儿的生活做出努力。转眼便是沧海桑田，这一照顾，66年的光阴已然逝去。 陈淑珍去世后，庹长发作为叔叔仍然继续照顾易家两兄弟的成长，丝毫没有懈怠。终于两人都长大，庹长发的承诺也就此告一段落；年迈的他回望整个人生，都投到了这个承诺里，即使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也没有放弃。 随着抗战老兵的故事被揭开，庹长发也终于可以安稳的度过晚年，回到故乡。承诺似乎是伴随他一生的写照。或许他默默无闻，或许承诺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终身未婚的年迈老人将闪光的品质镌刻进了历史的倒影里，伴随逝去的时光熠熠生辉。 文/笙箫尽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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