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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大家下的五子棋，用围棋的棋盘，围棋的棋子，活像围棋的亲弟弟，虽然行事风格不同，但却音容笑貌相似，让对弈者感觉良好。况且五子棋规则简单，对弈一局耗时不多，遇到强弱之分，须臾间就能结束战斗，算得上短平快脑力对战的典范。 所以，我乐于把围棋比作休闲娱乐中的高档奥迪车，有空闲有雅趣的人才能驾驭，而五子棋则是我眼中的小奥拓，只有我等忙里偷闲一族才能体会其中多快好省、多拉快跑的欢乐。 说起我平生第一次下五子棋的经历，更有一层“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慨泛滥其中。记得是初中一年级，我们当时正身处一堂沉闷的生物课。在满教室回荡老师关于植物雌雄同体的亢奋声浪中，同桌的漂亮女孩儿轻轻推下我的胳膊，拿出一张事先打好格子的白纸铺在我们中间，努努嘴，眨眨眼，鼓动我加入这场偷偷摸摸的棋局。 看看她明亮的双眸，再看看她额前被微风撩起的细发，说我不会？这时候怎么能说不会？说我不想？这时候怎么能得罪“班花”？于是我想都没想就加入了棋局。我画实心圆，她画空心圆，一张白纸不大一会儿就被我们画满了大一片。 开始的时候我还记得抬头看看黑板，警惕棋局不要被老师发现，等到棋局深入我觉察出了被动，就再也无心抬头，只顾低头凝视着一大堆圆圈出神。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赢下这一局，千万别被“班花”看不上眼！ 在头脑沸腾的一刻，我猛然发现了端倪，原来下五子棋千万不能一根筋地死打硬冲，而要注意诡计多端地布置明线迷惑对手，再慢慢铺出一条暗线，这才是取胜之道！我渐渐扭转了局势，我越下越有感觉，即使同桌在使劲碰我的胳膊也绝不放弃。这时候想悔棋？门儿都没有！  “小伙子棋下得不错呀！还挺专注？”一声阴阳怪气的评价在静悄悄的教室里分外刺耳！我这才从棋局里醒悟过来，抬起头，正看到生物课老师恼怒扭曲的脸！瞬间，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全班人都在看尴尬的同桌和迷茫的我。 就这样，我赢下了人生第一盘五子棋，当然也写下了人生第一份检查。虽然当年的“班花”如今早已不知去向，但五子棋却在我心中留下了刻痕。尤其是第一盘棋中那种从茫然无措到豁然开朗的顿悟感，就像解出一道超难的数学习题，让我欣喜、难忘。 从那天开始，就像工薪阶层开奥拓代步一样，我通过五子棋获得了很多实惠及时的快乐。刚上大学的时候，每逢宿舍人去楼空的周末，我就会和隔壁同样孤单的外地同学在纸上下几盘五子棋解闷儿。真的很神奇，一张画了粗糙格子的白纸，就能让两个大男孩儿对坐沉思良久，忘却离家千里人地两生的烦恼。 在大学宿舍消磨时光的那段日子，我的五子棋技艺突飞猛进，我因此幻想自己能成为茨威格《象棋的故事》中的主角，因为困守而成为大师，或者像武侠小说中捡到秘笈的少年，无意中成为侠客。可是，棋艺的提升需要耐性，需要摒弃杂念，我的雄心壮志因为青春的喧嚣和成长的嬗变，最终变成了痴心妄想。我只是一个偶尔闲暇偶尔闪光的五子棋爱好者。  几年前的寒假里，我教会了女儿下五子棋，因为我想起了那位漂亮的“班花”女同桌，想起女儿学会下五子棋，或许就在同龄人中多了一项社交的技能。为此，我特别认真，专门从网上找了国际五子棋比赛的规则，一板一眼，一边让女儿领略黑白世界的魅力，一边让自己也能偶尔开一开怡情养性的小奥拓。 看得出来，我喜欢五子棋，是喜欢对弈的感觉，总把自己想象中逃避世俗的寂寞高手，让自己沉浸在黑棋白棋的单纯快乐中。女儿喜欢五子棋，则是喜欢跟爸爸坐在一起的感觉，体会在棋盘上战胜爸爸的超级快乐。 我喜欢看女儿用小巧的手指轻轻落子的动作，我喜欢看女儿皱着眉头凝神思考的神态，我喜欢听她一边琢磨一边喃喃自语的声音，甚至于，有时候我会故意遗漏，就是为了听她赢棋后开心的笑声。 然而，我们好久都没有下棋了，因为没有闲情逸致。这段时间因为居家隔离，因为没有上学放学的路上奔波，我们反倒有了下棋的闲暇。于是，在居家隔离的日子里，我和女儿，每晚总能对坐一会儿，在棋盘上用黑白子消磨疫情带来的不安，用密布的棋盘交叉点聚焦思绪。 女儿长大了。在下五子棋的过程中，我有时会抬头看她的神情，她的眼眉，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个头长得飞快，她下棋的思路也越来越沉着。她对于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形状、线路，甚至于我未来几步的推算，都在慢慢超过我。 现在输棋成了我的家常便饭，不过我并不懊恼，更不会像当年那样冲动执着，因为下棋本就是一种娱乐，我希望女儿也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懂得开奥拓的实惠和自由，认识不同的朋友，享受片刻的轻松快乐。而且，看样子她已经学会了。  这天晚上，女儿跟妈妈一起下五子棋。下着下着，妈妈处于了劣势。女儿连忙出言安慰，“妈妈你别急，我爸教了我一个扭转败局的高招，你想不想知道？”妻子将信将疑地抬起头，认真地听女儿分享经验。 “如果你发现快要输了，就装作打喷嚏，然后哎呦一声往前一扑，直接趴在棋盘上，这下棋盘就全乱套了，当然就可以重下喽！” “去你的！你就不能跟你爸学点儿好吗？！” “哈哈哈……” 小编其人 小皮流流（另一网名：皮皮中尉）：现为某主流媒体主任编辑，“天涯文学”签约作家，“360个人图书馆”原创达人；在本职中品味业务骨干的充实，在读书写作中聆听先哲的教诲，在陪伴妻子女儿的过程中体会最纯真的快乐。 历史推荐 每周一至周五晚20:00，咱们在“爸鼻马迷”不见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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