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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幸福的闪电:青春如云漂泊》|小说连载

 创意写作指南 2020-03-12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尼采

第十五章

  时间又过了一年多,林沐风替父受过的出狱时间就快到了。在这之前,三年里没有他任何消息,何晓珍对他相思的煎熬之情可想而知。是的,在这三年里,她对他的感情从未有丝毫改变。三年里,有多少优秀和不优秀的男孩子追求过她,她已经记不清楚。哦,不,不是记不清楚,是她从来就没有用心去记。因为她的心房再也容不进其他男孩子的位置。

  

  她姐姐何晓玲劝过她几次,要她不要再等林沐风了,说三年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深爱过,你们连床都没上,那叫什么深爱?到时他出来了别说他会忘了你,就是你自己对他的感觉也会不一样了。而且让何晓珍沮丧的是,好朋友贺樱之前很支持她,可是后来渐渐地也和她姐持了一样的观点,贺樱说这几年来看了身边周围忽来忽去的爱情,她突然害怕等待一个人!这个时代最经不起的原来就是等待!等一个人,会等到没有梦!许多人,尤其像她姐何晓玲这样的女孩,不是她们花心,不肯等待不肯守候一份爱情,而是她们等待过,结果却遍体鳞伤,爱情破灭、幻想破碎!就像她跟丁冲,就像洛雪跟周显明,做了飞蛾扑火的等待,到头来不但被火烧伤了翅膀,连梦的天堂也失火了!

  

  是的,这个时代让一个人付出堪堪三年的青春大好时光来等待一份还没有过风花雪月的爱情是不能被人认可和理解的!

  

  可怜的何晓珍,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如果到时他不再爱你,或你不再爱他,那你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些良缘?

  

  其实何晓珍知道,好友樱樱之所以改变和否定了爱情观,完全是因为她的那个宝贝弟弟。一年前,他弟弟贺铭中学毕业,刚从学校回到家里没几天就嚷嚷要下广东来打工。他父母原打算让他继续读高中的,但拗不过他这头小犟牛,只好给他们的大女儿贺樱打电话,叫她给弟弟找份工作。就这样,贺铭就跟很多地方的那些同年龄人一样,中学一毕业就出来打工了,现在还跟她们在一个厂上班。不知怎么的,贺樱对她这个弟弟无端地有些崇拜情结,用贺樱自己的话说是他弟弟阳光乐观、性格叛逆,而且还很有才华。

  

  贺铭南下到深圳罗湖车站那天,何晓珍和贺樱去接他。贺铭给何晓珍的第一印象是打扮得很乖张,想是他在车上本来就一直戴墨镜的,甫下车的那一刻,他先是把墨镜摘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喃喃地说:“深圳的天空就是不一样啊!”然后他把墨镜架回去,嘴角轻轻上扬,令人捉摸不透他那句话是感慨还是别有一丝不屑的味道!之后何晓珍注意到他剪的是一头短爆炸的发型,可能是前一天要出门时渚喱水打得有点浓,他那发型因为昨夜睡下而被压着了,现在绞成一丛一丛的。他两边耳朵各戴三个耳钉,耳朵上除了架副墨镜,还别一枚拇指大的蓝牙耳塞。他背一个小黑包,全身上下的衣着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都是名牌服饰。他给人的感觉的确是蛮阳光乐观和干净清爽的。

  

  当贺樱和何晓珍迎上去的一刹那,贺铭先跟他姐打招呼说:“姐,谢谢你来接我。”然后他转脸看着何晓珍,像端详一件艺术品。之后他进行自我介绍:“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贺铭,贺樱的弟弟贺铭。我呢,爱好文学、音乐,参加过全市级中学生作文比赛,分别拿过三等奖和一等奖,我的座佑铭是:做不成韩寒,就做郭敬明!”

  

  贺樱对她弟弟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颇为满意,而且简直有些欣赏和崇拜的神情!何晓珍不动声色,简单地但却仿他自己的口气笑着回答道:“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晓珍,贺樱的好朋友何晓珍!我的座佑铭是:我不跟未成年人贫,因为我已经成年!”

  

  贺铭愣了两秒钟,对他姐笑说:“姐,这朵玫瑰长刺……”

  

  贺樱笑说:“好了,走吧。别贫了。”

  

  现在的何晓珍和贺樱已经到外面租房住并自己做饭吃,她们说租房住着安静,睡眠好,自己做吃虽然多花钱但比在厂里吃得好。她们把贺铭带回租房里,下午给他租了间房,让他休息了两天,第四天就带他去上班。本来第三天晚上贺樱跟贺铭说明儿早上就带他到办公室找人事部填表上班时,贺铭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对他姐说:“姐,干脆你也别让我上班了,你先养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写一部小说出来,说不定我就出名了,以后就轮到我来养你了。在家里是老爸老妈爱唠叨说我不务正业,没法安心写书,所以我才要出来的,其实我知道打工并不好玩。”

  

  贺铭又说:“姐,你说我怎么就不务正业了?搞文学的人多高尚啊,是人类灵魂工程师啊!对不?而且你知道吗?老爸老妈说我不切实际,我怎么就不切实际了?韩寒十来岁拿了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并且从此退学写小说,写出了《三重门》、《光荣日》、《他的国》等畅销小说。郭敬明也是十七岁就写出《幻城》、《悲伤逆流成河》等畅销小说。我现在不过比他们那个时候还小一两岁而已,我怎么就不可以写书了?”

  

  他姐贺樱还真就有些想让他跃跃欲试的打算,说:“爸爸妈妈是六七十年代的人,文化也不高,当然不懂什么文学不文学的。不过老姐支持你!”贺铭喜形于色,赶忙说:“姐,那你是答应了?”不过贺樱也还有些犹豫,她知道弟弟自信是好事,但要跟韩寒和郭敬明比,她显然还不敢有这样的底气!还是何晓珍机智,对贺铭说:“你应该先打工一段时间,然后为我们这些打工者写出一部小说出来,包你也很快成名。”贺铭不知道何晓珍这是使缓兵之计,先骗他上班再说,别到时候给他养成了懒习惯不说,万一他说大话了不成功心里又受挫不小!于是第二天早上贺铭就高高兴兴同她们去填表上班了,并自信地说一定要帮她们写出一部小说出来,重要主角就是她俩,而且还要用她俩的真名。从此贺铭每天晚上下班回来,就过她们租房来,不是跟她们谈他在中学读书时那些伤感的爱情史就是对她们谈文学。

  

  贺铭说读小学五年级时他就谈了初恋,到中学谈了三个,因为喜欢上了文学,作文又写得好,很多女生都喜欢他。贺铭说人类最美好的爱情当然是初恋,初恋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有着纯真的爱和朦胧的忧伤。就像周董唱的那样:“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少不更事,你不知道对方真的在等你,你可能因为两个人不再到同一个学校读书了就选择分手了。“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后都很沉默”,却让人更怀念那段青涩的时光,又因为那段时光是青涩的,所以大家永远回不去了,得不到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被认为是最美好的,就像现在兴起的网络、穿越和玄幻小说,因为它的极度虚拟覆盖住了冰冷残酷的现实,所以它反而能极度地满足人们虚荣在心灵深处的浪漫情怀!贺铭说他的初恋就是因为两人不在同一个中学读书而被断送了。

  

  何晓珍见他小小年纪却总要装大人的口气感到有些好笑,但还是笑着问他:“你当初干嘛不转学到她的学校去呀?”

  

  贺铭说:“因为后来我爱上了文学,恋上了忧伤,所以我不能让这段感情回到过去,我要让它在我的人生永远烙上一道朦胧的伤痕!”

  

  何晓珍听了这样的爱情理论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她不能理解和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得了凄美和颓废美的疾病!后来贺铭又说,他在中学时代之所以谈过三次恋爱,是因为写小说的需要。写小说需要有凄美悲伤的爱情,你才能有灵感,有了凄美和悲伤湿润的灵感,你才能释放出你最大的才华!贺铭说,一个郭敬明,就足以让悲伤逆流成河,如果有十个郭敬明,就足以让悲伤淹没整个大上海!这就是文学艺术的力量!何晓珍心想,这是什么样的文学逻辑?她不懂文学也不爱好文学,但她还是知道文学的真正精神和意义应该是为了唤醒,而不是为了催眠与颓废!这些时候何晓珍就笑着摇摇头说,我不懂文学。贺铭就笑何晓珍这不但是不懂文学的表现,而且还是不懂爱情的表现。何晓珍也不争辩,就笑说,也许吧!因为在见到贺铭的第一面她就揶揄地说过,她不跟未成年人贫,因为她已经成年了。

  

  只有贺樱却是对她的这个宝贝弟弟越加欣赏和崇拜,欣赏她的与众不同、崇拜他的才情!当贺铭谈论起爱情或文学的时候,她一般都是静静地听着,很少插嘴,十足的一个粉丝面对偶像时的神情!致使何晓珍怀疑贺樱还是不是以前那个跟她谈着林沐风谈着爱情观的贺樱?何晓珍又怀疑她和贺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断了内心的交流?她想想,不对,她和贺樱对爱情观出现了分歧是从她的宝贝弟弟贺铭到来才开始的!何晓珍有时候甚至疑问,如果贺铭不是她的弟弟,她会不会就跟他恋爱?但是如果是这样,以贺铭的爱情理论观,她无疑也只会是爱情的牺牲品,而去成就他那所谓的“悲伤灵感”!何晓珍她真的是“不懂”了,以致后来在面对贺铭跟她们谈爱情和文学时彻底失语!所以后面贺铭干脆不叫她名字,叫她爱情白痴。何晓珍也不计较,因为她的“座佑铭”是:我不跟未成年人贫,因为我已经成年了。后面贺铭更是干脆都不怎么跟她谈爱情和文学了,只跟他姐贺樱谈。何晓珍也落得清静,反正贺铭跟她谈爱情她“不懂”,跟她谈文学她更“不懂”。

  

  贺铭跟他姐贺樱说:“姐,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时代最经不起的就是等待,所以哪个男孩子若给你一个承诺,你一定不要相信他。如果他离开了你,那就是所有的海誓山盟都会随风飘散!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江海竭,才敢与君绝!那都是琼瑶阿姨骗你们小女孩儿的,如果你选择等待,就只会像张爱玲一样,为爱一颗心低到了尘埃,可是那个谁却卑微了承诺,张爱玲也就换来了一生的落寞!所以姐,有得爱的时候一定要勇敢爱,有得恨的时候就一定要勇敢转身,然后再勇敢的寻找另一份爱情!姐,你要相信我,我是个内心感情丰富的人,我了解我们男孩子,我们都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永久的爱情,永久的只是悲伤和泪水;浪漫都太短暂,人生也太短暂,所以为了不辜负我们的人生,我们就要不断地抓住每一个绚烂和瑰丽的瞬间!我们要像印度伟大诗人泰戈尔说的那样: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何晓珍认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贺樱心中的爱情观开始呈现悲观的色彩,她心中保有的温暖也开始支离破碎!她似乎开始理解何晓珍的姐姐何晓玲和洛雪;她开始跟贺铭谈林沐风和何晓珍,谈他们的爱情,谈他们三年的等待!贺铭说:“这一段爱情倒是值得写,太令人感动了!可是离开了她就不该选择等待了,爱情不过彼此是彼此的匆匆过客,我们要学郭敬明,像他说的那样:‘你不过是我的路人甲,凭什么我要陪你蹉跎到天涯?’他们这段爱情的续曲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以我平时写小说的剧情铺设,到了‘三年后’,世事在变迁,恍恍惚惚,一切已如隔世,他们的激情就会在等待中冷却,片片痴情在风中破碎,他们就会相忘于江湖,即使还有再见的一天,也会陌生了彼此当初的模样……”

  

  何晓珍没有跟好友贺樱一起对爱情重新解构,她依然想林沐风,念林沐风,爱林沐风,她对他的心依然没有过一丝一缕的改变!在思念他的每一个日夜里,她用心体会他在牢里面那身心的寂寞与痛苦;然后又用往昔在一起的那些短暂的片断的回忆来温暖自己煎熬的心!她回忆起那天和他在白石公园的雨中拥吻的一幕,她回忆起那天和他在浅水湾大桥上相拥着看浅水湾的暮色和对望“小香港”夜景的情景,她回忆起和他走到金福餐馆门前时那些闪掠而过却又定格成对林沐风的温馨记忆的永恒镜头,还有回忆起进到金福餐馆之后林沐风对她细致入微的体贴,以及到了芳洲公园她偷偷藏起三颗冰糖葫芦(但后来冰糖葫芦因为不是风干的,所以烂掉了,连核仁都在她想把它们晒干以能永久珍藏时被老鼠啃掉了,为此何晓珍还伤心了好久,并耿耿于怀如果有一天她跟林沐风真的结束了,那这一定就是预兆)的温暖举动。当然她也回忆起和他在珠海相遇并坚定地牵起他的手以及到了深圳他所给她的意想不到的惊喜的那些感动……啊!从渴望恋爱到害怕恋爱、又从牵手到被迫分开,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么纠结,但也是那么痴情!她当初之所以心事如海,就是因为她情深似海啊!

  

  但是偏不幸,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文学”少年,就把她的痴情与深情给否定了,最后还导致连给这份爱情成人之美的好友贺樱也持了怀疑态度!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好听点,朋友为自己担心那也是关心自己;说难听点,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再好的朋友、姐妹、闺密终究都不能替代,孬好自己清楚,也还得自己掂量!

  

  在这两三个月里,何晓珍身边的人和事发生了一些变化。贺铭来不到一个月,就恋爱了,女孩子叫李小染,年龄17岁。速度之迅,在何晓珍看来,可谓有如闪电!不过这份感情只维持一个星期便告拜拜。原因是李小染没有一点文学细胞,给不了贺铭创作上的灵感。半个月后,正值厂刊编辑部征稿,贺铭投了一篇行文忧伤的短散文过去,不久如期见刊了,突然好评如潮。在当期的读者调查中,有人评论说,贺铭的美文触摸到了青春少男少女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一经有“楼主”发话,下面的“楼主”就跟着瞎起哄,那热忱劲都有点让人怀疑是不是真实的?这是厂刊吗?论坛吧?还是时尚畅销杂志?贺铭在这里的处文就仿佛吹出了一股新风,把厂刊老写手的人气给半路劫去了不少。这个厂是电子企业,靓女很多,她们或许文化不高,文学修养不深,但是才子佳人是谁都梦想的。贺铭长得帅气,又个性张扬,发了一篇文字,就让很多人都认识了他,自然不乏有靓女向他暗送秋波。不久后,贺铭就跟一个叫秦雪儿的女孩子恋爱了,秦雪儿也是17岁。秦雪儿爱好文学,偶尔也写写,不过很可惜,她在这个厂做了两年,就是一个字也没上过厂刊。开始她是拿着自己的习作给贺铭指导的,后来两个人就水到渠成了。秦雪儿她说自己读书的时候就很喜欢郭敬明那些透着明媚忧伤的文字,但是她没想到有一天在她身边也会出现这么一个有才华的白马少年。

  

  跟着不久后,贺樱也恋爱了,男朋友叫马仕官。但是何晓珍感觉到贺樱恋得很勉强,爱得更勉强!可是何晓珍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她只能在心里祝福好朋友以后会幸福!是的,要她说什么呢?其实何晓珍一直都知道,贺樱的心里还是一直有林沐风的,她之所以跟她弟弟贺铭不断地谈自己跟林沐风的爱情,其实是她心里也念他想他,她是想让林沐风从别人那里得到肯定!可是贺铭却把她对男孩子的理想给切割和撕裂了,所以她绝望了,这个世界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没有可以值得等待的白马王子,因为谁都抵挡不过时光的侵蚀,时光是腐蚀剂,也许越美好的时光就越会更快地加深对事物的腐蚀度!何晓珍现在才意识到是自己抢夺了贺樱的爱情,并且现在的自己和林沐风还真算是前途未卜,那么现在自己去劝说或评论她什么,第一岂非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第二岂非成了尿别人却臊到自己?

  

   

  

  林沐风终于出狱了,林沐风回家了,林沐风恢复了原本属于他的自由了!这消息使得何晓珍和贺樱都很高兴,是的,出来了就好,他原本是个正常的人,就该过回到他正常的生活来;至于他和何晓珍的爱情,前途是吉是凶,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林沐风答应何晓珍在家陪家人一个月后就下深圳来找她。

  

  林沐风下到深圳的前一个星期,贺铭正好跟秦雪儿分手。当然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任何一丝关联,所以读者不要企图从作者这里得到什么关于“贺铭爱情理论”的正负佐证。要依据贺铭的爱情理论,他跟女孩子分手纯属正常;而若依据别人的爱情理论,那林沐风下来找何晓珍也属于正常,这两者并不相悖!不过这次并不是贺铭为寻找灵感而主动提出分手,而是秦雪儿甩手了。秦雪儿跟贺铭谈了半年,两人去开了五次房。才牵了半年的手,秦雪儿就发觉贺铭是个恃才傲物的人,但其实思维很幼稚,除了写作,生活上的事情他根本什么都不懂!用秦雪儿的话说是她找男朋友是为了要他来宠爱自己和照顾自己的,可是现在却变成是要她来照顾男朋友!她说这样的爱情她不需要,女孩子可以成为男孩子的包装和华裳,但男孩子怎么可以成为女孩子的包装和华裳呢?于是她提出分手了。不过秦雪儿提出分手很委婉,她跟贺铭说他是个才子,以后前途无量,她配不上他,说他应该拥有一份更美好更浪漫的爱情!贺铭不明就里,真以为人家这是自卑呢,还写了一篇以《你的离去隐藏着无限悲伤》的忧伤文字发表在厂刊上,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你的离去隐藏着无限悲伤,是我的爱给你太多的彷徨!我总在你的微笑中看到你点点的泪光,诉说着你无尽的绝望;你总是绝望,怕牵不住我的手,怕捉不住我越来越华丽的年华,怕温暖不了我华丽年华的薄冷,而结果却成就了你的绵绵不尽的忧伤……”

  

  这篇文字一刊登出来,当然“铭丝”们就力挺不已,有评论说“这文字撕扯着我们少女一代的忧伤,它看到了我们的疼痛。”有评论说“我们不但读到了他的才华,更读到了他的深情。”更有评论说“我愿嫁给他、嫁给他的文字!他的忧伤快要使我心碎,我要‘死’在它令人窒息的忧伤里,我将在它窒息的忧伤里了解到爱情的真谛。”看到后面这条评论的时候,秦雪儿摇了摇头,就笑了。

  

  何晓珍是昨儿晚上就到罗湖火车站附近投宿等林沐风的到来的,因为载着林沐风北下南来的列车今天凌晨5点15分左右就会到达罗湖站。5点钟的清晨,罗湖城市还处在一片幽幽的未明的天色之中,但是道路上的车辆一夜都在川流不息。何晓珍进到火车站的时候,比她早的人已经是一群一群的了,比如那些的士师傅,比如那些和她一样来接人的人们,比如那些更早时间到达下站的旅客,比如那些推食物小车的小贩和拉着垃圾车、挥动着扫把的清洁工。毕竟是清晨,风清寒,吹在身上,令人肌肤不由得抖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过何晓珍心里却是暖乎乎的,因为她即将就能见到三年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了。

  

  5点15分,载林沐风的列车没有晚点,准时到站了。当林沐风跨下车的那一刻,何晓珍迎上去,一把拥抱住林沐风,两人瞬间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千言万语,此刻都化成一片缠绵的柔情,互相包裹,互相覆盖,无声胜有声!良久,他们稍稍松开,何晓珍这才仔细端详起林沐风来,他瘦了,进号里被剃的头发现在刚长有两寸长。但他眼神依然不变,还是带着自信;他的笑容依然不变,还是泛着温暖!何晓珍双手捧着他削瘦的脸庞,轻轻抚着,问他:“在里面是不是很苦?有没有受伤?”

  

  林沐风笑着摇摇头,“不是很苦,也没有受伤。”顿了一会,林沐风问:“你呢?这三年来工作苦吗?我真没想到,你真的还在等我……”

  

  何晓珍笑中带泪,“苦,很苦!不过是想你想得苦的!”

  

  何晓珍又说:“我说过等你,就一定会等你!”

  

  似乎什么话都不足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两人再度深情相拥,久久不愿放开!让一切语言搁浅,代替的是彼此的心跳与呼吸,深深地缠绵在爱的汪洋里……

  

  两人回到何晓珍她们的租房,贺樱也惊喜不已,忙着给林沐风倒水,忙着嘘寒问暖,又忙着洗菜做饭,期间贺樱不止一次怪何晓珍不该哄她,一个人偷偷去接林沐风。何晓珍笑着解释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贺樱扁着嘴说:“切!是怕有我在旁边你俩拥抱和接吻时不方便吧?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你俩这号事……”

  

  晚上贺铭和贺樱的男朋友马仕官过来一起吃饭,大家边吃边聊,互相了解,相谈甚欢。因为马仕官还没有跟贺樱正式同居,他和贺铭住一起,没有地方住,所以林沐风住到了旅馆里。本来贺铭说他可以打地铺,但何晓珍怕林沐风睡不好,所以坚持带他去投宿。

  

  何晓珍又向厂里续了三天假陪林沐风,带他到处走到处玩,两人玩得很开心!不过当林沐风问到何晓玲和莫霖的事时,何晓珍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何晓珍就把他离开后她姐姐的生活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了林沐风。最后何晓珍说:“我姐姐现在也不知道她又到了哪里?身体好不好?做什么工作?她总是很少跟我们联系……真是担心她……”

  

  林沐风说:“你有没有劝过你姐姐?叫她多为自己的未来想想……这样下去,会对她很不好!”

  

  何晓珍摇摇头,“没用的,我的话她根本不听,在这里时她也很少跟我们在一起玩,她男朋友周洋出事了,也是她离开这里后才打电话跟我说的。”

  

  沉吟良久,林沐风说:“晓珍,我觉得,以后,你要好好为自己活着,不要总为你姐活着了,不但感化不了她,而且你自己还会活得很累很累!”

  

  何晓珍重重地叹了口气,“哪有说的那么容易,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

  

  不过很快何晓珍自己就陷入了另一件烦恼的事情中,她就算想担心她姐姐也没那个精力了。那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林沐风进了何晓珍她们这个厂(这是一家生产彩电的企业)的装配部做副组长。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何晓珍进到装配部等林沐风下班吃饭,何晓珍现在已经是整机部的一名资深QC。以前还做普通员工时何晓珍到装配部来帮忙过,熟悉这部门的组长李胜明和几个员工,所以到里面来她随便走来走去都没事。这次何晓珍没有走来走去,她是送点货过来的,她把货交给了李胜明,然后跟几个以前熟悉的工友打了几声招呼,就走到林沐风身边看着他收拾产品。

  

  林沐风问她:“你们那边下班了吗?”

  

  何晓珍笑说:“跟你们一起下的,本来我们老大要一个男孩子送点货来给你们,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抢着过来咯,现在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我就不用回去了,等你一起下班。”

  

  林沐风回过头来看她,笑说:“好。”

  

  这时李胜明走过来,看了他俩一眼,对林沐风说:“你俩啥关系?”

  

  林沐风笑笑,“男女关系。”

  

  李胜明笑道:“呀,小伙子,艳福不浅嘛啊!我听人家说,何晓珍在这里做了三年,追她的人排着长队,她就是油盐不进,你刚来不久,居然就当了白马王子,不简单啊!我在想,幸好她们质检老大是女的,要是男的,约她不出去,工作上肯定老要被穿小鞋,呵呵。”

  

  林沐风笑笑,又看了一眼何晓珍,回答李胜明说:“我们三年前就相识了。”

  

  当看向何晓珍的刹那,林沐风心想:“当年追你也真不容易啊!”然后又在心里边对李胜明感慨:“我容易吗我?”

  

  李胜明问何晓珍:“他说的是真的吗?”何晓珍笑着点点头。李胜明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以前何晓珍来帮忙时就知道他经常跟大家开玩笑,这时候他看了看时间,还有5分钟就下班了,他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就对着车间高声叫道:“紧急集合!”

  

  林沐风莫名其妙,“出了什么问题吗?”

  

  李胜明笑而不答。

  

  何晓珍笑说:“我见他笑得有些阴险,肯定没好事。”

  

  李胜明还是笑而不理。

  

  装配车间人不多,集合起来也就十来二十人。等大家集合好,李胜明就以平时开早会的口吻大声说:“大家中午好!”员工们也齐声说:“中午好!”应该不算齐声,因为大家都听到了一声“上午好”,而且还是在尾声。这声“上午好”是一个新进来不久的瘦个男生说的。李胜明笑着“批评”他:“你看你,每回都是上、中、下午分不清楚。”大家哄的就笑出来了。李胜明又指了指背对他们站着看墙上产量日报表的何晓珍对男孩子说:“下次注意了啊,特别有客人在的时候,别被他们那边的人给笑话了。”

  

  何晓珍转过身来笑道:“什么……”

  

  李胜明又高声道:“现在我宣布……”大伙以为要布置什么新任务,神经有点莫名的紧张,都自觉站直了。李胜明看了这情状,暗暗好笑,他把何晓珍和林沐风拉站到一起,笑着对大家说:“不要紧张,遇事要冷静!你看你们,又让客人笑话。我是要向大家宣布,这位何晓珍大美女呢,是你们副组长的女朋友,所以以后,你们男孩子就不要再做青蛙要变王子的美梦了,不过你们女孩子是可以嫉妒的。我现在呢,布置你们的任务就是要你们今天下午向你们副组长要——拖糖——”他故意把“拖糖”两字音拉得很长。大伙于是就七嘴八舌地嚷嚷要林沐风下午一定要买拖糖。

  

  林沐风笑着对大家说:“好,好,一定,下午一定给大家分发拖糖。”

  

  李胜明于是宣布下班,说:“下班咯,下午就有拖糖吃咯……”

  

  下午林沐风果然就带着何晓珍一起过装配部来发拖糖了。不过第二天却有一些流言蜚语在小小的车间飞了出来,说什么何晓珍在珠海被人强奸过,而且还说何晓珍怎么这么会装纯,说她之前在酒吧跟一个叫洪宁的男孩子刚认识,就跟人家到租房里睡了三天三夜,可第二次跟人家到租房时却又装起纯来,叫救命叫得整栋楼都听见,结果一日情变成了被强奸!林沐风知道他们说的是何晓珍到珠海找她姐姐差点被一个认错她的男孩子欺负的事,而跟人家平白无故地睡了三天三夜的是她姐何晓玲。不过那次何晓珍是否真失身了林沐风没有去深究,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他爱何晓珍,爱的是她的一颗心和她的人品,而一个人的人品是不能因为被迫失身就打了折扣的!所以当时他没有深究是他不能再在精神上去伤害何晓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林沐风注意到这些流言蜚语是从两个刚进厂来不久的妇女嘴里散播出来的。林沐风想流言蜚语应该随她们说过了也就会过去了,因为这时代跟人莫名同居的人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大家都司空见惯了,谁还会把它当作新闻来八卦?所以他没有去压制。不过流言蜚语没有林沐风想象的那么简单,两天的时间,好几个部门有认识何晓珍的人就都知道了她“跟人家莫名同居三天三夜”和“被强奸”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一来之前没有认识何晓珍的人都认识起何晓珍来了。这几天只要她走到哪里就会有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然后暧昧地笑!现在就是车间里的男女领导们看到何晓珍脸上的表情都多了一层暧昧,男领导们肯定在心里打小九九,那女领导们呢?谁知道她们歪想的是什么?所以这个时候林沐风和何晓珍才想跳起来压制流言蜚语已经不可能了,林沐风带着何晓珍去找那两个妇女,要她们打消流言,并以书面的形式向何晓珍道歉,企图能够消散这些已经“污染”了厂区空气的流言蜚语!找到那两个妇女的时候,何晓珍这才恍恍惚惚记得这是两张有半面之缘的隔年脸,这就是三年前何晓珍到珠海找她姐姐、她从洪宁的魔爪下跑出来时站在门边惊愕看着她的那两个妇女,她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进了这个公司。她还记得当时她边跑边哭着说:“我没有……”又语无伦地说:“他没有……”其实当时她只想辩护说,她没有失身,他没有欺负到她!是的,这一幕是一道灰色的烙印,她怎么能够忘得了?更要命的是,现在这条烙印还被人家强加着硬是撕扯出鲜血淋淋的伤口来!

  

  可是跟那两个妇女根本说不清道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一个两个女人都能整出一台戏,而一经女人整出来了的戏台,怎么可能轻易就拆得掉?她们说她们明明亲眼看到的,怎么会有假?而且说那个洪宁也亲口告诉过她们,说之前何晓珍前半夜才在酒吧跟他认识,后半夜就跟他到租房去睡了,还睡了三天三夜,不过她跟洪宁说她不叫何晓珍,叫秦小玲。林沐风又不好说那个人是何晓珍的姐姐何晓玲。那两个妇女其中一个还反过来跟林沐风说:“副组长,现在女孩子哪里没有?你人这么好,再找一个吧,跟这种女孩子在一起……”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摇头。何晓珍哭着跑出了装配部。

  

  后面李胜明也去骂那两个妇女,“吃拖糖就吃拖糖,你们说你们捅这篓子干嘛呢?谁爱跟谁睡跟睡谁,人家又不嫁你儿子,兴许你儿子人家还看不上呢,这下你们要人家怎么在这个厂呆下去?你们说你们女人天生怎么就这么爱八卦呢?”

  

  其中一个妇女还顶嘴说:“这也不怪我们啊,她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什么……”

  

  李胜明突然一拍台面,“你们两个够了,你们没来什么事也没有,自打你两个一过来,整天不是八卦这个就是指点那个,你们说,才来几天,有谁不都知道你俩是多嘴婆来的?多嘴也就算了,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可你们年纪也这么大了,总该知道哪些事可以八卦哪些事不可以八卦吧,以后把你们的嘴给我管好一点……”

  

  林沐风和何晓珍一起请了三天假,贺樱叫他们去海边玩玩,心情会好些。然后她建议让她弟弟贺铭帮何晓珍写一篇文章登在厂刊上,帮她澄清事实,说爱八卦的多是她们女孩子,男孩子一般不议论的,他弟弟的文字在女孩子中间影响还可以。林沐风和何晓珍接受了她的建议,不过何晓珍问:“那不就得把我姐姐写上来了?”

  

  贺樱说:“写上来就写上来吧,反正她人也不在这里了,不过要是你姐在还好呢,那两个妇女肯定有得她们受的。”

  

  他俩就到大梅沙海边去散心,可是问题还没有解决,虽然面对的是浩瀚宽阔的大海,但何晓珍的心情还是很差,林沐风竭尽所能,还是没能让她开怀欢笑。而且流言蜚语的可怕还在于,经过了第二个人的嘴巴吐出来后,又是一番的添油加醋,何况它经过的还不止只是几个人的嘴巴,所以说得跟真的一样,有时候连何晓珍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发生过了那些不堪行为?她有点害怕面对林沐风,毕竟当初在珠海发生那惊恐遭遇的一幕他也不在现场,虽然自己说没有事,可是现在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能相信自己当初真的没事吗?何晓珍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正午的海风吹着,咸咸的,何晓珍的眼角有泪流出来。望着无比宽阔无比蔚蓝的大海,何晓珍感觉到自己面对的却是一片深渊!她知道一个女孩子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清誉,若是自己心爱的人没有听到流言蜚语倒还好,要是因为这而导致他离开自己,那她该如何是好?

  

  林沐风和女孩子的心思一样细腻,他当然明白她的感受。他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温柔地在她耳边说:“不要想那么多,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就是你真的被欺负了,相信我,我只会更心疼你,我还是一样地爱你,就像我进了牢里,你还是一样地爱我,等我!不是吗?”

  

  何晓珍失落地说:“可是林沐风,这不一样,你是替你爸受过,我……我……”

  

  林沐风打断她:“怎么不一样,你现在也替你姐姐受罪受折磨!所以我说了,以后你要为你自己活着,不要再为你姐活着了,只要你能放下你姐,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受那么多折磨了!”

  

  何晓珍悲哀地说:“可是,沐风,你真的相信我是清白的吗?你相信吗?”

  

  林沐风把她扳过来,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晓珍,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我跟你说了,就是真的,也没关系!”

  

  何晓珍扑到他怀里,泪如泉涌,“林沐风,现在我突然好恨我姐姐,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什么要这样?我好恨她!”

  

  林沐风轻轻拍打她后背,又轻柔地抚着她美丽的头发,笑着说:“晓珍,放下你姐,从心里放下她,你就轻松了,你试试。”林沐风又说:“本来我想,事情是那两个妇女弄出来的,我可以跟组长说,把她们炒掉,但是我想了,这样做反而更让别人觉得这些流言是真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做下去的话我们可以离开,到别的地方去。现在到哪里都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何晓珍点点头,把他拥抱得更紧!林沐风有过第一次经验,知道她的拥抱若是深的,可能就是她有要逃离的念头!他赶忙挣开她双手的紧箍,抓住她的双手凝视着她说:“晓珍,这次无论如何,你不能离开我,上次在芳洲就是你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然后你就离开了。现在你把我抱得这么紧,我就知道你又想离开,你又想逃避!不,晓珍,让我们共同面对,你不要偷偷离开我,没有你我怎么办?没有我你又怎么办?”

  

  何晓珍把头埋在他胸口,她心口起伏不已。良久,才抬起头来,“沐风,我答应你,我这次不会再偷偷离开你!我答应你……”

  

  两个人又重新拥抱在一起,感觉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晚上回到市边上投宿,旅馆的老板娘问:“几个人?”

  

  林沐风说:“两个人,要两个单间。”

  

  老板娘表示怀疑,“你们不是男女朋友?”

  

  “是,”林沐风笑说,“我们当然是男女朋友。”

  

  “既然是男女朋友你们还要两间?”

  

  “是男女朋友也要两间。”林沐风说。

  

  吃好玩好,晚上十点多他们相携回到旅馆,等何晓珍打开了门,林沐风说:“都先冲个凉吧,冲好凉我过来坐坐。”林沐风冲好凉过何晓珍的房间来后,两人边看电视边聊天,到了12点钟,林沐风说:“很晚了,先休息吧,今天你累了。”当林沐风转身要打开门的时候,何晓珍突然一闪身挡住门口,抱住林沐风就一阵狂吻!然后她放松林沐风,说:“不要走,陪我。今晚,我要让你相信,20岁了,我还是纯洁的。沐风,我只为你绽放我的纯洁!”

  

  林沐风却有些不知所措,说:“晓珍,我相信你,真的没关系!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你……那我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

  

  何晓珍双手来回抚摸着他的背上,喘息着说:“你要了我,你要了我!别人怎么看我没关系,但我真的在乎你怎么看我!沐风,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三年来从未变过,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林沐风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晓珍,我真的相信你!我们可以先过一段时间,我等得起……”

  

  何晓珍不再答话,再次抱紧他又吻起来,受了第二次爱抚,林沐风感到一股热流在迅速地向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和每一节骨头里侵袭,直到燃烧到他的灵魂!他再也无法抵挡这样似水柔情的包裹和缠绵,他也热烈地回应了起来,于是一场电光石火即刻就燃烧,照亮多年荒芜似的寂静!

  

  林沐风抱起何晓珍走向床边,把她轻轻地放到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两人一阵接着一阵地亲吻、抚摸,都恨不得将对方揉进彼此的身体里,然后融为一体!良久,林沐风停止亲昵的动作,有些不习惯地对何晓珍耳语:“等我几分钟,我下楼买安全套。”

  

  何晓珍没有睁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一盒事物,烫着脸对他说:“你刚进去冲凉的时候我就下去买上来了。”啊!即将经历着人生的初次,她是既紧张又渴望,既害羞又兴奋啊!几分中后,伴随着一阵惊痛,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他背上的肌肉里;当体内有一股热流缓缓淌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悸痛过后的幸福的微笑,她感觉她和他都在渐渐地向深夜里消融……

  

  林沐风和何晓珍最终选择了面对流言蜚语,这是坚定的相爱所赐给他们的力量和勇气!贺铭没有帮他们写文章,因为关于这方面他不知该如何写,他跟他们几个说了出来,恃才傲物的贺铭第一次有了受挫感!倒是林沐风安慰他:“没关系的,即使一个大文豪也不可能什么文章都能写。何况这样的流言蜚语只有真正的爱才能抵挡得了,否则你抵挡得了一时也抵挡不了一生、一辈子!”

  

  林沐风和何晓珍他们决定同居了。

  

  林沐风说:“我们从哪里被打击就从那里坚强起来!”

  

  何晓珍感激地说:“沐风,这一生只要能和你相爱一次,就值了,也够了!”

  

  林沐风说:“晓珍,不,是你三年的等待让我看到了爱情那久违的可贵和伟大的一面,难得我们两情相悦,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尽我们最大的能力来捍卫崇高理想的爱情!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落萧萧,也用笔名鲁吁,本名韦金红,12生肖中最富柔情的双子,初中学历,自学成才,文风不拘一格,80后实力派青年作家、诗人、编辑、编剧。2010年至今在《佛山文艺》《杂文月刊》《人民文学》《南方工报》《打工文学周刊》等近百家刊物发表作品,“10点故事”专栏作者。长篇先锋小说《灵魂黑洞》电子图书在豆瓣阅读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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