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 文:苏赵峰 & 图:网络 ♫. ♪~♬..♩ 提及鄱阳湖,人们会吟起“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丽诗句,鄱阳湖是江西的母亲湖,它水草丰茂、碧波万顷,鱼鲜虾肥,它是候鸟越冬的家园乐土。 提及江西,鄱阳湖是闪现在脑海中第一张名片,许多年轻人来江西圆自己的警察梦,鄱阳成为圆梦的首选之地,张小北是其中一员。起初他被分配到较远的乡下派出所工作,门口就有一条小河,但行不了船、坐不得舟,趟水便可通过,水浅没不及膝盖,像家乡的小溪一般,连鄱阳湖的影子都没看到,很是失望。常说“没当过刑警的警察不是真正的警察”,可张小北脑海中常闪过另外一句话:“在鄱阳当警察,没当过水警才不是真正的警察!” 一晃三年过去了,突然接到调令,张小北调至水上派出所工作,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美差落到自己的头上。他脑海中幻想着驾驶快艇,劈波斩浪,那天边的落霞、那绿如蓝的湖面、那展翅翱翔的孤鹜,让他如痴如醉,有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青梦压星河”般的奇妙感觉! 到水警报到时,所领导安排刘向军副教导员带张小北。 刘向军约摸五十来岁,长条形的脸,几乎没有弹性的肌肉,又黑又瘦,布满核桃皮似的皱纹,与细长的身材看着倒也和谐,不过微微凸起的“啤酒肚”显得极其突兀。他是一名退伍军人,曾在新疆服役多年,对外乡人多了一丝“家乡人”般的亲切感,自然与张小北多了一些闲聊的话题,继而迅速熟悉起来,生活上是大哥,工作上是师傅。 记得第一次出警,刘向军驾驶执法快艇,带上张小北,张小北兴奋得像个孩子。饶河宛如一条白练蜿蜒伸展在绿色的草甸间,船尾飞溅的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一串串晶莹的珍珠,艇过之域的草甸间偶而惊飞一两只白鹭,向远处水天一色的空中划去。张小北惊叫起来,出船舱、立船舷诗兴大发,“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还没吟完,刘向军惊叫一声:“你不要命了!”那快艇似弯道急驰的汽车快要侧翻一般,张小北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湖里,幸好被身旁的同事王伟拉了一把。张小北卧坐在船舱,脑海里的诗句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身子抖得像筛子一般。 刘向军减慢船速,转过头来说:“你该不会晕船吧?那可没法干水警哟!”瘦小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王伟来水警工作已多年了,年纪也比张小北稍大一些,面相上看不出来,但他为人处事老成稳重、含蓄内敛。 到了鄱阳湖中心,茫茫湖面,似在沙漠里一般,让人顿觉迷失方向,随浪颠簸的快艇似一叶浮萍,孤独而寂寞。此时正值鄱阳湖禁渔期,时常有不法渔民在“物以稀为贵”的时节,乘机在湖里捞一网,铤而走险发一笔小财,可湖里鱼正产子,捕捞等于是“杀鸡取卵”。 张小北瞪大眼睛搜寻着,可360度的视野只有碧水蓝天,一个船的影子都没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视盲了。 突然,刘向军惊叫到:“快看!右前方。”话音未落,快艇似一支离弦的利箭向目标船只飞去,在离目标船只近五十米的湖面,才隐约发现一条急速奔逃的渔船,船尾拖着一张长长的网状物体,船尾的人急忙将网状物斩断,那渔船加速向附近的水草丰茂的水域驶去。该水域芦苇茂密,似一道绿色的墙横在眼前,一眼望不到头。快艇尾随追击,刚一进入,只听到“马达”声撕心裂肺般轰鸣,却在原地打转失去了动力。 “糟糕,船桨被缠住了。”刘向军喊了一声。 立马熄火,将船桨升起,桨叶上果真缠绕了好多水草的茎蔓,七手八脚清理干净,当再次启动时,那逃逸的渔船早已消失在茫茫的芦苇荡中,只能望湖兴叹了! 张小北有些失望,瞥了刘向军一眼,心想:这要是在岸上他们插翅也难逃。 “在湖面执法这是常事。”他边说边熄灭发动机,大家用艇上的竹竿将快艇倒着划出去,以免船桨再次被茎蔓缠住。 张小北看着近旁丰茂的水草,用手抚摸着,将手掌伸进湖里,掬起湖水泼在脸上,湖水沁人心脾般清凉,差点喝在嘴里。 “这里的水最好不要乱动。”王伟告诫着说。 张小北愣住了,纳闷道:“在禁渔期湖水都不能动吗?” “这湖中心的水流动性不大,钉螺常生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它身上寄生了‘血吸虫’,听老一辈的人讲,多数渔民患有‘血吸虫’病。” 王伟一本正经的脸上仿佛写着“肯定”二字。 张小北只是在教课书上听过“血吸虫”这种病,还依稀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江南一带治愈“血吸虫”病后,毛主席心喜写下两首“送瘟神”的诗词。他看着触手可及的湖水,心中平添了一丝莫名的恐惧,但也心存侥幸,过了这么多年,令人生厌的小虫子真的会和自己来个亲密接触吗? 快艇行至发现网状物的水域,这种网状物俗名叫“机动地拖网”,是一种明令禁止使用的非法捕捞渔具,会对湖里的水生动、植物产生极大的危害。大家开始用液压钳、砍刀将该渔网肢解。张小北竟觉脖子上一阵灼烧感,像是撒了辣椒面一般,汗水浸透了臧蓝色的警服,同事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似“落汤鸡”一般狼狈,原来那烈日骄阳似挨在头顶,肩上仿若驮着火炉一般滚烫。 张小北暗自叹气:真是冰火两重天,上有骄阳炙烤,下有湖水徒羡! 第一次出警就这样无功而返,途中张小北显然没了出警时的兴奋,无心欣赏沿途风景,只是掰着手指发呆,恨不得眼睛如显微镜能观察到毛细血管内,他无助地凑到王伟身边,悄声问道:“有那么严重吗?” 王伟低头俯耳说到:“在水警工作的老前辈,十有八九患有“血吸虫”病,湖里的水最好不要乱动,不过你也别担心,现今湖里的‘血吸虫’已大大减少了。”他边说边扭了下脖子,朝刘向军瞄了一眼。 “刘教患‘血吸虫’病多年了,你看他的身体。” 张小北没觉察出他身体有什么异常,身材是偏瘦了些,腹部似有一点鼓,那不过是“啤酒肚”而已! 张小北回到办公室,心急火燎地上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感染“血吸虫”病的人确有小腹隆起的症状,是肝脏寄生了“血吸虫”引起的病变,俗名叫“大肚子”病。他不时掀起上衣瞧瞧,脑海里又闪过刘向军微微隆起的腹部,神情越发凝重、焦虑,有无“血吸虫”病的答案似缠绕在一起的两根藤蔓,疯长在他的思绪中,分不清哪根藤蔓更长,哪个答案更靠谱,答案就在刘向军身上,可怎么好去问个明白呢?万一有呐,岂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次日,在食堂吃完晚餐,张小北迟迟没有回家,这个问题还是在困扰着他,他斜靠椅背,仰头盯着天花板,天花板雪白雪白的,似露天播放电影的幕布,电影却迟迟没有开演,也猜不出结局。 “小北,跟我去河边散散步啊?”刘向军突然喊了一声。 喊叫声将他从纠结、苦思的谜题中解救出来,应了一声:“好哦,来了!” 两人来到河边散步,饶河水一如既往地奔流向母亲湖,河面上荡漾着縠皱似的波纹,在夕阳的映衬下闪耀着片片金灿灿的鱼鳞,河风清凉,吸入心肺令人心旷神怡。 张小北鼓起勇气问道:“刘教,饭后散步好,消消食,减减‘啤酒肚’啊!” 话一出口,张小北觉得特别扭,刘向军本已单薄的身体还用减肥吗? “小北,你想说什么我明白。”刘向军点燃一支香烟。香烟是好东西,既可以舒缓情绪,又可以提神醒脑。 “什么‘啤酒肚’?这是‘血吸虫’病闹的,肝脾肿大,俗名叫‘大肚子’病。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在湖边长大的人,患这种病并不奇怪,不过现在环境好了,医学也发达了,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要吃药控制。” 他吸了一口香烟,又继续说道:“在水警工作快二十年了,那些年条件艰苦,常坐机帆船去鄱阳湖办案,船速慢,不可能当天就能返回,常吃住在船上,遇到紧急情况也得下水,穿了这身警服,就意味着担当,人活着要有信仰,要不然稀里糊涂一辈子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他那双深邃且坚毅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奔流不息的饶河水,似回味从警近二十年的光辉岁月,可往昔的岁月不知随波逐流逝向何处,只是饶河水还是那般清澈,涵养了鱼米之乡的万物生灵。 “刘教,你们老一辈水警人真了不起,人活着是要有信仰,向你们学习!” 刘向军转过头来,干瘦的脸上现出一个饱满又灿烂的微笑,像是在鼓舞他身旁的徒弟,又像是听到有人理解并同意他的观点而感到欣慰。 “小北,湖里的‘血吸虫’经几十年根治,已得到遏制,患病的人少之又少,要下水也是我先下。”刘向军拍了拍张小北的肩膀。 刘向军这种乐观豁达的精神好像一股电流,通过他的手传递到张小北的血脉里,除了对他深深的敬佩,还有满满的感动,张小北视野有些模糊,不知是夜色将暮,还是…… “走,该回去了。” “刘教,我想起毛主席的诗《送瘟神》!”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夕阳宛如一只温柔的手,缓缓地拉齐漆黑的幕布,树梢的月牙散发着清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身影渐渐消失,唯有一串串似有似无的笑声还依稀可闻。 一晃间,张小北在水警工作一年多了,白皙的皮肤早已焕了新颜,黝黑的肤色才是水警的本色,只是身上的警服还是一样的蔚蓝。 那年初夏,如火如荼的禁渔工作正在开展,张小北、王伟、刘向军时常前往鄱阳湖巡查。练就了火眼金睛的张小北一眼察觉到前方百米开往外的湖面似有渔船捕捞作业,可刘向军早已加大马力冲了过去,渔船上的人见状弃船而逃,七八个人在齐胸的湖水里游着,不时停下来观察执法艇的动向。 “太嚣张了,向我们挑衅!”话音未落,张小北突然跳进湖里,以他那“狗刨式”的泳姿追击而去。 张小北家乡有小池塘、小溪,那只是为了消暑、娱乐,可在这浩瀚似海的鄱阳湖里起不了大作用。 “不好,王伟,你来掌舵!”刘向军惊叫一声,便跳进湖里,向张小北身旁游去。 张小北在湖里游了十多米远,越急于发力,越觉得双腿不听使唤,喘着粗气渐渐慢了下来,那些人却已上了草洲,跑得无影无踪。 幸好!刘向军游了过来,“还行吧?快游回去,这是命令!”张小北示意还行,便一齐往回游,安全地上了快艇。 “你不要命了!游泳时要均匀发力,你这样猛冲猛游实在危险!湖里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万一跳下去掉漩涡、陷淤泥、碰浅滩,你想过后果吗!”刘向军一阵言辞激烈的批评。 “那些人太……” 张小北腿抽筋,王伟掰直他的大腿,说道:“别说了,听刘教的没错!” “太什么了?太狡猾了是吧!他们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刘向军压低了嗓门,又继续说道:“警察是要英勇,但不做无谓的牺牲,那不值得!” 刘向军驾驶快艇返回案发水域,只见两条渔船之间拖着一张大网,网眼细密犹如针尖,再小的鱼儿也在劫难逃,渔获物堆满船舱形似一座小山,烈日炙烤下的鱼儿扭动身子挣扎着,有些鱼儿肚皮下流出一滩鱼籽,腥味浓得呛人。 “造孽呀!鱼子鱼孙都不放过,照这样下去守着鄱阳湖反倒没鱼吃了!” 刘向军皱了皱眉头。 “快把活鱼放进水舱里,把渔网拉起来,固定证据要紧,这些人肯定是附近岛上的渔民,非收拾他们不可。” 经大家一番忙碌,将两条渔船及渔获物带往执法点。 执法点远在县城,水路蜿蜒曲折,加之渔船速度太慢,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才赶回。大家饿着肚子,打着手电筒对渔获物称重,经称重达2000余公斤,这可大大超过了追究刑事责任的标准。 是何人所为呢?张小北正伤脑筋,查扣的船是普通的渔船,不像轿车查一下车牌就能追踪到主人,湖里也没有视频探头,也无法追查渔船行驶轨迹。船舱里除了八双鞋子,若干件上衣、裤子外,别无它物。 “刘教,快来看!这是什么?”张小北兴奋地叫起来,他在一件上衣的口袋里,找到一张就医诊断书,上面有名字。 “没错!与我估计的一样。” 刘向军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查看后说道。 “怎么!你能掐会算?” “此人曾因非法捕捞被处罚过,没想到又重操旧业了,是那岛上的人,铤而走险干这事的没几个人。”刘向军将纸条交还张小北。 张小北如获至宝,将纸条装进公文包,准备离开。 “工作做完了吗?”刘向军说了一声。他转身上了渔船,将船上的鞋子、衣服收集起来,仔细地装进物证袋。 “几件破衣服、丑鞋子当垃圾也没人收,刘教,你还当个宝呀?”张小北调侃地说道。 只见刘向军提着物证袋下了渔船,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走啊!别瞎说。”王伟在张小北耳边嘀咕了一声也离开了。 张小北觉得自己不该和师傅开这样的玩笑,何况这是在工作之中呢! 经一番工作,该名嫌疑人被传唤到案,血液、指纹等生物信息采集完毕后,张小北带其前往办案区审讯。 “刘教,你别去了,在办公室坐镇指挥就是了,这人是瓮中捉鳖,定将他的团伙挖出来。”张小北说着自信满满地离开了。 在办案区审讯时,没想到遇到个硬茬,该男子狡辩称:“就医单早掉了,根本没去过湖里,要拘要放随便。”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张小北口舌费尽,软硬兼施均未奏效,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刘向军面前“夸海口”时的自信,在一小时又一小时的煎熬中慢慢丧失,眼见讯问查证时间即将耗尽,没有其他证据就得放人。 张小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没了主意,桌上的手机兴许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近在眼前似感千斤之重,不敢轻易抓起,他矛盾着、懊恼着。 刘向军突然开门进来,将一份物证鉴定书摆在张小北眼前。物证鉴定书上证明:该男子的血液DNA与提取的衣物上的生物检材一致。 张小北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从低谷又再次升到高峰,继而又兴奋起来。心想:零口供,也将你法办!也万万没想到这“破鞋子、臭衣服”真是个宝贝,刘教也没闲着。 ![]() “都是熟人了,别装蒜了吧!想好了是多判还是少判?”刘向军点燃一支香烟,吐出一圈圈烟雾,在眼前缓缓散去,似一个个绳套。 该男子见到刘向军,立马谦卑起来,无所谓的头颅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哀求着说道:“刘教,给一支烟,碰到你,我自认倒霉!我说、我说。” “你们几个人去的就不用我提醒了吧!”刘向军递给该男子一支香烟。 该男子一股脑地都交待清楚了,同伙迫于法律威慑,也主动投案,将其绳之以法。 该起案侦破后,消息也传开了,渔民间传言说:水警捡了一根烟头,就锁定了这些人;有的说捡了一根发丝,锁定了这些人;更有甚者传言说天上有卫星监控呢! 鄱阳水警禁渔工作取得了卓越的成效,守护“一湖清水”的业绩,接连受到省、市、县各级领导的好评,多次获奖。近年来,在县委、县政府的关心、支持下,先后投资1000多万元建设覆盖湖区、港口、码头的可视化监控平台,在中心湖区新建了一栋多功能执法办公大楼,配齐了大吨位的执法船、无人机等警用装备,为鄱阳湖执法、服务插上科技的翅膀。 坚信鄱阳湖“一湖青水”必将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因这里有一代接力一代的守护者! 刘向军副教导员退居二线后,仍坚持出警巡湖,可身体每况愈下,不得已才请假回家休养,经诊断得了癌症,已到晚期。 张小北曾与同事们一起去探望他,他很乐观,不像一个时日不多的病人,依然同大家说说笑笑,关心水警工作,想着同大家一起再能并肩战斗! 他曾说过一句话:军营戍边十春秋,警营护水二十载,此生无憾了! 刘向军曾是雷达兵,是保障原子弹、氢弹试验基地安全的一张“天网”。 2019年5月,闻讯刘向军逝世的消息后,张小北前往守护过的鄱阳湖边。 “落霞与孤鹜齐飞”的景色依旧绚丽,“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湖面依旧宁静,那漫天的落霞似刘大哥、刘师傅那消瘦的脸上给人温暖、勇气的笑脸,却无可挽回地沉入浩瀚的湖水里,与母亲湖永远在一起,张小北不禁潸然泪下,回忆起与刘向军共事的点滴往事,提笔写下: 落日余晖,残笑显温情,泪落双眼。 遥想当年,天山飘白戍极边。 橄榄惜守胡杨,飒飒身姿英雄胆。 但怪时光似流失,一去无复返! 鄱湖,正丰盈,鱼孕虾增肥,当巡航。 警徽闪耀,“浪里白条”堪少年。 长记轻舟叙话,善教导,从业师范。 念去去,思无驻,饶河如练。 ![]() 作者简介: 苏赵锋,职业警察,现居江西省鄱阳县,原籍甘肃省正宁县,现为鄱阳县作协会员,喜爱散文、诗词,偶有拙作刊登于“中国西部散文”、“原郷书院”、“香落驿外”等微刊,以真情做笔、时光研墨,赎写一段段值得纪念的过往。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骥亮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玉丽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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