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友情是金 “ 文：积健为雄 / 图源：堆糖 ” 去年年底，青年作家王萌萌为我的散文集《穿越时空的呓语》撰写了序——《以文字之趣丰盈凡俗生活》。这是年轻人对我的关心和支持，每每拜读，深受鼓励。《序》是她12月25日发给我的，12月30日我读到了她的《沉重的飞翔——写在咫尺彼岸之后》一文，方知在过去的一年中她与病魔抗争了整整一年。 我徘徊了很久，还是在微信中留下了很长的一段话：八小时前看微信读此文，心情是越来越沉重，读了整整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想给您说几句话，却又怕影响您休息。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您的微信里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却是您经历了最艰苦的历程。好在您坚强如初，勇敢地面对。我又不知情地让您费心费力，深感惭愧。读到最后，得知在正规治疗下您已趋于恢复，略感释然。但要跟您多说几句。 每个人的身体都有个性特征，只有自己最清楚。这么多年您忙着志愿工作，忙着写作，忙着社会活动，自己觉得身体很棒，但肯定生活没规律，或者体力有透支。因为年轻，觉察不到。所以，上帝给您提醒，也让您受了一次大难。 人体与万物一样，都有一个阴阳平衡。生病的原因肯定很多，但有一点就是要注意冷暖。您说租的房子是朝北的，冬天寒冷，建议换一个朝阳的，因为您不坐班，在家的时间长。我们办公室按说都有中央空调，但从南边的房间搬到北边后，我就明显的生病多，前年还动过一次小手术。 康复休息很重要，千万不要大意或忽视。心情一定要坦然，不要想太多太远。做到这一点很难的，尤其是写作的人，不思考写不出来。我是说有的不要想得太深。千万不要再熬夜，至少这三年当中。 本来我在犹豫要不要出那本书，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好。现在我坚定了，必须出，尽快出，否则对不起您对我的支持。好与不好有心知道就好。 希望多听听医生的叮嘱，但不要过于依赖医生，也不要任性，做自己身体的主人。加油，我们同在！ 王萌萌，山东青岛人，现居上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九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第九次全国作家代表大会代表。第八届上海文化新人、第八届上海“慈善之星”。荣获“全国最美志愿者”和“上海市志愿文化宣传大使”荣誉称号。著有《爱如晨曦》《大爱无声》《米九》长篇小说三部曲，成为国内首位志愿者作家。 进入三月，该是春暖花开时。太多的阴雨有点尴尬，但眼前的海棠和瑞香已开花溢香。看到萌萌老师在出国旅游和参加作协等活动的照片很是欣慰。原想等书出版，序就能与大家见面，可书的出版还有些时日。因为春天来了，我也不愿雪藏、更不想独吞，所以全文照录王萌萌的《以文字之趣丰盈凡俗生活》一文，提前公诸于世，与大家一起分享，共同见证文字缘的魅力、文友间金子般的友情。   以文字之趣丰盈凡俗生活》 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早的文学评论专著《典论·论文》中，作者魏文帝曹丕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世。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鲁迅先生曾经评论以曹氏父子为代表的建安时代为“文学自觉的时代”。因为在那个时代，诗歌、散文、辞赋这些纯文学作品，正式从其他文字中独立出来，诞生了大量给后世留下深远影响的经典佳作。 除去礼乐崩坏的特殊时期，绝大多数时间里，读书写作是被视为第一等正事的。虽说古为取仕、今为升学的写作与文学创作性质不同，但至少人们心中尚未丧失对文字的敬畏。倒回上世纪八十年代，据说诗写得好，在文学期刊上发表过散文或者小说，就能获得不少异性的青睐，那是文学青年的黄金时代。 而如今，经济和科技迅猛发展，GDP飙升与各种泡沫并存，在这个瞬息万象、纷繁斑斓，时时处处泛滥着物质至上主义与商业价值导向，跑得越快越容易焦虑的时代。传统的出版与媒体行业都受到巨大冲击不得不以变求生。身为一个专职写作已十余年的青年作者，我深知在当下坚持纯文学写作并非易事。 一生颠沛、命运多舛，却始终忧国忧民、从未停止作诗的杜子美，晚年为自己诗集的自序作了首《偶题》，首句：“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将文学于世意义之重大，写作者之甘苦自知点得透彻。写作从来都是孤独的事。守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用心动情、甚至呕心沥血才能有所产出，而这产出又未必能换来实际的回报，很多时候觅一知音都难。故而我敬重如雲石翁般业余进行写作又能持久的人，这背后个人生活素材的丰富积累、多年来良好阅读习惯的保持和对文字发自内心热爱缺一不可。 说起与雲石翁的交往，我们相识于公益活动，交流限于微信之中，文字图片上互评、互勉，平日连面都不见，可以说是真正的文友。他年长我许多，属父兄辈。之前只大概知道他早年入伍，如今在机关任职，是典型的安居乐业的好公民。此次承蒙抬举，邀我为他散文集作序。不敢辜负他信任，我将文稿认真读了两遍方才敢落笔。 最初的印象是，字里行间满溢着赤子情怀和对生活的热爱。开篇自传性的长散文《蓝海神韵》，以朴素、自然、流畅的语言，将作者如何从生于乡野、干惯了农活的农家孩子，接连高考落榜后参军入伍，在舟山群岛的海军军营、济南郊区的陆军学校学习、锻炼成为优秀的海军军官，又先后在巢湖、嘉兴等地的部队担任指导员和大连军校学习，多次立功受奖，经历了为对越自卫还击战备战和抗洪抢险等考验，后调任上海，和家人过上安居的生活，最终转业进入机关工作。虽然我如此概括，依然能看出这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不容易，几多辗转、几多艰辛、几多别离、几多无奈。但作者既不夸大苦难，也不回避遗憾，随着他亲切诚挚的语调，得以窥见那个时代青年人和军人干净热烈、积极上进的心。而大海的广阔将豪迈与勇敢注入作者的骨血，他面对人生的态度是坚定而豁达的，所思所想化成文字却不乏柔情与浪漫。一滴水见太阳，时代的变迁、家族的延续也随着个体的回忆和细微的表达渐次流淌，所经之处草木葳蕤、生机盎然。 从个人化的阅读喜好来说，我最欣赏的是作者写到亲人的文字，尤其是写外婆的部分。外婆是个具有传奇性和悲剧性的女性。少时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读过女子学校学过英文，经历了晚清、民国和新中国三个时代。她是如何沦落成苏北农村一名忍辱负重、谨小慎微、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守寡农妇，又是如何熬过饥荒和运动，含辛茹苦地将儿孙养大。这些作者只是听长辈聊天时知道了一些零星碎片，其实若深入了解挖掘也许能写出很有价值的文字。但作者对外婆的叙述，看似平实却饱含深情。他写自己出生时，外婆就说他是腊月子时出生的饿虎，将来会远走他乡很辛苦，所以特别细心地照看、抚育他；中秋节时，外婆从有仕女图的陶罐里拿出月饼分给孩子们，自己却一口不舍得吃；上学之后，外婆为作者检查作业、教作者读英文；他要去当兵，临行前外婆唠叨着不知要去几年，眷眷之情难于言表；他因生病而回乡休养，因思念大海而下河游泳，外婆从田间带回大大的甜瓜，洗干净浸泡在凉水里，嘱咐作者自己切着吃，外婆离去时，戴着草帽挎着竹篮的瘦弱微弯的背影深深印在作者脑海里…… 外婆做农活到近八十岁，手指和脚趾都变了形。不再到田里干活了也闲不住，忙里忙外，为家人做饭，家里通了煤气也坚持要用柴火灶台烧饭，因为柴火烧的饭菜香。作者到上海工作以后，只要一听邻里有人来上海，外婆总会提前小心地把自家种的蔬菜瓜果装好纸箱，再三叮嘱邻居一定要亲手带给作者。 这样一位读过洋文却在乡下劳作了一辈子、隐忍付出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的时光却格外清醒而又尊严，她为自己选好素色的寿衣，从容平静地离开。   作者如今时不时想吃一种家乡菜中最家常的豆瓣腌齑汤，也就是咸菜豆瓣汤，只因从前外婆常做这汤给家人吃，在那个物资匮乏、在生产队挣工分的时代，一家人靠着这样简陋的汤饭和彼此支撑的爱，捱过艰难岁月的洗礼，迎来衣食丰足的好日子，而做汤的老祖母却已远去。直到现在，作者去食堂看见豆瓣类的菜必吃，去菜场看见这食材必买，思乡了会说想吃豆瓣腌齑汤了。字字关情、含蓄而又深重，同为离家日久的游子、同样思念去世多年的外婆，我读来深感触动，久难忘怀。 《毛诗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发自真情实感的表达，有生动细节的叙述，才是具可读性能引发共鸣的文字，远比看似华丽的辞藻堆砌、貌似有力的排比罗列、状似深刻的分析感慨更具价值。对于很多业余写作者来说，难以跨越的门槛就在此，只有明白何时何境该用怎样的言辞、语调和节奏来书写，才可能写出真正文学性强的佳作。而雲石翁的文字，说明他已具备写出佳作的基础，只待进一步锤炼与打磨。十分期待能早日拜读他下一部更加成熟的作品集。 庄子说，“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莫言在为参加诺贝尔颁奖晚宴的感言原稿中写道：“我深知，文学对世界上的政治纷争、经济危机影响甚微，但文学对人的影响却是源远流长。有时也许我们认识不到它的重要，但如果没有文学，人的生活便会粗鄙野蛮。因此，我为自己的职业感到光荣也感到沉重。”在晚宴现场，他忘记带稿子，即兴演讲时说得是，文学与科学相比较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文学最大的用处，也许就是它没有用处。 正是这无用却又无比美好的文学，吸引着古往今来这世上最柔软细腻、最饱满宏阔、最优雅瑰丽、也最纯澈圣洁的灵魂沉醉其中，或是钻研、或是创造，二者俱精乃成大家。而我辈凡人，以文学为伴亦是美事，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一叶一沙、一茶一饭、鸟鸣虫啼、日月盈缺，顺逆得失、聚合离散、俯仰之间，皆能作文成诗，皆能乘文字之舟抵达现实生活中可望而不可求的理想之境。正如雲石翁般，坦荡磊落做人，孜孜不倦修文，以文字之趣丰盈凡俗生活，将平淡日子修炼出诗意，岂不幸甚快哉！ （王萌萌 2018年12月25日） 版式设计 / 湛蓝 作者简介  积健为雄，又名雲石翁。赏彩练飞虹，游湛蓝大海，作诗文会友，写人生故事。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玉丽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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