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的 亲 密 伙 伴 // // 姥 姥 是 如 风 — | 。  “ 文、主播 / 昱君（自在花开） 图源 / 春暖花开 版式设计 / 湛蓝 ” 点击绿色标记收听香落美文美声  近来，如风经常梦见自己的姥姥。小时候住的平房，门口两棵梧桐树，左边的粗，右边的细。梦到的应该是夏天吧，姥姥穿着白色的衣服，用手里的蒲扇赶走周边的蚊虫。童车里，是黑黑的如风。 如风的哥哥就是照相馆的橱窗里，那个瞪大了眼睛紧抱着苹果的男孩。特别淘气。如风出生时，得知是女孩儿妈妈心花怒放。看了如风一眼，妈妈又摇了头:这丫头怎么这么黑，这么丑啊？后来如风自己当了妈，看到早产的女儿，大喊着:妈呀，我女儿怎么这么丑啊？欣慰的是怀里的丫头皮肤白皙，润泽如玉。 姥姥不嫌如风又黑又丑。如风是姥姥抱大的。哭了抱，饿了抱，姥姥做饭时也要腾出一只手抱着她。抱着抱着，姥姥驼了背弯了腰。如风终于能下地走路了，姥姥紧跟其后，缠过的小脚迈着细碎的步子，满头是汗。 平日里哥哥和隔壁的姐姐去上学了，小伙伴们去了幼儿园，如风就和姥姥作伴儿。如风大一点倒是蛮乖的，最爱躺在床上，听姥姥小声地给她讲故事。 有个老汉呐一人辛苦带大了儿子，儿媳妇刚进门，小两口孝敬老爹，让他吃了三天白面馒头，还不用他下地干活，可怜老汉归了西。姥姥说，人呐有享不了的福，没有遭不了的罪。 …… | 。  如风的姥姥是小脚老太太。妈妈戏称，一个冲锋四个卧倒。晚上姥姥洗脚的时候，如风经常掰开姥姥的脚丫，试图把那些脚趾弄直。如风问姥姥疼不疼？她摇头。如风又问小时候缠脚疼不疼？ 姥姥说疼得好多天下不了地。那为什么还要缠脚？不能不缠吗？ 姥姥说，别家女孩都缠脚，就你不缠，大脚多难看，大了找不到婆家。说起找婆家，姥姥好多次提醒如风，拿筷子不要太靠上了，不然说个婆家远得很。如风不解，远又怎样，干嘛一定要找婆家？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姥姥，她忙着看镜子里的姥姥和自己，看不出自己比姥姥黑多少，也看不出姥姥比自己白多少。她觉得，姥姥的脸像核桃，一定没有自己漂亮。姥姥也没有自己聪明，因为每次打扑克，都是自己赢。每次自己站在床上跟着小喇叭电台学着讲故事，姥姥就仰着脖子眯着小眼睛看着，咧嘴笑，拍巴掌。姥姥的手又大又漂亮，手指长，指甲也长。如风的短手指在姥姥面前怪不好意思的。如风又嫌姥姥的手黑黑的脏兮兮的，姥姥说，别看黑，一天不知道洗多少次呢，做的饭干净着呢。春节，姥姥带着哥哥和如风做花样馒头，猪头、刺猬、 兔子 、大枣山，姥姥的手好像会变魔术一样。如风最爱吃姥姥包的饺子，又香又漂亮。如风手小总也包不好，学着擀皮儿倒是像模像样的，姥姥喜欢这个小帮手。 | 。  如风上学了。妈妈说姥姥也该清闲一下了。每天中午，如风放学，远远就看见趴在阳台的姥姥。到家就是热乎乎的饭菜。饭后呢是如风带回来的学校里的新鲜事儿。 如风三年级的时候，曾经很苦恼，别的同学都能午睡，就自己中午总是睡不着。姥姥说那喝点儿白酒吧，喝了准能好好睡一觉，醒了手心出点汗可舒服了。逢年过节的，姥姥总会让如风尝点酒，觉得这孩子喝一点不会有啥问题。于是，第二天中午，姥姥给如风烫了一盅白酒喝下，如风竟然真的睡着了，手心有汗，热乎乎的，下午上课还倍儿精神。如风觉得姥姥可真有办法！直到第四天，妈妈上中班，中午在家吃饭。开始还以为姥姥馋酒了，等明白了原委，把祖孙两个好一顿凶。姥姥很不以为然，不情愿地喝了那盅酒，嘟囔着，就一盅，这孩子喝不醉，中午头睡上一觉舒舒服服的多好。如风连累了姥姥，心里真替她委屈。 如风喜欢给姥姥梳头，用她的发卡盘起脑后的头发。姥姥八十多岁，黑发多过白发，就是头发太少了。如风不喜欢妈妈扎头发，妈妈总是扎得太紧有些疼。如风总是央求姥姥帮忙。如风一天天长大了，姥姥就看着她自己扎马尾辫。 那年冬天，如风只有14岁，初中二年级，正是花样年华。而姥姥就像风中的落叶，那么的脆弱，那年春节包的饺子，有好多都开裂了。后来，姥姥极不情愿被送去了医院。再也没有回来。说实话，姥姥去世后如风没怎么痛哭，她总觉得过几天姥姥就会回来了。可惜没有。 | 。 从记事起，如风和姥姥好像只分开过一次。那一年，姥姥回老家住了一个夏天。妈妈找人开着车回老家接姥姥。远远的如风就看见姥姥坐在大门口掐辫子。如风终于看到了姥姥以前说的草辫子。在乡下，如风看到了一个模样不同的姥姥，一个新的姥姥。如风听妈妈说过，姥姥家的祖上是读书人，家里是有私塾的。姥姥也提起过，说那时候好多兄弟姊妹在一起读书，后来很多闯了关东，很少联系了。她还给如风看过几张照片。如风觉得太不公平。姥姥认识她所有的亲戚朋友，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却没有带如风去过她小时候读书的私塾。也没见过姥姥和她的那些小伙伴们小时候的模样，还有姥姥那七个要么夭折要么生病死去的孩子，如风突然间很好奇，她很想知道姥姥的一切。 如风和姥姥的合照很少，她更喜欢记忆中的一幕一幕又一幕，她和姥姥多年祖孙成伙伴。姥姥的伴儿不在身边，她在阳台上张望；如风的伴儿走了，她去时间的河里打捞。当眼泪簌簌流下，如风明白，这泪水是十四岁那年就攒下的。 如风的记性不是很好。戊戌变法是1898年，她记得却很清楚。因为那年腊月，如风的姥姥出生了。 如风知道自己始终都是那个极其自私的，一直以来，如风思念的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主播简介 自在花开，上帝的女儿。愿用声音装点幸福生活，用心诵读美好人生。 个人荔枝电台（FM834793）方寸之间。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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