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方专栏】  文：刘春伟 版式设计：Effi 图源：网络 组稿： 南在南方/暖在北方/烟花  苛政猛于虎 暴敛如蛇毒 对于戏曲的喜爱源于小时候样板戏对我的熏陶，广播电影的宣传使人民大众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便不由自主地接受了这种娱乐形式。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古老的戏曲又重新回到了历史舞台，除了广播，银幕上还能看到京剧、越剧、评剧、锡剧、黄梅戏等传统剧目。 中国戏曲浩如星河，任何人都不见得了解所有剧目的完整内容。学生时代，我就知道有《荒山泪》这出戏，但只是听一听唱段，并不知道整部剧的剧情，看题目猜测一定是个悲剧。前不久，中央电视台戏曲频道演出了这个剧目，我完整地欣赏了一遍，看后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明朝末年，战乱不断，关外有努尔哈赤虎视眈眈，关内有李自成造反，朝廷要平叛这些内忧外患，保持自己的统治，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于是苛捐杂税铺天盖地向平民袭来，使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真是饿殍遍野、生灵涂炭。《荒山泪》就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上演的一出悲剧。 《荒山泪》属程派剧目，说的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人家，因朝廷的横征暴敛，被逼得家破人亡，惨遭不幸的故事。剧中演演到：一家五口，以媳妇张慧珠为主人公，公婆高良敏、陈氏；丈夫高忠、儿子高宝莲，全家人过着平静祥和的生活，听唱词就能感受到这是个幸福和睦的五口之家，高良敏唱：“一家人坐草堂同欢同庆”，陈氏唱：“有佳儿与媳妇喜溢门庭”，高忠唱：“愧孩儿无德能难娱晚景”，张慧珠唱：“勤纺织助儿夫奉养双亲，愿翁婆福体永安宁，田园数亩能安命，一家五口度光阴”。 可是好景不长，一日公差闯进门来，说是收取今年的人丁税，不可抗拒，无奈，张慧珠只得连夜制作锦帛，变卖交税，公公、丈夫也上山采药换钱，应付公差，明知道山上有虎伤人，但别无它法，只得冒险前往，否则抗税不交，是要入狱坐牢的。 夜深人静，婆婆、儿子都睡着了，公公、丈夫采药还没有回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张慧珠的心头，这段西皮慢板低沉、哀怨、唱出了她此时此刻悲凉、凄苦的心境：“听谯楼二更鼓声声送听，父子们去采药未见回程，对孤灯思远道心神不定，不知他在荒山何处安身，听三更真到了月明人静，猛听得窗儿外似有人行，忙移步隔花荫留声覻定，原来是秋风起扫叶之声······”果然，第二天早晨，噩耗传来：二人在山上采药的过程中，被老虎吃掉，张慧珠闻讯痛不欲生，婆婆也因悲伤过度，卧床不起，而这时，公差又找上门来，说是征讨明年的人丁税，将家中仅有的几贯钱抢走。几天后，婆婆去世，张慧珠和儿子宝莲勉强度日。 忽然有一天，一伙官兵闯进屋来，强行将未成年的高宝莲抓走，说是征兵服役，攻打李自成，紧接着公差再次找上门来征收军饷，张慧珠再也拿不出一贯钱来。眼看着众乡邻被官府征税，上山采药遭老虎食掉，男子们被抓丁充军劳役，村子里十有八九的人逃难躲荒，茅舍空空。她万念俱灰，再无心存活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铤而走险，为躲避官府的征讨，只身逃往荒山，公差也随后跟上山来追税，下面这段唱表达了张慧珠对生活的绝望和对官府的愤恨：“痛丈夫随老父无端丧命，痛娇儿此一去永诀今生，痛婆婆临到死目还未暝，我如今不畏虎怕公差讨税，害的我一家人死亡殆尽，我不怪二公差奉行命令，却因何县太爷暴敛横征，恨只恨狗朝廷肆意苛政，众苍生尽做了这乱世之民。“最后，张慧珠撞石而亡，这时，一只猛虎突然窜出来，见了官府的公差，也吓得远逃而去，寓意饿虎也怕官府的赋税。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柳宗元的散文名篇《捕蛇者说》。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被贬谪永州做官时，遇到这样一件事，他在自己的文章中写到：“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以为耳，可以己大风，挛踠瘘疠，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有蒋氏者，专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 这篇文章从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大概意思是说：永州这个地方，野外出产一种奇特的蛇，它有着黑色的底子白色的花纹；这种蛇毒性巨大，草木被碰到都会干枯而死；如果人被咬伤，会立即死亡。然而，若捉到后把它用来制作成药饵，可以治愈大风、挛踠、瘘、疠，杀死人体内的寄生虫。皇帝知道后，命令收集这种蛇，招募能够捕捉这种蛇的人，可抵他们的赋税，于是永州人都争着去做捕蛇这件事情。 有个姓蒋的人家，享有捕蛇而不纳税的好处已经三代了。他说：我的祖父死在捕蛇这件差事上，我父亲也死在这件事情上，现在我继承祖业捕蛇也已十二年了，险些丧命也经历过好几次了。作者同情地对他说：你如果怕危险，不愿意干捕蛇这个差事，我就告诉管理政事的地方官，让他更换你的差事，恢复你的赋税，就不用再捕蛇了。  蒋氏听了更加悲伤，满眼含泪说：我一家老小要想活下去，还得捕蛇，虽然有生命危险，但远远比不上恢复我缴纳赋税那么不幸啊！如果从前我不当这个差，那我早已困苦不堪了。自从我家三代住到这个地方，已经六十年了，我眼看乡邻们的生活一天天窘迫下去，他们把土地上生产出来的粮食尽数拿去交租纳税仍不够，只得号啕痛哭辗转逃亡，又饥又渴倒在地上，一路上顶着狂风暴雨，冒着严寒酷暑，呼吸着带毒的疫气，一个接一个死去。从前和我祖父同住在这里的乡亲，现在十户当中剩不下一户了；和我父亲住在一起的人家，现在十户当中只有不到两三户了；和我一起住了十二年的人家，现在十户当中只有不到四五户了；这些人家不是死了就是迁走了，可是我却凭借捕蛇这个差事独自存活下来。凶暴的官吏来到我乡，到处吵嚷叫嚣，到处骚扰，那种喧闹叫嚷着惊扰乡民的气势，不要说人，连鸡狗也不能够安宁啊！每当这时，我就小心翼翼地起来，看看我的瓦罐，我的蛇还在，就放心地躺下了。我小心地喂养蛇，到了规定的日子把它献上去，回家后有滋有味地吃着田地里生产的粮食，来度过我的余年。估计一年当中冒死的情况只是两次，其余时间我都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再看看我的乡邻们，天天都有死亡的威胁，现在我即使死在蛇毒上，与我的乡邻相比，我已经死在他们后面了，又怎么会不愿意捕蛇呢？  一个是戏曲，一个是文学作品，都是封建社会苛政赋敛的典型事例，看后会让人思绪很多。 中国古代社会政权之所以频繁沉浮更迭，皆因百姓遭官府苛政赋敛、无法存活揭杆而起所致，孔子曰：“苛政猛于虎。”柳宗元曰：“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呼！”荀子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象《荒山泪》、《捕蛇者说》中的横征暴敛，刮取民脂民膏，使百姓“死走逃亡十室九空”，“非死则徙尔”的这种惨状，那当权者的日子也就不多了。 今天，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好政策，国泰民丰，百姓安居乐业。2005年12月29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109次会议表决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税条例》自2006年1月1日起废除，结束了中国农民二千多年种地纳税的历史。种地不纳税，国家反而给予种地的农民粮食补贴，这是亘古未有的。这些年，国家取消了个体工商户的工商管理费，办理工商营业执照不花任何费用，而且一次办照，沿用终了，十分人性化。只要不是盈利较大的个体工商户，没有任何税收；而且生活在贫困边缘的城乡居民，国家还给发放最低生活保障金，彰显了党和政府对百姓的关怀与爱护。 党的十八大以来，惩治腐败，改善民生，得到全国人民的一致称赞。情为民所系，心为民所忧，福为民所造，利为民所谋。主席多次讲道：“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2020年全民奔小康，也是党和政府的庄严承诺。 老子说：“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管子讲：“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清初经学家万斯大说：“利民之事，丝发必兴；厉民之事，毫末必去”；只有把苍生百姓的疾苦冷暖放在心上的政府，才能受到人民的拥戴。   作者简介  刘春伟：辽宁省铁岭县大甸子镇人。红尘多疾苦，快乐度人生，感知身边事，拙笔伴我行。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执行总编：风剪云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花黎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铜豌豆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叶儿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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