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方专栏】  文：程先利 版式设计：Effi 图源：网络 组稿：南在南方/暖在北方    彩票中奖 贾图临下班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小学同学让他到中州酒店喝酒。他问中州酒店在哪儿？同学说，就在卖彩票的旁边。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地方。 到了地方，锁好自行车，贾图看到很多人围着卖彩票的小房子，他摸摸衣兜，正巧有两元零钱，他毫不犹豫地挤进人群胡乱说了几个号，买了一张彩票。接踵而来的好事简直就像做梦，他中了二等奖，两元钱换回来五十万。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在这个县城是前无古人的事，你说贾图高兴不高兴？贾图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自豪和喜悦。贾图一高兴，见人就说自己中奖了。交好运的人总是忍不住嘴痒，他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并且在激动之中配以激动的手势。 人们先是羡慕后是嫉妒，有些人就不怀好意恶狠狠地让贾图请客。请客就请客，毛毛雨无所谓啦，就是把全县城的饭店都吃遍又值几个钱。可是被请的那些人似乎要狠狠地宰一次贾图，纷纷抢着点菜，野味，龙虾，甲鱼，什么贵点什么。他们点菜的时候根本不征求贾图的意见，好像请客的不是贾图而是他们自己。 单位的领导也找上门来，说，眼看就仲秋节了，现在制度很严格，希望他拿出点钱来，以个人的名义把福利发一下。贾图虽然不情愿，但贾图是个明白人，考虑到自己的将来，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发福利这个先例，同科室的同事要好的朋友居住的邻居以及常来往或不常来往的同学也都纷纷找上门来，诉说自己的贫困和难处。贾图中奖的钱就这样细水长流地往外跑，直至到了枯竭的程度，贾图再也拿不出钱来资助别人了，而登门求助者依然络绎不绝。贾图捶胸顿足甚至掴自己的嘴巴，信誓旦旦而又可怜巴巴地说，我真的没钱了。借钱而没有借到的人就说，贾图瞎说，糊弄谁呀，人一阔脸就变，有钱人就是抠就是不仁不义。这时的贾图纵使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不久，单位要改革了，领导提出改革方案，让群众自己评选出一部分下岗人员，贾图得了全票。 贾图走在大街上，碰到熟人就说，我下岗了。熟人说，下岗好啊！你有钱，可以投资干个买卖，自己当老板。贾图说，我没钱了。熟人说，谁信呀！现在这年头，人嘴里没实话。熟人说完蹁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贾图站在那里，血直往脑袋上涌，又昏又麻。 02  能 人 工会方主席下车间调研时，无意发现电工王小毛多才多艺文武双全，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有很厚实的群众基础，在车间里小有名气。求贤若渴的方主席眼前不由一亮，工会办公室正缺这方面的人才。 经过同车间的多次协商，王小毛被借调到厂工会办公室，暂时代理文体干事一职。王小毛心里暖烘烘的，仿佛照进了一片阳光。他想，自已可不能辜负方主席的期望，得好好干，干出点成绩来，一方面报答方主席的知遇之恩，一方面自己有望把人事关系办过来。他工作积极，作风扎实，经常到基层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他所组织开展的活动，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重视，前来参观取经者络绎不绝。厂工会在这一年荣获了省、市、县的先进。方主席乐开了花，一高兴，奖励给王小毛一万元钱。他还想在适当的时候，向厂里打个报告，增加一个编制，将王小毛正式调进工会。 受了奖励的王小毛劲头更足了。他吃住在办公室，日夜加班搞活动，写材料，还兼撰写新闻报道。方主席看在眼里，非常感动。相比之下，他发现工会的其他干部不思进取，官僚作风严重，整天待在机关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决定借王小毛这个先进当典型，好好抓一抓干部作风方面的问题。他召开工会全体人员会议，在表扬王小毛的同时，对那些工作不积极的干事们进行了批评。 会后那些挨了批的干事们个个嘴蹶得老高，他们背后里嘀嘀咕咕，对王小毛充满了强烈的愤怒和不满。在王小毛来之前，他们不过是喝喝茶，抽抽烟，一张报纸看半天。眼看着原有的秩序被打破，他们背后里，想出一个又一个对策，要把王小毛搞倒搞臭。 “哎,知不知道，王小毛借开展活动之机和好几个女人相好，有一个还大了肚子，去医院流产了。”人们一般对这样的绯闻是很感兴趣的，很快王小毛跟某个女工相好就成了事实，并且是确凿无疑有根有据的事实。 “哎,知不知道，王小毛在搞活动时，贪污了不少经费，听说他要用这些钱在市郊买房子。” 说这些话的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就像纳粹又发明了一种新的折磨人的方法。 方主席也听到一个传说，说是下半年换届时，很多职工代表要联合提名，要让王小毛当工会主席，只有王小毛当了工会主席，工会工作才能上一个新台阶。听到这个遥传后，方主席心里一惊。无风不起浪，厂里老早就酝酿人事制度方面的改革方案，厂工会还是试点单位，再过半年，就要召开职工代表大会了，想想王小毛这段时间的表现，群众基础又这么好……这太可怕了。 几日后，方主席找到王小毛，十分惋惜地说：“现在车间任务挺紧，车间主任找过我好多次，要让你回去，我同他发脾气也没管用，我心里实在舍不得你走啊！爱莫能助，明天，你把工作交待一下，回车间上班去吧！”  作者简介 程先利，生于山东禹城，大学文化。曾做过工人，企业干部，文化馆创作辅导员，禹城市图书馆馆长，现已退休。自一九九四年开始业余创作，已在五十余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五十余万字，获《人民文学》、《山东文学》等期刊奖十余个，曾获第三届中国人口文化奖一等奖。出版小说集《无言的结局》、《绝唱》、《寻找》三部及长篇小说《沸腾的冰》。现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德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执行总编：风剪云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铜豌豆 风碎倒影 连云雷 夏梓言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叶儿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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