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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 父亲的桃林 原创作者 / 刘声进 版式设计 / Effi Lu 图源/ 网络 鄱阳专栏 “竹林近水半边绿，桃树连村一片红”，父亲在老家栽种的那些桃树，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父亲喜欢栽果树，这在村里是出名的。那些梨树、桃树、柑橘和柚子树他都栽过，只是除了桃树之外，其他果树要么中途夭折，要么就只生几个干瘪瘪的果子，来打发一下父亲，气得他不愿再去打理那些不争气的树种，一心去种养桃树。 那年冬天，父亲从外地买来几十棵优质树苗，初春伊始，他把这些桃苗种在房前屋后。看到那些幼苗神气十足地立在野地里，父亲黝黑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亮堂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丰收的希望。 俗话说“桃子好吃树难栽”。桃树不是省工的果树，要想有个好收成，期间要付出很多的劳动。精心施肥，除草，打药，每道工序他都做得有板有眼。日丽中天，父亲还蹲在桃树地里给桃苗嫁接剪枝，阳光灼红了他的脊梁，晒红了他的脸，可他还是劳作不辍。那些桃树似乎和父亲天生有缘，它们像攀比似地生长，两三年下来，一棵棵长得有模有样，又高又粗，还有些桃树逗趣似地弯来绕去，把身段弄得婀娜多姿，如一个个俏丽姑娘的腰身那样迷人。 春天刚到，父亲的桃林一片灿烂，那朵朵桃花像怀春的少女们羞红的脸，惹得那些蜜蜂和蝴蝶在林间飞来绕去，争着向桃花抛去暧昧的眼神；也将我家那由泥砖和茅草筑成的土屋，掩映在一个粉红色的世界里。父亲的桃林，成了老家春天一道最靓丽的风景。 我和小伙伴们也活跃起来了，捡起飘落在地上的那片片桃花，用细细的绳子将它们串成一个个美丽的花环，套在自己的头上，或挂在脖子上，在村里村外游个遍，给自己好好地秀上一回。接下来我们便在田埂地沟里，扮演大人们的角色玩起了游戏，装新郎，扮新娘，拜天地，入洞房。在这个江南水乡的村庄，四处飘荡着我们欢快的童谣：“阳光照，春风吹，桃树结满桃花蕾，粉红脸，羞答答，打个哈欠张开嘴。”孩童的欢声笑语打破了乡村的宁静，父亲用他勤劳的双手装扮了我和小伙伴们儿时多彩的春天。 夏季，骄阳似火，蝉声高鸣。这时的桃林，枝头挂满了饱满红润的果子，有的把树枝也压弯了腰，整个村庄都弥漫着诱人的桃香。每年这个时候，父亲便会背着双手在林间巡视，那样子像首长检阅他的士兵，他逢人就笑着说：“今年桃子有个好收成喽！” ← 今年桃子有个好收成喽 那时的乡下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对于乡下娃来说，苹果，香蕉和葡萄那样的水果都是遥不可及的，只有在过年时偶尔会尝到。桃红瓜熟的季节，才是他们最有口福的时候。这时蜻蜓，蝉，铁牛和金龟子也来凑热闹，它们依附在树干树枝上，这让那些贪吃的娃童找到了借口，他们扛着各种器具以捉虫子为名来偷摘桃子，更有胆大的，丢几块砖头砸向树上，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桃子逃之夭夭。每当父亲抓住他们，他总是先摘来桃子让他们饱餐一顿，接下来便给他们讲起“大盗始于偷菜”的道理来。他那严肃而庄重的神情，多年以后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等桃子熟透了，也是我们最忙的时候。父亲用一支长长的竹篙从树上敲下桃子，我和弟妹们将桃子装满一个个篓子，去送给亲戚和邻居们品尝。乡邻们一边吃着桃子，一边不停地夸父亲种的桃子香甜可口。父亲看着他们吃桃的满足劲儿，一脸幸福的样子。而亲友们回送的香瓜和甜枣，也会让我们兴奋好几天。桃瓜李果虽小，父亲却用它们在乡村里维系着一种浓厚的亲情，朴素而温馨。就像那些桃子，地地道道的家乡味，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一九八三年家乡遭遇的那场特大洪水，摧毁了我家的老屋，也将父亲的那一片桃林化为一堆残枝败叶。那些天，父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对他来说，那片桃林已经成了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今它们只能留在父亲遥远的记忆里。 近年来，父亲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岁月无情，他的步履开始蹒跚，背脊也有些弯曲。我多次想把他接到县城来长住，尽一份孝心。但他和母亲总是住不了几天就闹着要回乡下。父亲常说，种庄稼的，只有双脚踩在泥土里，心才会踏实。 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年近古稀的父亲都会在老屋的断墙残垣旁徘徊，捡起那些被泥土掩埋的树根久久观望，我知道，那些逝去的桃花永远都开在他的春天里。 父亲的桃林，也让我明白，庄稼人不仅仅是和土地接触，而是在亲近生命。 庄稼人不仅仅是和土地接触，而是在亲近生命。 → 作者简介 刘声进 ，笔名三月听雨 。鄱阳人，淡定 ，理性，爱好文学和音乐 ，偶写散文随记自娱。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执行总编：风剪云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Lu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铜豌豆 风碎倒影 连云雷 夏梓言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叶儿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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