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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 一米阳光 | 悔

 香落尘外 2020-03-14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香落

尘外

/一米阳光

版式设计/婉静

今天看到婆家弟媳妇朋友圈发的一个链接,内心无限感慨。大概意思就是儿童要用儿童专用药,其中一条就是儿童致聋问题:链霉素、卡那霉素、庆大霉素等有可能损害儿童的听神经,引起耳聋。
     儿子在检查出是感音神经性耳聋的时候,我感觉天塌了!那时候在浙江湖州,在湖州医院第一次检查的结果我还不信,又跑去杭州,当耳鼻喉科的权威教授告诉我这个结果的时候,我腿都软了。打电话告诉家里老人的时候,他们的语气很轻松:再生一个呗!生一个?容易吗?我是在生了两个女儿,流产一个,又引产一个女儿之后生的这个儿子。生他的时候,我并不因为他是个儿子而心生窃喜,只是感觉自己终于结束了这条生育之路,心里猛然地轻松了。
      

儿子生下来九斤,我气息奄奄。我在家里生的,没去医院,我说是胎儿太大怕剖腹产,其实是心疼钱。那个时候医院生个孩子得几千,尤其男孩,在家里生,三两百块钱就解决的事。我净身高不足一米六,九斤的孩子在没有任何医疗辅助的情况下生出来,可想而知的痛苦。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节省只是自己遭罪而已。当我觉得我没有一点气力的时候,都想放弃生孩子了,我就那样软软地气若游丝地躺着,接生的大姐哄着我:孩子头卡住了,你再使一把力气孩子就出来了。我拼了最后一口气,接生的大姐顺着孩子的头,用手指勾住了孩子胳肢窝。儿子出来了!小脸憋得酱紫,接生的大姐拎着他的小腿倒立着,对着他屁股拍了几下,他哇的一声哭了。确定是个儿子,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我终于不再用受生育之苦!红糖水煮的荷包蛋我也没力气吃了,我就想静静地躺会,歇一会。
      儿子十来天的时候,每天几遍大便,稀而且菜青色,脸上总是出着白色的疱疹,而且蜕皮。那张原本清秀的小脸,咋看咋难受。刚好婆婆从乡下来看我,就让她和大姑姐去医院买点药回来。我们都不是懂医学常识的人,买回来的庆大霉素颗粒,儿子足足喝了半个月!估计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庆大霉素颗粒出售了吧?在儿子一岁之前,我们喊他是听得见的,因为他长得好看,抱出去邻居都爱逗他,别人叫他,他也会回过头去看,即便吃奶的时候,也会扭头朝着喊他的方向看去。牙牙学语的时候,他就会叫爸爸妈妈,后来就什么也不会了。可怜的孩子,他的听力在一点点地丧失,而我们却没有一点知觉,当他的世界一片安静的时候,他也不懂得跟我们表白,因为,他还没有开始说话,他的世界就成了静音!
      我真不知道该怪谁,是命运捉弄了我,也捉弄了我的儿子,应该不是所有的儿童用了庆大霉素颗粒就会致聋的,赶巧不幸就降祸于我。那么多年,老人总想我再生一个,指责也好,闹也罢,我坚守自己的原则,不仅害怕生育的痛苦,我也不想亏欠儿子,我不想他有个弟弟和他争宠,我害怕在他两个之间我会心生偏颇。我尽可能的对他好,吃的尽量好点,穿的尽量好点,哪怕我不吃我不穿。我耐心地教他说话,一遍不行,十遍,十遍不行一百遍……看着他如今阳光、帅气,十四岁已经出落得像个大小伙子,我心里逐渐地踏实,尽管他语言还不是特别的好,可他能够发音,不靠指手画脚来表达他的意思,我已经很满足了。
       人生之悔,只因愚昧!

作者简介

一米阳光:李中芹,河南信阳人,笔名一米阳光,70后,小时候就喜欢写作,梦想成为一个写者。尤其喜欢写诗,把自己每一份心思都融入诗歌里,让灵魂在诗歌里自由歌唱。曾经在精品阅读、潮流美文、第一记录头条、诗人思归、文心诗苑等平台发表有诗歌散文三百多首(篇),诗人思归客诗词会特邀作家。业余爱好,喜欢唱歌、旅游、烹饪、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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