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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 淡 | 八月槐花分外香

 香落尘外 2020-03-14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八月槐花分外香

作者:平 淡 | 版式设计:凤尾

八月的天气格外怡人,天高云淡,雨过天晴,热而不炎,时有风至。有幸迁入内部环境较佳的小区居住,绿树成荫,花草遍地,尤其楼前正值绽放的槐花,其香飘逸,沁人心脾,勾起了我对槐花的一往深情。

我懂事后对树花的偏爱便是槐花,院外两株苍天国槐郁郁葱葱,煞是茂盛。每年七月,鹅黄的花蕾便挂满枝头,幼小的心目中,只知那些花蕾叫槐米,十几岁的大孩子们总是爬上我家的大槐树,用绑有铁钩的竹竿或木棍将一朵朵槐米拧落在地,最后打扫战场装入箩筐得胜归家。槐米阴干后可去供销社出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家的槐米让别人卖钱,心里实在不平。

每年八月,失去许多花蕾的老槐,依旧会缀满乳黄如玛瑙般的花朵,墨绿中的似黄似白很是诱人。槐花是一种群体的美艳,单拿出一小朵赏之,确实相貌平平,但成串的花朵相携共舞,却是娇艳无比。满屋子、满院子、满街面的那香啊,如同成群的少女散发的体香,使人久久不愿离开。可惜,这槐花与刺槐的花不同,只可嗅而不可食,也有调皮的孩子会嚼上几口,不得不因苦涩而吐出。我没有对槐花的品质做过探讨,但很可能有一定毒素,要不槐米为什么会是治疗高血压的良药?那一定是以毒攻毒的效果。再则,待九月后结成的果实,也就是家乡人唤作槐棱灯的,一串串青葡萄般晶莹闪亮,令人嘴馋,我们曾经剥出里面的豆豆炒着吃,其香不亚于黄豆青豆,但吃上少许嘴便会肿得跟八戒一般,还火辣辣地难受,显然有毒素作怪。

长大参加工作后,很大的一座工厂到处是杨柳树,只有古老的庙院旁有一株老得断了枝干的国槐,好在一侧挺出一枝碗口粗的新枝,老树新枝,繁花点点,成为厂区的唯一。每年七八月的槐花盛开之际,无论早晚,我总要到槐树下溜达一会儿,吮吸我偏爱的槐香,也回想着儿时的顽皮与欢乐。记得有一年,那槐树竟然只稀疏地开了几朵,蔫蔫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叶子也看不到光亮了,香味自然也嗅不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向我袭来,难道是它的生命将走到尽头?我眼瞅着裸露的槐根,突然想到定是长期缺水造成,周围的地势明显高出树的根部,年长日久,自然会枯萎。我当时在厂做共青团工作,于是组织团员青年义务劳动,在槐根处砌出一个大大的圆池,隔三差五让槐树美美地饱饮一回。果然,第二年的老槐枝叶更茂,还又生出两杈枝干来,八月的花香也比往年更甚。要使树木常青不老,不但小树需要浇水,老树也更需灌溉,正如人生一般,小孩子固然离不开父母的呵护养育,老年人也更需要子女们的体贴关爱。

上世纪80年代初,县人大作出国槐为本县县树的重大决议,钟镇街、新建路、政府大院,成行的国槐布满街头和院落,满街的飘香,满院的凉爽。不知为何,之后新建的街道却很少再植国槐,县树的概念似乎也逐渐淡出人们的思维。后来我想,街道的国槐尽管香味飘溢,给人愉悦,但总会落下丝丝油汗,粘糊糊的令人生厌,并有许多小虫吐着长长的丝挂在树梢,很是不雅,也许是国槐淡出街道的原因所在吧。其实,所有这些,都是疏于管理之过,如果适时喷洒几次树药,科学剪枝通风,恐怕不至于如此,总比隔三五年就对街头的柳树来一次“革命”要好得多,那光秃秃的枝干很是让人不舒服,颇有大煞风景之感,尽管一两年便又绿树成荫。

槐花之美,在古代诗人的心目中并不逊于桃李之艳。宋代文豪在《和董传留别》中有“厌伴老儒烹瓠叶,强随举子踏槐花”之句,虽然并未直接赞美槐花,但用槐花来代表秋色,实属对槐花钟爱有加。唐代郑谷和罗邺分别有著名的《槐花》诗:“毵毵金蕊扑清空,举子魂惊落照中。今日老郎犹有恨,昔年相虐十年风。” “行宫门外陌铜驼,两畔分栽此最多。欲到清秋近时节,争开金蕊向关河。层楼寄恨飘珠箔,骏马怜香撼玉珂。愁杀江湖随计者,年年为尔剩奔波。”两位诗人不约而同,均用“金蕊”形容槐花绽放之娇态,可谓文人所见略同。

回来吧!我们的县树——国槐。任尔布满街头,遍及社区,为美丽的夏日增添亮色,为清爽的秋天撒播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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