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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图、文：水边篱下 版式设计：无兮 航班穿云破雾前往丽江。 窗外，似乎触手可及的白云一片片，一缕缕，一团团，一堆堆，一座座， 凝视间恍惚回到四五岁时村头偌大的仓库里，也是这样形似的棉花，铺天盖地，一群娃娃在棉花堆里打闹嬉戏亦或睡觉， 钻到棉花堆里睡觉，一股温暖与柔软遍袭全身。奶奶们坐在棉花堆中双手忙碌地拣择着枯叶败絮。 而这窗外的棉花堆里看不见当初的娃娃，也不见慈祥勤劳的奶奶。 丽江。“这么凉快！” 不禁脱口而出。跟刚才的武汉完全是两个世界，这可是武汉的深秋啊。炎暑之际这种沁骨的幽凉让我心中大爱。举目四望，小小的机场四面环山，不远处山脚下的房子，青墙黛瓦，看不到高楼大厦。灰灰的云缠绕在一座座山头，此刻处在一幅巨型水墨画之中，我微笑了。 古城客栈，木楼梯，木圆柱，木走廊，木门，木雕花窗，木屋顶，竟然还有木制雕花大床，这种感觉似曾熟悉，恍若梦中。 花儿，这个古城的精灵，处处是，明净而清丽，略带几分俏皮，如同纳西女人，不带一丝妖媚。 客栈在那儿，街在那儿，花儿点缀在它们需要的地方，稳稳地摆放着，或悬挂，或缠绕， 处处都是花儿与叶的姿态。 满城石头铺成的路，不平滑，自然的凹凸，不敢穿心爱的高跟鞋。平底鞋踏在凉凉的石头上，倒也是蛮惬意。 二十年前，在办公室读报纸，初次看到对丽江的大篇幅报道，当时惊叹，世间有这么好的地方呀？ 哪日必定去看看。 此刻在城中，寻找珍藏心中二十几年的水，那一道水原来就在墙檐，就在脚下轻轻悄悄地流淌。庭院里有溪流，墙缝里也有。想起朋友一句话：“水养的城”。千百年来，天然的清冽之水，日夜滋润洗涤着这座城，怎能叫她不恬净安然，不诗情画意？ 那几日，白天就那样悠悠地踏着石板路随着水走，从一道细流走成一条宽溪，沿途嗅花香抚绿柳。朋友看到照片惊呼：“好寂寥的古城！人应景，景应人。” 人寂寥么？ 是夜，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躲进客栈的大木头床上，享受两个月来渴盼的不用空调不用电扇还需盖被的幽凉，让这缕幽凉带着梦中的人去周围山上游荡吧！ 沉沉睡去。 木房子，花儿，石头路，流水，还有干净清凉的空气，再见了，丽江！ 我还会再来。 乘上丽江至攀枝花的大巴。 地图上看，就那么一点儿距离，当司机说要行八九个小时时，很讶异。 出丽江，沿一条窄旧的公路爬山， 盘山。窗外，峰高，岩陡，巨石悬在车顶，路檐是万丈峡谷，不时的急转弯和上陡坡下陡坡，还不时来一阵山风山雨，这对于一个平原上生活的人来说，惊心动魄。 一点都不为过。想着如果村里那一辈子没见过山的婆婆们来坐这趟车，一定会惊叫，甚至会哭闹着下车。我的手似乎是一上车就把前面的椅背抓得很紧，看看身边十多岁的小姑娘神态安然自若，心中不禁哑然失笑。再一次地深呼吸， 放眼窗外， 一座一座的山峰高耸入云，山顶上竟然还有人家！ 他们怎么住上去的？ 路在哪儿？ 我使劲寻找。 山峰一转，山坳里，岩顶上都有人家，人陪着山， 山护着人， 再高的山，人无处不在，原来大山并不寂寞。往下望，峡谷里的房子像一个个鸡笼，才知道车几乎爬到了山顶，一条红褐色的细流蜿蜒在峡谷中。车开始沿着U字型公路下山，不知走了多少个U字，车到了山脚，刚才山顶所见的红褐色的细流并非细流， 红褐色的水翻翻滚滚向前奔涌。 问师傅这是什么水，回答金沙江。哦，此刻跟金沙江如此近距离，亦是感动！ 车沿着金沙江逆流而行，一条条白练从山崖倾泻而下。 又是盘山，盘过一座又一座的山，金沙江一次又一次的遇见。 这一天就在山山水水中盘盘绕绕。 深夜十点到达攀枝花偏僻的客运站。 灯火辉煌的攀枝花是一座繁华的山城，整个城建在高山上峡谷中。街道不是上坡就是下坡。翻翻滚滚的金沙江穿城而过。寻找旅馆， 一老妇人热情地领我去看她家的旅馆，下台阶下台阶，迎面又见金沙江， 旅馆在江面上， 走廊下三米左右就是翻滚的江水，我笑了，陌生的异地他乡，地震和汛期，这疯狂嬉闹的水面上，睡得着吗？ k字头的火车， 攀枝花至成都， 坐这趟车似乎是个错误。 一直以来就想去感受一下老成昆线。 为了再狠狠地看一天的山，所以选了早上八点的慢车， 我要慢慢地看个够。但错得很厉害，上车不久就钻隧道， 而且一天几乎都在隧道里面， 出隧道一刹那，刀劈般的峡谷与深涧一闪而过，又钻进没完没了的隧道。 再要么就在毫无风景而言的某个隧道口久停。 慢慢的， 我的身体受不了车内污浊的空气，还有那群肆无忌惮一支接一支抽烟的彝族汉子的喧闹声。 身体愈来愈难受，到了最后四五个小时几乎是煎熬， 我闭着眼尽力平衡自己的不适与烦躁。 这一段路唯一的收获是感叹五六十年前，筑路工人开凿隧道的艰难与不易，这是一段伟大而神奇的铁路线，向当时的每一个建路人致敬！ 知道成都是个好地方，可前一天火车上身体的损耗太大， 躺在旅馆的床上就是不想动。 隔天，登上了成都回武汉的动车。 重庆， 那一江的水在车窗外与列车赛跑。 恩施的山在接近尾声的边缘，不示弱地显示着她的磅礴与大气， 险峻与灵秀。 宜昌， 那一路追来的水，又一次与我相见。 列车向东向东，最后展现在眼前的是广阔的江汉平原， 那满野的浓郁在夕阳里渐生氤氲， 那种熟悉的夏日闷燥热浪吞噬着整个平原。 一路缠缠绕绕追随而来的江水与我在汉口最后一次默默对视， 然后欢跃着东去。 作者简介 水边篱下：住在水边，篱笆院中种着豆栽着花，风轻云淡的古梦泽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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