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 | 赵玉江 （竹子）| 草 原 上 的 歌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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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原 上 的 歌 声    

文/赵玉竹江（竹子）   版式设计 | 湛蓝

    正值如火的七月，顾不得洗去一路的风尘便一头闯进了呼伦贝尔大草原。这是草原多情的一个季节，充沛的雨水将这里的山林、河流、草地以及满山遍野烂漫的山花滋润得出奇的明快。浓烈的阳光将整个大地涂抹成千姿百态的绚丽图画，有鹰旋停在苍穹之上，犹如定格在雄浑壮丽的画卷之间，山峰与草原深处响亮着多情的百灵鸟的欢唱，花丛中间无数的蜂蝶及不知名的昆虫沸沸扬扬地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免费盛宴。目力所及的地方尽是无边的绿 ，绿到天边，绿到极至，与蓝天交汇在一起……

    在我的大半生中，走过了全国许多名山大川，从东海之滨到帕米尔高原；从云贵到敦煌，所到之处没有任何可令人赞叹及感触的地方，因为那里的景色大多抽象、单调，没有雄浑粗犷之美，至少绿色植被的覆盖率较呼伦贝尔要逊色很多。有很多人来过内蒙，但不曾见过真正的草原，这几年中，我从天山脚下的阿拉善到地处三江平原的科尔沁，更多目击到的是沙漠、盐碱地，偶尔看到的一些草原也趋于沙化和半沙化状态。当你踏入呼伦贝尔境地的一瞬间这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的置身于草原之中。

    呼伦贝尔（海拉尔）是中国最绿的城市，四周拥有8万平方公里的天然草原和11万平方公里的森林，山岭和草原之间自然河流有3000多条，大小湖泊500多座，由这些河流、湖泊构成了众多的生物链条，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地点缀在圣洁的大地上。

      是天堂？是魔境？即使你是天才的文学家也难以用准确的词汇去书写它；即使你是最伟大的书画家也难用艳奇的笔墨描绘它。我查阅《地方志》进一步得知，呼伦贝尔丰沛的水源养育了1400余种野生动物，仅药用植物就多达500种以上。野生动物513种；鸟类313种，它们与人类共同生活在这片蔚蓝色的故乡。

      这是一个弥漫着沉甸甸雾气的清晨，蒙古包中飘出的奶茶香气溶入空气中。我随牧人扎根孟和去体验放牧的乐趣，打开两扇栅栏，马群、羊群如泻洪的潮水般倾泻而出，向着一个目标涌去。跨上一匹雪白的骏马策应两侧，仅行半公里，马群、羊群便安静下来，半米高的青草带着露珠，清香溢满 整个天地间。没来得及下马，便听到远处从不同的地方传来了悠扬的牧歌：“巍巍兴安岭，滚滚呼伦水，千里草原铺翡翠，天鹅飞来不想回……”虽然是用蒙语唱的，而我却能听得懂，因为我毕竟在内蒙古生活了30年，不同的方向传来不同的歌声竟形成了联唱，嘹亮、激扬、粗犷、豪迈……我捕捉不到漂浮的音符，但在我听来，每一个声音都比舞台的专业歌手更令人陶醉、令人神往、令人爽心、令人感到原声艺术的无穷魅力，很多歌曲都是这些青年男女牧人自编自唱的，尽管没有观众，这些歌声却久久荡漾在草原，荡进山林、荡漾在云间。同晨风一起，向远方传递着草原儿女现代生活的喜悦之情。

      草原有多美，草原上的歌就有多美。草原的美丽似乎是由美丽的歌声深处唱出来的。一位作曲家曾说：“渴望拥抱大自然的人，是追求淳朴真挚感情的人，从歌声中找到精神寄托，因为歌声中有草原的花香、奶香。”男女情歌唱得人心花怒放，如行云流水，甜美的韵味犹如搭乘着漂浮的流云，飘到你难以目及的天际，每一首歌都能和森林、草原融为一体，却说不出词曲的出处。

      草原上的歌声是丰富多彩的，放歌在无垠的天幕，狂舞在心灵的舞台，宽广时可遏云栉风，绵长时可旋雪迴霜，婉转时可余音不绝，凄凉时可催人泪下。这歌声只有草原人才唱的动情。

      “因为我们今生有缘，让我有个心愿，等到草原最美的时候陪你一起看草原，去看那清清的水，去看那蓝蓝的天…...” “我的心爱在天边，天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林海茫茫云雾间，矫健的雄鹰俯瞰着草原。”如果在舞台上，尽管有众多乐器和灯光附和也很难表现出它深邃的内涵，而在自然界真实景色的衬托下，才叫美轮美奂，才叫声情并茂，才叫天籁之音！这才是无与伦比！

      意境，这是真切的意境。我想，当年苏轼如没有看到长江赤壁那样的自然景观，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赤壁怀古》那样的名篇，草原上的蒙古人如果不是生长在呼伦贝尔草原，也绝对唱不出这样雄浑、高亢、嘹亮最现生命本质的歌声来。草原的歌声，只有草原人在草原上唱才能完整地体现出它光芒四射的魅力。这是人与自然的对话，这是浓郁的地方色彩与时代的有机结合，这是民族风情与现代文明的大碰撞，这种碰撞摧枯拉朽，所向披糜，摧人奋进。

    呼伦贝尔人好客，一经远方的客人到来，牧人们都是以最独具特色的礼节盛情款待，宴席上除了手扒羊肉、手扒牛肉外，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而最大的一道丰餐就是草原人的歌声，《下马歌》、《祝酒歌》、《迎客歌》、《祝福曲》……每首歌都那么情真意切，都那么坦诚真挚。蒙古草原的长调让老人们唱得如诉如泣、回味深长，令人难忘的是呼伦贝尔人朴质的感情和火热的情怀。

    晚宴还未终了，敖包前早已点起了篝火，舞中有歌，歌声伴舞，酒意正酣的人经一番歌舞之后，醉意皆无，歌声中蕴含着为自己祝福，为亲人的祝福，为远方的客人祝福的心愿。

       临行前，登上高山，再次回顾田野，林碧花艳，鸟鸣悠长，绿色的海洋，万象峥嵘，千峰竞象，松涛起伏，山泉涓涓，流水淙淙，点点毡房升起袅袅炊烟。似乎仍有歌声索绕在你的耳旁。

     草原上的酒能让你醉，草原人的热情能让你醉，草原人的歌声更能让你醉。醉得你极度亢奋、极度狂热、极度舒畅，让你从醉意中感受到民族文化的无穷魅力。

       眷恋，草原上的歌声。

    个  人  简   介

      竹子，实名:赵玉江。男，汉族。1956年5月生于吉林省双辽市。中国作家协会、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纸副刊联合会会员，亚洲记者协会主任记者，内蒙古《包头民政報》总编。
     从事教师、记者、编辑工作二十四年。在全国各報刊发表通讯、纪实文学、報告文学二百余篇计四百万字，短篇小说、散文、诗歌一百余篇(首)，有大量摄影作品散见于各类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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