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夕阳西下  作者：田 莉 | 编辑：凤尾  清明，感怀，哀思与惆怅，都付于坟前的那一跪。烧纸钱，絮叨，讲与谁听？天堂之上，还是九泉之下？ 因为感情，感天动地，所以才有“清明时节雨纷纷”，世上，唯有“命中注定”。命运，我们实在左右不了。这个清明节前，天气阴冷，似乎预示一场雨的到来。我知道，雨就像许许多多的眼泪，自古至今，连绵不断。我跟祖母提前去乡下上坟，她挪着小脚，坚持要去，我只好陪她慢慢走。 只是，越来越冷清的农村，田地大多承包出去了，主人都外出谋生。今年我看到，原先好好的一大片坟地，全被铲平。他们为了多种作物，扩大面积，自作主张，坟地消失了。我们都找不到自家的坟头，每一个去上坟的人，眼里流露的全是荒凉。祖辈的安息地，后人只得一声叹息。土地所有者没有决定权。 人如草芥，我们平心静气，发怒是没有用的。我和祖母面朝东方，跪地烧纸，她这么老了，坚持要给故去多年的公婆和丈夫上坟。我的眼睛总能轻易地潮湿。我试图抓住那些飞舞的纸灰，仿佛就是他们那灼热或唏嘘的回忆。祖母说，“上坟不能太早，要等日落时。”  是啊，夕阳西下，万物归于宁静。 知道吗？我没有见过故去的人。祖父死于福州战役，26岁，埋葬于福州烈士公墓。而这里，只是他的衣冠冢。是的，我是烈士的后代，祖母一个人支撑一个家，她是一个人过完的这一生。我很佩服她的坚韧与决绝。落叶归根，但世界之大，又太小，她说在哪里不是一样呢。 如果小得连个安息处也没有，哪里才有根呢？我想，人穷尽一生，不过是走向内心的安宁，走到了，看见内心里那亲切的温暖的故乡，就是家了，是根了，是幽兰了。而我多么希冀，祖母一直在我身边，天荒地老。 每个清明，我都会记起一首诗：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是她教我的，从小我就会背了。那时当儿歌来唱，不成语调，甚觉好玩，怎能体会其中的苍凉与绝望？穿越时空，我还能看见祖母跟一个小女孩站在桥头上的情景。 老树，小桥，瘦马，夕阳，天涯，还有断肠人。她们在诗的意境里，有追思，也有对爱的盼望。 作者简介 作者：田 莉。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文学精短会会员。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