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情感故事 | 刘一心 | 十年杭城恍如梦

香落尘外 2020-03-14

展开全文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十年杭城恍如梦

作者 | 刘一心编辑 | 湛蓝

下课后，当孩子们唧唧喳喳的欢笑声渐渐远去的时候，她收拾完最后一课的衣装行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溜达到了西湖边。傻傻地呆坐在游人渐稀的公园角落长凳上，望着对面的保俶流霞，听着湖畔的欢声笑语，突然间觉得眼前的这片湖、这座城，竟然变得那样陌生。
十年了，她告别美丽富饶的海岛来到这座令她感慨的城市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十年前，天真无邪的她承载着家乡父老的殷切期望，怀揣着当一名优秀教师的美好梦想走进了大学校园。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总是过么那么飞快，仿佛不知不觉间大二就结束了。那年暑假，她敬重的学长带着几个室友，来到了她长大的小岛穷游摄影，在父母的盛情邀请下，他们住进了她的家里，两天后他们走了，也带走了她的心。等不及开学，自幼诚实的她竟然第一次向父母撒谎，提前一个多星期就回到学校，见到了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的学长。原来他们行程四千多公里，跑遍了华东地区的名山大川，见识了许多令人痴迷的风土人情，拍下了许多精彩纷呈的美丽瞬间，正在筹备一场开学摄影展。她心灵的翅膀，随着学长的描述翻过高山、趟过河流、越过平原，走进了一片充满生机和希望的田野。一个声音在心灵深处不停的呼唤，她想要跟他一起放飞梦想，她想要跟他一起周游世界。大三还没有真正开始，她的初恋就已经匆忙开始了，她和他像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整天泡在一起，一年里也利用节假日一起跑过不少地方。学长毕业后四处奔波，记不清干过多少种零工，数不清换了多少个老板，最后还没有等她毕业就去了芬兰，还没有等她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飞越远。她傻傻地等啊等啊......竟然连一句分手的告别都没有等到，直到有一天她和另一个学长吃饭时，无意中谈起他和一个学姐在深圳打拼的消息时，她才知道他早已把她无情地丢在风里，还对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面对爱情的挫折，她没有气馁，而是默默地把精力全部转移到学业上。毕业时，她顺利通过杭州市教育系统的公开招考，在舅舅的帮助下进入了那所实习时就很向往的公立名校任教。在工作期间，在长达两年的郁闷孤单里，她最终没有抵挡住一个同事的死缠烂打，接受了对方的恋爱请求。原以为既然失去了最爱的人，能嫁给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也不错。遗憾的是新的恋爱还没有维持三个月，她就被他的偏执和自私快要折腾疯了，没有半点遗憾和惋惜的分手后，她开始对男人有了成见和抵触，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好奇心和依赖感。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爱情了，直到两年后，另外一个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那是个周六的午后，天特别蓝，风轻云淡，她受命参与组织全年级的亲子活动。正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嘈杂中，一个阳光洒脱的年轻家长开始了热情洋溢的即兴演讲。时而侃侃而谈、时而娓娓道来；台上满怀激情、台下掌声不断，她完全被他的神采飞扬吸引了。接下来的是家长才艺表演，氛围很活跃，但自从他上台唱了一首美声和一首英文经典歌曲之后，便没有人好意思再上台。他为大家烤的小牛排，家长和学生们都非常喜爱。活动结束后，她主动提出留下他们父子一起吃晚饭，此后，她又约他单独见面喝了几次茶，对他的失败婚姻经历万分同情，对他的出众才华十分仰慕，就这么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他，并爱乌及乌地爱上了他的儿子。当心中的爱情火焰再次熊熊燃起的时候，她央求他单独为自己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在几杯红酒的助兴下，她鼓起勇气向他做了深情表白，并主动索了吻。尽管已过而立之年，但他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有点手足无措，他很矛盾地抱着她说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此后就是漫长的分别，他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偶尔休息也从不告诉她，她要去看他，他总借口很忙或者就推说自己在出差。她对他的热情因为他的犹豫和迟疑更加热烈，她理解他的苦衷，支持他的发展，等待他的垂青。正在她为爱痴狂的时候，一次偶然的事件改变了她此后的生活。一天课间休息，她路过教学楼门口时，刚好看到两个大个子男生正在打他那又矮又瘦的儿子。不知道当时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的情绪和行为瞬间失控，歇斯底里地打了其中一个男生几个耳光，致使其耳孔轻微出血。家长不依不饶地告到了学校，学校迫不得已做了经济补偿，并将她调离了教学岗位，改为在学校做杂务，此后谣言四起，她无力承担，便忍痛辞职。

失去工作的她，非常沮丧，甚至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之后情绪慢慢有了好转后，为了生存她发挥特长在少年宫教起了舞蹈，而后又和表姐合开了一家花店，开始了新的生活。空余时间多了许多，收入也高了不少，但是她对他的爱情之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持续发酵。看到她对他那么痴情，他也有点触动了，答应等他提升副处后，如果彼此都还没有遇到合适的结婚对象就考虑娶她，但是他却依然借口工作忙，故意躲着不见她。去年早春的一个晚上，她非常激动地接到了他的一个电话，说是自己在西湖边的一家饭店应酬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让她开车去接他。她兴奋地把他接到了自己温馨的小窝，悉心照顾他躺下后，开始了强烈的心理斗争。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穿了睡衣钻进了被窝，听了他酒后委屈的哭诉，她的心都要碎了。她要用自己滚烫的热情温暖他、呵护他，再也不让他经受痛苦孤独的折磨，她要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他。但是一半清醒一半醉的他，却把衣衫凌乱的她一把推开夺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头。她傻傻地坐在地板上啜泣了一夜，既后悔自己的冲动，又自卑自己的不值，更担心他会从此不再理自己。没有想到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发来致谢的短信，说自己昨晚喝多给她添麻烦了，绝口不提那件让她卑微的无地自容的尴尬之事，并重申自己如果年底前没有遇到适合结婚对象的话就会考虑娶她。已经等了两年的她决心勇敢地继续等下去，因为他工作特忙没有多少接触异性的时间和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觉得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但是去年夏天开始，他逐步开放了自己曾经十分活跃的空间，关注他的女孩子和女人逐渐多了起来，她每天不厌其烦的关注着进入他空间的每一个异性的空间，甚至把他之前空间往来密切关系暧昧的网友一个个找出来关注。没有多久她就发现了他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活泼女生，对方也是个老师。她就主动加了她缠着她聊他，她真心希望他对她只是三分钟热度，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见家长和谈婚论嫁的地步，并彻底疏远了她。

一厢情愿地当了两年备胎，加之过去经历的两段痛苦经历，让她对杭州这座让她一再心碎的城市彻底失去了好感。去年国庆期间，她回到舟山老家接受了姨妈安排的相亲。对方是一个比自己大一岁从事财政工作的公务员，虽然其貌不扬，不善言谈，举止腼腆，但是她看到了他满脸的真诚和心中的欣喜。在连续约会了六个晚上后的依依惜别时，她主动在他脸颊上奖励了一个轻吻，他竟然激动得满腮通红。看到这个虽然不够风趣幽默，甚至有点不解风情的大龄宅男，她对爱情和婚姻的理解霎那间发生了改变，她决定与不堪回首的往事干杯，离开生活了十年的杭州回到舟山开始新的生活。离开杭州时，她以为会有人挽留，没有想到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知道后竟然如释重负地希望她快点离开。虽然，心里真的觉得不值和不甘，但是她知道有人非常期望她早点回到舟山，并愿意死心塌地地陪伴她划着爱情的小船，驶向幸福的彼岸。
十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十年，就在这座写满爱情悲剧的城市虚度了，只是平凡地恐怕若干年后，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能够记起她经历的三段感情也曾经是悲剧。诀别之际，回首往事，她最深的感触是：原来真情不是一厢情愿，只要爱情天平的心理支点偏了，就算再怎么努力追加砝码，结局也是无力回天，只会给自己平添更多的痛苦不堪。真爱既不需要金童玉女的众望所盼，也不需要骑着白马的风度翩翩，更不需要头脑发热时的冲动誓言，但却需要能够默默相守的长情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