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湛蓝 | 遇见白鸟

香落尘外 2020-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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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白鸟

文|湛蓝编辑|ETA

纵然白鸟是长着翅膀的，人们也希望它所代表的幸福能悄悄落下，直到心底。

-----------题记

1。

认识七年了，她终于见到了他。
在没遇到他之前，所有的遇见都是为遇见他做铺垫。
遇见了他，她庆幸身旁一直空着，并非是个缺憾。

她在一个城市独自生活着。
之前有关的记忆很模糊，只在前天晚上翻阅旧贴的时候发现曾有过很多交集。
三年前，她辞掉工作，跟朋友一起旅行。
那趟旅行几乎花掉了她所有的积蓄，结束旅行之后，又迟迟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安定下来。
那段生活的困窘，也是时过境迁后才告诉我的。
也许，每一种经历都是为了让自己成长，懂得悲悯。

她曾给我叙述过一个故事：在傍晚的地铁口，一个穿戴有品位的男子向她伸手借钱，说初到那里与朋友失联。
她说可以替他买餐饭，但对方似乎只需要钱。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对方的企图很可疑，但她还是拒绝了给对方手机号以便还钱之用，并且伸出了接济之手。
她讲述的时候说，蓝，我知道他是职业骗子，可我不愿把人想的太糟糕，也就五十元钱的事儿。
我想，她这样做，应该是祭奠自己曾有过的窘迫。
一个有尊严的人，在万不得已时向人伸手，那该有多难？
宁愿选择陌生人也不会选择朋友。

一天夜里，一个陌生人找到我。
说明来意。
是她的一个追随者。
她病了，她拒绝他的好意，他束手无策。
希望通过我这个人情免除她的孤苦。
尽管她病着，心理上讲是防线薄弱的时候，但她毅然断拒。宁缺毋滥。

在那座大都市，她尽心竭力的工作，频繁出差。
用胃的最大极限寻求心的充盈感，形式上自弃保持内心的洁净，清醒着抗对漫漫长夜。
在她零落的生活碎片中感知到她的疲惫，以及近乎自虐似的挣扎、颓废和苦楚。
亲眼目睹但使不上劲，这该是世上最有心无力的事。
能够让时间变短，也许有人陪伴可行。
我把她带到一个人潮拥挤的地方，希望热闹可以暂时封印孤单的疫病。
对，那只是暂时的。

事实证明，任何玩闹都不能彻底治愈寂寞这种病。同时，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某天，她说：蓝，我报了法语晚班、周末班。
这该是几年来最振奋的最阳光的消息。
某个周末，她说：蓝，我见到了他。那一刻，我明白了内心所有的诉求。
也许，世间所谓的因缘际会都有定数。
遇见他，也许是一个劫。而遇不见他，一定是一个遗憾。

2。

因为遇见过他，再遇见的都无法成为他，而她成为了她。

她是个好姑娘。对职业充满感情又深怀忧虑。对芦苇有着无法言说的偏爱。
我们几乎不聊天。所有的了解均来自于彼此断断续续的自语串联起一个链条。

那座城，有她曾有的向往。如张爱玲写的：因为一个人，恋上一座城。
在某个暑假，她到了那座城，圆了她的梦，也皲裂了伤口。
希望燃起过一次，便意味着一次幻灭。

许许多多个深夜，窗前的月光与她房里的灯光私语，寂静的苍穹聆听着她翻阅书页和沙沙的落墨的声音。
她在自语里一边低沉一边向阳，以自身的修为作为抗体协调矛盾的两个自己，让她们相依为命。
山山水水，有她那双粉色运动鞋踏过的痕迹，留有她背着背包的身影，映照她凝望过的眼神。
她这部分生命看似清苦寂寞又清苦得寂寞得如此美丽。
让我想起柴静关于爱情的一段独白：我仍在固执地寻找着那份触电的感觉，在渴望女人终生企求的那份爱情，我无法放低这个最低要求。

不同的价值观引领不同的幸福标准。
有人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人选择与谁过。
其实，即便最初选择的是生活，拥有了想要的生活，最终还会去寻找属于你的爱情。

她们对爱情的选择和坚守，像黑暗中的一束微光。

3。
他漂泊了很多年，从年少开始。
身体在几年前回到了家，如今，心也回了家。

人们极尽想象揣度着因由。
没有谁可以一直保持飞翔的姿势，飞累了，飞厌了，谁也不是无脚鸟，总是要着地的。
无谓的损耗和虚假的繁华，会一点一点把心掏空，并不能给心灵带来的栖息感。
真实可触摸的生活，才是夯实的基础。

他的外表除了眼睛能探到内核，嘴最喜欢背叛他的心。
没有什么能让他屈服，只有真、善能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他说他的记忆力在迅速衰退，我一直怀疑他在恐慌因为新意识的入侵让他忆起过去却又接近放下的边沿，选择性失忆。
一个人要彻底告别过去，是艰难的。
那个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家伙是真的，似乎又是这个人一件并不华丽的外衣。
一个浪荡惯了的家伙突然敛起所有的游戏，开始追问生命的意义，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嗯。纵然白鸟是长着翅膀的，人们也希望它所代表的幸福能悄悄落下，直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