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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尘散文 | 晓梦沉沉 | 布谷

 香落尘外 2020-03-14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布谷

作者:晓梦沉沉 | 编辑:凤尾

       听到郊外布谷叫,想到老家又到了“千山响杜鹃”、农人忙耕田的时节了。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又不好的父母亲在烈日下、在田地里弯着腰割麦,吆喝着牛儿犁田的情形就浮现在了脑海里。我的鼻子酸酸的,恨自己不能让他们过上舒服安逸的日子,决定周末回家帮他们分担一点。
      终于在周五的晚上才到家,听到车子的响声,父亲迎了出来,因为农忙的劳累,父亲显得更瘦了,更老了。
       回到了家里,迎面扑来粮食的味道那么浓烈,比香醇的酒更让人迷醉,阶沿上堆着的油菜垛子高到了屋檐,簸箕里装着蚕豆,竹篓里盛着刚挖回来的土豆、院坝里堆着麦子……

       母亲知道我们要回来,在家里煮着好吃的。她的脸有一点浮肿,皱纹清晰可见。想到前两天打电话,父亲还说身体都好着呢,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第二天早上,当我被院子里柏杨树上的鸟叫声吵醒的时候,才五点半钟,天刚蒙蒙亮。我半睡半醒、摇摇晃晃地起了床,发现父母亲已经到田里去了。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我用凉水洗了脸,走出了院子。
      有水滴到我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下雨了吗?我抬起头,更多的雨点洒在了我的脸上,头顶密密层层的树枝给公路搭起了绿色的凉棚,一只鸟儿在树枝上荡呀荡,原来是露水啊。
      我来到田里,父亲和母亲已经在田里拔了一大片秧苗了,他们都说,你回去煮饭吧。我说,还早呢,我也拔一会儿再说。我脱掉鞋袜,把脚伸进混沌的泥水中,立刻感觉被冰凉的缎子包起来了,脚底触到了软软的泥巴,还有什么东西挠得脚板直痒痒。


       我左右两手一起拔,不一会儿,一棵棵嫩绿的小苗在哗哗的水声伴奏下都在我的掌心里了,在水中漾一漾,洗掉多余的泥土,再用棕叶捆在一起,可我却不会,于是母亲就教我,我学着她的样子,把秧苗拿在左手上,将棕绳压在食指下,顺时针绕到拇指,第一次从拇指上方过去,再回来的时候从拇指下方过去,再稍用力一拉,就捆好了,放在田梗上。边和父母亲说着闲话,觉得这样的工作还蛮好玩。父亲说,你还不会捆秧啊,是啊,想想我从小虽然从农村长大,但因为他们常以我的学习为重,又有什么时候让我做过这些活呢,我说,还是小时候在外爷家玩儿,拔过秧呢!
      当太阳从东边的山尖上射出第一缕光线的时候,爸妈都说,太阳出来了,你回家做饭去吧,吃过饭好去插秧。
      中午,太阳晒干了路边草丛里的露珠,我们背着秧到了我家水田里,太阳照在水里,水面泛着光。我们把捆着的秧均匀地抛洒到水田的各个角落,每一个秧落到水田里,发出啪地一声响,水面便有一圈一圈的圆散开去了。这时候布谷鸟儿又在远处的森林里唱了起来,“播谷、播谷”,那么简单的旋律,却能唱得那么动情,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歌唱家。
       我做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开始插起秧来, 汗水从头发里开始渗了出来,屁股被太阳晒得发烫,脚也开始酸痛起来,哎,做一个农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说,爸妈,你们别种地了,跟着我们去吧。父亲说,哪能给你们添麻烦,我们还做得动就多做一天。我说,你们这样太累了。而且我们不在身边,又没有人照顾你们。父亲说,我和你母亲两个人互相照顾不就行了。我的鼻子又酸了,想起小时候,父亲为了我读书,拖着本就单薄的身体下煤窑、搞建筑,吃了多少苦,母亲一个人在家做庄稼、喂猪牛,受了多少累。可如今,还要如此操劳。他们春天播下去的种子,到秋天还可收获满仓的粮食,他们养育了我,收获了什么?
       母亲说,你爸的膀子疼得都不能抬起来了。我说,爸,你和我们一起到县医院检查一下吧。父亲却坚持忙过了这一段再说。父亲说,人老了,哪能没有病痛哟,不必大惊小怪的。
      是啊,父母亲一天天老了,我却离他们而去了,我能给他们什么呢?我很茫然,只听到布谷一声一声地叫……

香落尘外管理团队

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顾问:蒋新民

排版:绿腰  强哥   ETA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一池萍安  一心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米米   从前慢

配乐:罗晚词

稿费: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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