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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离了辛辛那提，一人一车下午已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虽然是从俄亥俄州到了印第安纳州，距离其实不远。印第安纳波利斯是个大城市，人口数和北京东城区差不多。不用怀疑，全美国比东城区人口多的城市也就十几个，这个名字奇怪的城市即是其中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大城市”。 印第安纳波利斯有个博物馆，藏有大量的中国艺术品。它原来名叫印第安纳波利斯美术馆（Indianapolis Museum of Art），现在改名叫Newfields，不知中文名翻译是什么。千万不要因为原来的名字在地图上找不到就错过了。 该馆藏品的档次，比上一期辛辛那提美术馆高得多。这要得益于它背后的捐献者伊莱·利利（Eli Lilly）。这名字是我胡乱翻译的，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意思叫他莉莉或者丽丽。他家的公司也是以Eli Lilly为名，即礼来公司，世界五百强之一的制药企业。不知“礼来”是音译自“Eli”还是“Lilly”。公司的创始人是他爷爷，也叫Eli Lilly。祖孙二人重名，非常容易搞混。另外他有个弟弟，名字和他爸爸一样。老外的起名习惯真是猜不透。
伊莱酷爱宗教、历史和中国古代艺术品。他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购买瓷器、青铜器、玉器、书画，大多数都购自卢芹斋。现在我们很难辨认哪件是在哪里购买的，但这也无关紧要。出土信息、传承信息对研究人员有用，而对观展者而言就不如何重要。我们更关心一件器物的美感、档次，通过它来认识那段历史。 其实伊莱想要观众了解的内涵远不止此。他认为中国人拥有平和、清净的性格特质，以及同情心和同理心，这些都是西方人性格里所欠缺的。只有接受这些价值观，才可以实现世界的和平，并且使自身生活更加丰富愉悦。他的原话很长，大概是这个意思。总之是希望观众不仅能关注到器物的美，更要理解它们背后的精神特质。 所以这批藏品最初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捐献出来展览。至于伊莱这么做有没有用，我不好评判。起码可以看出他是个高尚的人，切实在用自己的方法，为弥补文化差异做出努力。犹记得看展的时候，身后走过一对母女。母亲指着一个嘉靖大罐对小女孩说，这是明朝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讲：“Wow, Ming dynasty！”那稚嫩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再回头看看冲突日益加剧的当今世界，真是让人感慨良多。 当然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中国藏品不止是伊莱一个人捐赠，其它人的捐赠数量远不如他多，就不一一细表了。展出的内容基本都是陶瓷。如果你关注拍卖的话，可能会记得前两年他家卖过几批中国陶瓷，不过都是些普品，是被馆方淘汰的东西。 看完陶瓷，还可以去博物馆后院的大花园转转，里面藏着伊莱他弟弟的豪宅。
肖复兴在《印第安纳速写》里面曾写道：“美国的婚礼现场，真有些五花八门，甚至有些无孔不入。”他有此感慨，是因为在某个周日的下午，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公共图书馆和市中心的MALL里，偶遇了两场婚礼。可巧我也在周日的下午，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美术馆里偶遇了一场婚礼。新人大概是博物馆星人吧。改一句肖复兴文中的话也颇贴切：“让 书香艺术品陪伴婚礼，是剑配鞘马配鞍葡萄美酒配夜光杯的绝配。”
拍完照我又在其它展厅闲逛了一阵，转眼就到了闭馆时间。婚礼现场还在布置，也不知新郎新娘是俊是丑。我的住处在另一座小城，趁着天还大亮就继续上路了。一座博物馆乃至一座城，不是匆匆一游所能尽数了解。就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只能留下淡淡的不一定正确的第一印象。为了多年后仍能凭吊这段陈年的淡淡的记忆，特此将百余件展品罗列一番。
唐 三彩马
汉 山龙砚
东晋 鸡首壶两只
西晋 青釉堆塑楼阁人物魂瓶
隋 白瓷盘口瓶
唐 白瓷盘口壶
唐 褐釉执壶
唐 三彩盘口壶
五代 褐釉双系执壶
唐 长沙窑执壶
唐 长沙窑执壶
唐 长沙窑执壶
唐 长沙窑执壶
唐 长沙窑油盒
唐 长沙窑小水注
唐 长沙窑执壶
唐 长沙窑彩绘碗
唐 长沙窑瓷枕
唐 长沙窑瓷枕
唐 长沙窑瓷枕
唐 镀金银宝相花碗 伊莱的收藏，此碗很可能是有个盖子的
隋 北方青瓷四系壶
唐 蓝釉双系执壶
唐 三彩碗
唐 三彩三足小罐
唐 三彩三足盘
唐 三彩罐
唐 三彩贴塑罐
唐 褐斑四系罐
唐 花釉罐
唐 三彩贴金天王像
隋 白釉仕女像
南宋 白釉贴蟠龙人物魂瓶
南宋 白瓷贴虎魂瓶
南宋 龙泉窑龙虎瓶
元 青花凤穿花大盘
元 龙泉窑牡丹纹三足香炉
元 龙泉窑仙人八方瓶
元 磁州窑系白釉加彩人物纹罐
元 褐釉模印罐和瓶
金 磁州窑系三彩玉壶春瓶
金 钧窑天青釉盏
金 磁州窑系白地黑花花口瓶
金 黑釉线条罐
金 磁州窑系白覆轮碗
金 定窑印花盘
金 定窑印花斗笠碗
金 定窑盖盒
金 磁州窑系绿釉花口瓶
辽 彩绘盘口瓶
辽 黄釉执壶
辽 三彩盘一组
辽 绿釉瓶
辽 黄釉皮囊壶
辽 绿釉皮囊壶
辽 白釉菊瓣盘
五代 邢窑玉璧底碗
五代 邢窑白釉盏托
五代 越窑花式碗
五代 瓜棱执壶
唐 三彩双龙尊
唐 白釉执壶
唐 白釉双龙尊
唐 白瓷力士炉
唐 白釉双龙尊
隋 绿釉划花纹罐
隋 白瓷高足盘
隋 白瓷罐
北齐 北方白瓷瓶
北齐 北方青瓷贴花罐
南朝 青釉盘口壶
南朝 青瓷烛台
南北朝 青瓷莲花盘
南朝 莲瓣纹碗
西晋 青瓷三足盘
南宋 龙泉窑青釉琮式瓶 此为伊莱收藏的最重要的两件老窑青釉瓶子之一，另一件是上博同款的耀州窑大梅瓶，没有在展。从釉色、开片以及犀利的转折处来看，似是龙泉灰黑胎的产品。此瓶高41公分，很难相信又薄又脆的灰黑胎，居然能成如此大器。
北宋 越窑刻牡丹纹五管瓶 现在都认为是龙泉窑而非越窑了
北宋 磁州窑系刻牡丹纹盘口瓶 这只瓶子在上个世纪名气很大，著录无数，甚至当年陈万里的书里都曾有收录。
北宋 磁州窑系鹦鹉纹枕
北宋 磁州窑系行炉
北宋 耀州窑青釉瓜棱双系罐
北宋 临汝窑青瓷模印盘 临汝窑是很多年前的叫法了，不是科学的命名方式，现在早已弃而不用。
宋/金 定窑刻花盘
北宋 磁州窑系白釉瓜棱罐
北宋 磁州窑系白釉堆花罐
南宋 龙泉窑莲瓣碗
南宋 龙泉窑盏
南宋 龙泉窑月影梅盏
南宋 官窑水注
南宋 青白釉牡丹纹花口碗
宋 建窑兔毫盏 实际应为磁州窑，露胎处可见黄色胎土，馆方标注有误。
宋 吉州窑飞凤纹碗
宋 吉州窑水波纹长颈瓶
明嘉靖 青花婴戏大罐
明嘉靖 五彩鱼藻纹大罐 任何博物馆，摆上伊莱的这俩大罐，都会底气十足吧。
明初 青花葡萄纹大盘
明 仿哥窑笔洗
明洪武 釉里红花卉菱口盏托
明 龙泉窑刻花执壶
明永乐 甜白暗花执壶
明永乐 甜白暗花莲纹盘
明初 青花缠枝莲纹碗一对
明初 青花枇杷缠枝花卉纹碗
明初 青花双耳扁壶
明 蓝地浅蓝龙纹盘 实际应为成化洒蓝地孔雀蓝彩
明弘治 黄地青花折枝花果纹盘
明正德 白釉绿彩龙纹盘
明嘉靖 青花八吉祥纹尊
明嘉靖 青花红彩仙人山水纹朝珠盒 这种朝珠盒其实存世量很小，红彩的更是凤毛麟角。
明嘉靖 蓝釉碗
明 珐华牡丹纹罐
明嘉靖 青花黄地龙纹四方碗
明万历 青花盖盒
明万历 五彩龙凤折枝花鸟纹盘
明万历 青花仙人五毒纹盘 此纹饰为张天师斩五毒
明十七世纪 漳州窑蓝釉白花纹盘
十七世纪 青花人物瓶
清康熙 青花“圣主得贤臣颂”笔筒
清康熙 天蓝釉水罐
清康熙 豇豆红太白尊
清康熙 豇豆红盖盒
清康熙 豇豆红菊瓣瓶
清康熙 豇豆红柳叶瓶
清十八世纪 豇豆红小罐
清雍正 天蓝釉镂空足瓶
清雍正 柠檬黄釉盏碟
清雍正 墨地五彩花卉纹碗
清雍正 粉彩团花蝴蝶纹碗 雍正神品之一，江湖上已经难觅它的踪影了。
清雍正 粉彩福寿双全盘
清雍正 青釉划花盘
清雍正 青釉渣斗 游记写到第四期，唯独印城这家博物馆让人头疼不已。馆方每件展品的简介牌，偏偏要标注中文，而这些中文实在是错误百出。贴一遍图感觉像是做了一遍勘误。离谱的错误我就直接改正了，不太离谱的大多保留了馆方的说法。还有些错误既保留了馆方说法，也做了更正标注。希望尽可能不要误导读者。 最后这件渣斗是詹姆斯·阿尔斯多夫捐赠。阿尔斯多夫是上个世纪芝加哥的一位大藏家，他的藏品很多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也就是我下一站的目的地。记得很久以前写过几期芝加哥的藏品，这次再去发现有些展品做了调整。到底又多了哪些神秘藏品呢？敬请关注下一期二进芝加哥。 末了再饶舌一句，今年纽约春拍有几场阿尔斯多夫专场，可以一窥这位老牌藏家的风采。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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