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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漂泊中的永恒》自序

 韦海生 2020-03-19

十年前的七月初,当我从志愿服务了一年的桂东小镇走出来时,曾想把那一年的经历写出来以示纪念。后来由于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写作计划一再搁浅,当生活暂时安定下来时已没有心思再去追忆那段艰苦却充满教益的时光,认为我不该这么早就开始回忆。

张爱玲在《十八春》里说道:对于三十岁以后的人来说,十年八年不过是指缝间的事;而对于年轻人而言,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十年过去了,尤其过了而立之年,我忽然觉得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也许某一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已步入了不惑之年。既然注定追赶不上时间老人的脚步,那么就从现在起用写作来对抗逐渐被遗忘的时间吧。

是的,就从现在开始写,而不是等到六七十岁之后再动笔。现在与七十岁时并无多大的区别,只是回忆的时间拉得更长,故事积得更多罢了。人的一生不就是由一段段故事拼接而成的吗?二十岁的故事有二十岁的写法,五十岁有五十岁的写法,我暂时看不出当自己站在七十岁的门槛上看尽七十年沧桑和现在回望过去的三十年有什么不一样。「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现在写好了前三十年,等到了七十岁时再写后四十年,不也是挺好?

但我并不是用时间抽来追忆过往的时光,因为记忆总是支离破碎的,要重新拼接起来无比困难,要是硬生生地拼接便有可能打碎那些镶嵌在脑海中的片段,让它们惶惶恐恐地分开,终归是一件残忍的事。于是,我只攫取一个个记忆片段,以随笔的形式自由书写,这样一来它们便不再羞怯而是大大方方地来到我的面前。

本文集名为《追忆》,是向普鲁斯特和宇文所安致敬,也向我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一段故事致敬。打我从懂事起,就没想过我归属于任何地方,对家的概念只有父母和亲人,却没有物理意义上「家」的依附感,所以才有了小时候经常闹着去外公家住,却认为外公家只是一个路过的驿站而已。十三岁后在外求、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地方,走过一座又一座城市,这种漂泊感渐渐地变成永恒的生活状态。

于是,漂泊中的永恒」便成为了一个入世标签,我怎么也撕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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