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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鄱专栏 | 钱长兴 | 知青路上遇贵人

 香落尘外 2020-03-19

知青路上遇贵人

文:钱长兴

图源:堆糖

♫. ♪~♬..♩

常言道:出门遇贵人,路路顺风,心想事则成。我感同身受。

我是横峰县中七一届高中毕业生,为了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伟大号召,豪情满怀地奔赴上山下乡的知青路。1972年3月初,我被组织上分配到横峰县城阳垦殖场莲荷分场。我班与我同时下放在这里的共有16位同学,他(她)们分别是:缪冬娣、陈萍丽、吴荷花、周建华、张素琴、朱幼卿、肖菊梅、张初花、刘月峰、余洪星、徐盛水、陈兆飞、申华东、丁正仁、潘才旺。

莲荷分场座落在横铅公路的右侧,离县城比较近,大约3公里。莲荷分场场部有一栋用红岩石砌起的二层楼房,每层大约有600平方米左右。一楼设有分场办公室、仓库、职工宿舍等。二楼存放农具等其它杂物,刚下放时,遇到的第一位贵人是莲荷分场场长郑世友。郑场长中等身材,四方脸,尤其是一双深邃明亮的大眼显得格外有神,平时很少言语,但说话做事很有分寸。看上去严肃认真的样子,其实他心地善良,非常关心我们知青的劳动和生活。我们去之前,郑场长早已派人把二楼打扫得干干净净,并把新买来的单人床布置整齐。二楼靠东面有一个小房间,大约有30平方米左右,有门有锁。分场领导把8位女同学安排在这个小房间里居住。男同学就在二楼离女同学居住房间10米远的地方安排就位。刚去的时候,虽然是初春,但春寒料峭。有窗户,但没有安装玻璃,四面通风,寒风吹来,浑身发抖,晚上睡觉紧紧躲在被窝里,不敢伸出头来。到了夏季我们都没有蚊帐,晚上睡觉,蚊子成群结队地飞来,在每个人身上都叮咬了许多红包包。过了几个月,徐家墩知青点的平房做好了,我们知青南迁到了徐家墩。原以为蚊子会少一点,没想到徐家墩是个小山坡,杂草丛生,四周又是稻田,蚊子比分场还多。白天下田蚂蟥咬,晚上睡觉蚊子还要欺负你,我们只好用蚊香驱赶蚊子,只有这样,才能安稳地睡上一个好觉。

下放在垦殖场要比下放在农村要好得多。一是分场有职工食堂,食堂只供饭不供菜。劳动回来,饭不用自己做,这就轻松了许多,相应减轻了生活上的压力;二是每月按时发放工资,解决了生活上用钱的问题;三是看病可以到总场医务室去治疗,看病也是免费的;四是同学们劳动都在一起,很团结,从来没有红过脸。彼此和睦相处,离开父母亲也不感到孤独和寂寞,这些都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愉快和便利。和我一起下放的这些同学,都不是本乡本土的人,家都住在县城,是父母亲的心肝宝贝,平时很少做家务事。在校勤工俭学时做过的一些农活,那都是蜻蜓点水,没有那么累,那么苦。到垦殖场却不一样了,要上硬肩,实打实地务农。我家虽然在农村——铺前,但我家也吃商品粮,家中没有田没有地。父母亲从来不叫我干农活。到了垦殖场,样样农活都得从头学起。带领我们下田下地干农活的队长叫杨寿财,外号叫“土地公”。这是我下放时遇到的第二位贵人。杨队长是莲荷分场斜对面的九甲村人。一口标准的莲荷腔。杨队长身高大约1.65米左右,中等个子,身体结实,脸蛋稍圆,一双眼睛像井水一样清澈明亮,身体中散发出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走路步伐稳健,为人忠实、憨厚、爱憎分明,没有坏心眼,说话声音洪亮。记得第一次犁田时,好心的杨队长耐心地手把手地教我怎样套犁,如何犁田。那天我犁田时用的是一头公黄牛,这黄牛个高力大,但爱偷懒。犁了才一会,它就慢吞吞地拉。我犁的这块田足足有四亩,杨队长要求我上午要犁好。为了完成任务,我一时性急,用牛鞭赶它。黄牛用力快拉,这时我没有掌控好木犁,犁走空了,没有犁到地。我把木犁往上一提,犁头就深深地扎进田泥里,黄牛用力往前拉,就把木犁拉散了。就这样,一个上午,我犁坏了三把木犁。这下把分场的陈自新木匠累坏了,第一把犁没修好,第二把、第三把又抬来了。他埋怨我说:“犁田下地不能蛮干,要掌握好技巧,才不会把犁搞坏。”从那以后,我吸取了前面的教训,犁田前我就请教老职工指点迷津,慢慢地我学会了犁田耙地等农技活。

过了几个月,我们分场由种禾为主改为种菜为主,县里把莲荷分场作为县城居民蔬菜供应基地。当时,县委为了加强莲荷分场的领导力量,特意派县商业局副局长刘喜同志兼任分场的党支部书记。一提起刘局长,大家都比较钦佩。他是南下老干部,对工作相当负责,事业心比较强。当年他身体有病,但他经常带病坚持工作,每次来分场时,几乎都和我们一起参加劳动。那时他已是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了,为人憨厚、耿直,批评人直言不讳,在他眼里肯学习、埋头苦干的人他最喜欢。他对我也很关心,在分场我住在他房间隔壁,有空他便主动找我了解情况,问我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哪些问题。真心实意地关心我们知青的生活,我感同身受。这是我遇到的第三位贵人。

种菜比种田更难、更复杂、更辛苦。我感觉最难做的活有三方面。一是整地,地翻耕后,要把地分割成1.2米或1.5米宽的长方形地块,只有打地沟才能把地块分开,便于蔬菜的栽种和管理。莲荷最闻名的田宽面积大,3亩一丘是小田,大的一丘5到7亩,这是比较普遍的。一个上午能打好一条地沟就很吃力了。开始打地沟时,由于没有经验,往往力不从心,把地沟打得弯弯曲曲的。后来,经过老职工的指点,慢慢地学会了打地沟。打好的地沟平坦,走路平稳,沟头和沟尾成了一条笔直的线,看起来都很舒服。

二是积肥。种菜不但要细心,而且还要勤劳,要经常管理。菜才能长得茂盛。种菜的最重要的一环是积肥。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肥料,要把菜种好,是不现实的,没有大粪臭,哪来的瓜菜香?为了把菜种好,杨队长经常派我们知青到县城去挑大粪。种菜基地在徐家墩,从徐家墩到县剧场挑粪来回有二十里路,一天要挑两担,每担重大约在120斤左右,经过一天的劳动,肩头都挑肿了。但我心想:下放到垦殖场,就是要锻炼,我要克服各种困难坚持下去。只要杨队长派我去挑大粪,我从不讲价钱,不嫌脏,不怕累,按时按量完成劳动任务。

三是出售。我们分场种的蔬菜不能自己进行自由交易。把采摘的蔬菜装进箩筐,挑到县商业局下属的蔬菜公司进行交易。这才是正当的买卖。挑菜从徐家墩到蔬菜公司有5公里路,当时农场没有农用车,只能靠肩挑送菜,每担鲜菜一般都有100斤左右,重的每担150斤上下。送菜的任务跟挑大粪的任务同样很艰苦。这种重的体力劳动,几乎都落在男职工的肩上。每逢蔬菜采摘季节,几乎每天准时送菜到县城,有力地保证了县城居民的蔬菜供应。

由于我干农活有模有样,肯学习、爱吃苦,任劳任怨,也慢慢地学会了犁田、耙地、种菜等农活。当时虽然是政治评工分,但也含有农活技术高低的因素。下放二个月后,在评分时,我也能评上7.5分。农活技术最好的人才能评上10分。当时,一分工价值1角钱,也就是说我的一天劳动能攒到七角五分钱。当时的米价是每市斤1.38角,一天的工钱,可以买回5.4斤大米。每月的劳动工资大约是22元左右。当我领到第一次工资时,心里甭提多高兴,那种心情无法形容。父母亲养育我19年,我终于能自食其力,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1972冬天,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春节将至。莲荷分场下属的石马关塘水库将要捕鱼出售。为了做好这次鲜鱼销售工,分场领导派我和肖菊梅俩人去做销售工作,我负责开票,肖菊梅同学负责秤鱼,另外一个职工负责收钱。当时是计划经济年代,出售鲜鱼的价格全由县物价部门核定。鱼的价格都很便宜,草鱼好像是2角5分钱一市斤。其它鱼的价钱就更便宜了。因此来水库上购鱼的人特别多,从四面八方涌来,人山人海。出售鲜鱼我们都按程序进行,先秤鱼、开票、再交钱,一个一个来,并设有关卡,使出售鱼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经过一个多星期紧张有序的销售工作,将近10万斤鲜鱼销售一空。由于我们工作吃苦、认真、仔细。没有错过一笔账,票钱相符。为莲荷分场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我们几个人的工作表现也得到了分场、总场领导的充分肯定和大力表彰。

通过这次出售鲜鱼工作的考察,以及我平时的劳动表现,总场党总支书记郑友法、党总支副书记兼场长蒋忠元、总场党总支委员吴细望、费海全、刘顺水、夏介龙等领导对我的工作表现和诚实为人的情况看在眼里,记在心上。1973年春节后,总场党总支就把我从莲荷分场调到白沙岭分场担任分场的保管兼出纳工作。这是我知青道路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是总场党总支对我器重的结果。

                                2019年10月15日

作者简介:

钱长兴,男,1953年出生,横峰人。1972年参加工作,曾任知青,教师,公务员,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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