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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专栏(第87期)| 崔加荣 | 缝补

 香落尘外 2020-03-19

文:崔加荣\图:堆糖

缝补

版式设计/湛蓝

五年前买了一件衬衣,虽然五百块钱贵了点儿,但是纯棉布料,配上暗红大方格花色,甚是喜欢。

缘于喜欢,自然穿得次数也多,上班,出游,都穿在身上,以至于数年以来的照片中多次出现这件衣服。

一次参加活动时,和乔延凤老前辈同居一室,看到他的夹克袖口磨破了,肃然起敬。不禁翻开自己的那件衬衣,发现领子内侧也磨破了,心里顿时有了疙瘩。当天的活动中我也变得拘谨起来,生怕别人看到破损的衣领。

活动结束回到家里,仔细检查衬衣,除了领子破洞、略微褪色外,其它地方都还完好,丢了不免浪费。但又怕在正规场合穿着破洞衣服有伤大雅,也有不尊重之嫌。几次犹豫之际,自言自语:好好的一件衣服,就因为领子烂了而丢弃,可惜了。

这话不经意间被岳母听到了,她也没有太大反应,只说要我给她看看。

第二天,我突然发现衣领上的破洞不见了。一问,是岳母用近色的纱线把破洞缝补好了,我把衣服穿上身的瞬间,心里顿觉温暖。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真是如此。

说起补衣服,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日子过得紧巴,一件衣服要缝补很多次,实在没法补了才丢掉。

初中时代,母亲用自己种的新棉花给我做了一件棉袄,海军蓝棉布做袄面,细格子粗棉布做袄里。穿在身上松软暖和。为防止弄脏,外面穿一件中山装,煞是精神。每年母亲都要把棉袄拆洗一次,把板结的棉花晒晒,用柳条反复抽打,棉花又恢复松软。由于正在长个头,两年后棉袄的袖子和身长就短得无法再穿。母亲就把袖子和身子接长一圈,新接的和旧的色差显眼,但是穿在中山装里面,看不出来,过一两年又接一圈,就这样一直穿到高中毕业,接了四圈。那件棉袄代表母亲最好的缝补技术,以及对孩子的一片心血,每每回忆起来都不免动容。

刚参加工作那几年,积攒的钱都用来买广州的宅子,日子颇为拮据。春节回乡探亲,去驻马店看望岳母,晚上洗了脚睡觉,早上起来发现袜子上的破洞被岳母缝补好了,缝补痕迹居然不易察觉。

偶尔和岳母说起缝补衣服,她如数家珍,她的童年时代,国军官兵借宿家里,她亲眼见过母亲帮官兵缝补衣服,后来听说国军强暴村妇,失望之余气愤不已。

随着经济条件好转,家里衣服数量和质量剧增,很少有家庭保留缝补衣服的习惯,往往是没有穿烂就已经不喜欢,从而丢弃或者送人。

可是,缝补衣服的习惯在我家却保留下来,或许是对儿时承欢父母膝下的怀念,亦或是对老人缝补衣服的温馨场面的享受,还缘于母亲及岳母的缝补技术高超,裤子,衣领等处的缝补,可谓天衣无缝,极难发现。

那件补过衣领的衬衣,如今已经再次磨破,爱人拿去超市改衣处,直接把衣领拆掉,翻过来再缝上,烫熨妥帖,又是崭新如初。穿上缝补的衣服,上班,出差,参加政府活动,几乎没人能看出来。只有一次醉酒时,被老友发现,打趣我是抠门老总之余,亦对此习惯称赞有加。估计,重新换过衣领的那件衬衣又可以穿几年。

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如今的经济条件已经很好,但是,缝补的衣服仍然会传到孩子身上,除了期望他们养成爱惜衣物、艰苦朴素的生活习惯外,还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平常心态,韬光养晦,不攀比,不骄傲,不过度在意别人的眼光。

缝补衣服,不仅是对喜欢的衣服的留恋,也是对传统朴素家风的延续,更是对我们地球资源的节约和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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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崔加荣,男,1973年出生于河南省沈丘县,现居住惠州。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园洲诗词协会常务副会长,《微小说》杂志执行主编,在《中国文艺家》《神州》《奔流》《西南商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发表作品上百篇,著有小说集《又见槐花开》和诗集《花开四季》、《在路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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