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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说》.网络版.专刊201904期(总04期)

 香落尘外 2020-03-19

微/小/说

网络版

201904期(总04期)

主管:成都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成都市微型小说学会

协办:四川文学网  香落尘外文学公众平台

主编:张中信

副主编:李永康   湛蓝

执行主编:崔加荣

执行副主编:向仕才  李心观

本期目录:

「论谭」| 李建毅 | 用精湛的演出构架小说

「星座」| 马建忠 | 诅咒

「世相」| 王立乾 | 国手

「精品」| 刘纲要 | 邻居

「精品」| 阿    金 | 欲杀

「青春」| 红月亮 | 冬梅的春天

「新蕾」| 段联宝 | 会走的席卡

「新蕾」| 马以让 | 花儿开在春风里

——Wei.X.S.

「论谭」

文 / 李建毅

用精湛的演出构架小说

           ——崔加荣的小说小论

美国著名的文艺评论家布鲁克斯(C.Brooks)和沃伦(R.P.Warren),在《小说的意图与要素》里说“小说是进行中的生活的生动体现。它是生活的一种富有想象力的演出;而作为演出,它是我们自我生活的一种拓展。”而说崔加荣的小说本身就是现代往返于南北之间人们自我生活的演出和拓展,一点都不为过。他的小说就如他与我谈话中所说的,“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均衡,造成了外出务工和两地分居,带来了一系列的矛盾和问题。对于这些矛盾和问题,人们习惯于用对错来评价。可实际上人作为有思想的动物,都有追求自己快乐和幸福的本能,人的思想和行为都具有一定的立场,站在这个立场上,用本能作为参照物,行为的对错就有了相对性。”同样,他的小说更关注生活的现实性和矛盾本身冲突的内核。而这种现实性和矛盾冲突的内核,哲学家喜欢用概括和抽象化的语言,理所当然作为艺术家之一的作家则喜欢用文字来“演出”,来拓展。

首先,他的小说比较喜欢用场景的开始来构架人物的演出。如:《风雪》一开头就写到:“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巧儿焦急不安地从堂屋走到厨房又从厨房走到堂屋。锅里的水烧开了晾凉,烧开了又晾凉。”实际是在用一种生活场景来渲染女主人公急切等待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再如《沉浮》一开头就用“晨雾还没有完全褪去,远处的海岛黑魆魆散落在的在宁静的海平面上,来往的货轮‘呜呜’地鸣着汽笛,在海岛后面若隐若现……院子里宁静的花坛和后门的喧闹形成了强烈反差。陈坤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最右端,打开窗子就能看见工厂右侧的高尔夫球场和不远处的象牙山。”整段用了超过270个字,实际上也是为故事的主人公铺了一个很好的场景,就如一幕剧本序幕的打开,观众极力盼望着主人公出场一般。

其次,他在不动声色中,让人物的心理描写在人物内心的拓展中演出。如《风雪》“打开大门,巧儿低眉冲着柱子笑笑,没有正眼看柱子一眼,接过皮箱就往屋里走。”对于一个久盼夫归的女主人公的她,接到丈夫只是“低眉冲着柱子笑笑”,甚至“没有正眼看柱子一眼”,这显然是一种表面不合情理,但又从深层次符合心理地演出。这说明:其一,这对夫妻均来自农村,自然没有城里小夫妻那么张扬。其二,说明他们新婚不久,或者说虽然结婚很久,因为两地分居,造成巧儿的一定程度的害羞。第三,这往往是一种喜不自禁的表现。可以说这种描写是非常成功的,既细腻,又出人意料,又符合心理。

再如他的《又见槐花儿开》,从男主人公李阳和小曼的第一次见面,到小曼的十多次出场,都在突出女主人公的外表细节描写,就如一位成功的演员,虽然演员在尽力地掩饰,但细心的观众总会注意到演员变化的蛛丝马迹。尽管作者一再突出李阳对小曼的回避,其实这是不经意地心理表露,构成了一种不经意的心理描写。

作家夏阳在《人物形象与作品细节》里说:“很多作者在刻画人物性格特征时,喜欢偷懒,用介绍性的材料打发读者……读者更感兴趣的是参与到故事中来。”言外之意,就是要读者随时可以替换成作家作品中喜爱的人物。理所当然,崔加荣的小说无论是细节描写,还是心理描写,都让读者产生了参与其中的乐趣。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再如《错觉》里对女主人公苏红的心理描写:“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二点多,苏红洗漱了躺下,怎么都无法入睡。老王今天的表白给了她些许安慰,使她更坚定了自己周围会有男人追求的信念,不像妈说的那样嫁不出,没有必要急着去找男人嫁。同时又令她难以决定而烦恼,苏红心里想,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一个姑娘,没有让男人碰过她的手以外的地方,自己虽然不算漂亮,但在周围女孩中算是比较有女人味儿的那种。特别让她骄傲的,是她拥有一对不大不小却高耸挺拔的胸部,走起路来微微颤动着,感觉到周围的同事都在注意着她的胸部,使她特别自信。”可以说这一段心理描写把一个自以为是,并注定丢掉幸福生活的女孩写得淋漓尽致。这就如欧亨利的小说《耗费钱财的情人》玛西尔,看似聪明,其实愚笨至极的结局一般。

第三,他用生动活泼的人物语言来刻画人物的演出。如《风雪》——“巧儿端着饺子进来问道:‘好看吗?’柱子说了一句‘不好看’,便迎上来接饺子碗。巧儿脸儿一拉,端着碗转过身去:‘我去倒给狗去!’”这一段话话语不多,但特别能刻画人物的性格,特别是“好看吗?”、“不好看”和“我去倒给狗去!”特别活泼有趣。

另外作者在《又见槐花儿开》中写三个人物的对话——

马小丽:“老郑,你再给他调个位置试试嘛,都是老朋友,怪可惜的。”

郑市长:“李阳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觉得你走得有点可惜,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再继续在官场呆下去,不是变疯,就是变得比别人更堕落。就是你这个倔强劲儿,小丽才没有看上你。是吧小丽。”

马小丽:“你又来了。人家在说正事儿呢。你开什么玩笑啊?”

很显然李阳和郑市长、市长夫人马小丽的对话完全刻画出这三者之间的人物性格。作为一次精彩的同台演出无疑是成功的。

同理在他的小说《错觉》里对女主人公苏红和老王的一段描写:“苏红也低下头只顾自己看手机。就这样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老王看着苏红,开了口:‘苏红,我如果想和你一起生活,你会嫌弃我吗?’”这一句话很显然非常符合一个有责任心和稳重男人的语调。而最后对苏红的描写则是这样的:苏红终于开口了,本来她想说让我试试吧,可是话到口了却说:“别这样说,让我们彼此再给点时间吧!现在不是很好吗?”

理所当然,这也非常符合一个拥有虚荣心,而最终被虚荣心吞噬者的语调。

第四,他的小说用留白的方式来拓展了小说人物的生活。如《风雪》,“巧儿翻过身子,趴在柱子肩膀上咬了一口,然后抱着柱子‘嘤嘤’地哭。吹风机还在地上‘呜呜’地响着。”这一段显然是作者故意没把事情说清楚的留白。在这里,读者既可以想象是暗示巧儿的喜极而泣,也可以想象是巧儿历尽的辛酸难以启齿,让人展开联想。

他中篇小说《又见槐花儿开》的结尾:“我的头就要爆炸了,轰轰地痛得我身体开始发抖,终于,我冲进了卧室,拿了条浴巾,把小曼的身体紧紧地包了起来。我把小曼脱下的碎花睡衣,连同那瓶槐花儿一起,放进我的包里,冲了出去……”

这里的结尾“冲了出去”一样会给人以无尽的想象空间。这既有可能是对内心痛苦的冲破,也有可能是对命运的冲破,当然还有可能是对命运的无助的投降。这一段留白极大地增强了故事的感染力,同时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纵观崔加荣的小说,他实际是在用精湛的演出架构来构筑他的精彩故事。用精美的演出构架,让每一位读者成为可能的演员,让喜欢其中某一位人物的读者成为小说里人物的替代者。而这些,正是每一位小说作家所需要做的。

作者简介:

李建毅,男,苗族,原名李德全,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评论家协会会员,惠州市散文与散文诗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惠州市大亚湾区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作品150万多字。发表作品主要有诗歌、散文、小说和文学评论。作品散见于《中国文艺家》《神州》《作品》《散文百家》《小作家选刊》《参花》《读书文摘》《西南商报》《南方工报》《惠州日报》《中山日报》等五十多种公开出版刊物。出版有作品集《爱的谶言》《故乡远逝的记忆》《科日故事》《多维度阅读》等。

「星座」

文 / 马建忠

咒语

“啪”的一声,老李把茶杯摔得粉碎,这个逆子竟然敢如此咒我。他一大早遛弯回来,便被莫名电话蒙上浓浓悲伤的阴影。老伴的弟弟、妹妹以及几个老朋友分别打电话,用急切、悲痛口吻责怪他,大哥过世怎么不说一声。这些人说出的因由一模一样,看见儿子小李在一个庞大灵车队伍最前面打幡,撒纸钱。

老李拿着老伴的电话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又放下了,心里想即便是质问,这个电话也不能打,谁先打电话就是妥协,就是让步。一贯和稀泥的老伴边清扫地面散碎的玻璃片,边想这次儿子确实过分,无论如何也不能咒自己父亲死。

一年前,小李毕业应聘到一家大型企业工作,上班数月后跟家里要一笔钱。老李不解,儿子工作挣得工资一分钱没要过,应该足够零用的,他觉得现在生活水平是提高了,艰苦朴素还是应该提倡,什么时候也不能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小李说,同学甲当上了业务主管,同学乙坐上了部门经理,同学丙更厉害已经升任副科长,他要用一笔钱去疏通关系,尽快谋个职位。老李没听完就发火了,年纪轻轻不扎扎实实锤炼自己,提高业务水平,净想些歪门邪道。小李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您那套现在根本吃不开,我同学走的都是捷径。爷俩你一言,我一语,争辩的脸红脖子粗,老伴担心他俩弄僵了故作生气地说,菜都凉了,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儿子走后,老李指着门口一脸怒气说,就他这样早晚得出事。老伴收拾碗筷说,咒他干嘛,儿子听不见了你说给谁听。

时隔不久,小李升职部门经理买了很多礼品回家,他跟母亲偷偷说在单位认个干姐,过几天干姐过生日,想请她来家里做客。老李闻音怨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不是总去饭店吗?你妈又不是特级厨师,家里的饭论色香味哪一样也不如饭店,你还是去饭店请客吧。”小李赶紧跟话,有一次我带饭去单位,干姐吃了几口,对我妈做的龙眼丸子赞不绝口。老李看看老伴说,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血压高。老伴抢着插言,人不太多,我还能应付。小李急忙说,人不多,算我三个人。

周末,一对穿着讲究的男女从一辆红色奔驰跑轿车下来,经小李介绍,干姐干姐夫与老李夫妇握手进门。酒过三巡,小李说:“我姐就是有眼光,我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姐夫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咱公司要是没有您领导,肯定不会这么红火。”干姐夫喝口酒,“你这么年轻,好好干,你的事情她都跟我说了,部门经理只是你的起点,别着急。”

“多谢您栽培,我一定努力!”小李说罢仰脖干了一杯。

老李听得实在有些心烦,他看看手表说:“最近社区体检我查出血糖偏高,医生建议饭后散步消耗血糖,就不奉陪了。干姐干姐夫听闻连忙起身要恭送,老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坐下。

老李迅速走到到楼下,看见遛弯的朋友老刘围着红色奔驰跑轿车转悠,嘴里喃喃着,就是这辆车,没错,车牌号xxx。他问,老刘干嘛呢,别让人把你当成偷车贼。

老刘回转头说,开这车的女人是我闺女的同学,听说被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包养,她怎么到咱这老旧小区来了?

你确认没看走眼。

绝对错不了,那次我闺女同学聚会,她就是开这辆跑车送我闺女回来的。

当晚,老李打电话,不等儿子插言连珠炮似的责问,你还有没有点人格尊严,那个女的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表面看上去雍容华贵,实际上是小三,你抓紧跟她断了所谓的姐弟关系,否则咱俩断绝父子关系。

老李挂断电话冲着老伴说,这次他要是真不回来,你不许给他打电话,就当没养这个儿子,看他现在闹得欢,早晚出事拉清单。老伴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那以后,小李再没回过这个家。

老李越想越憋闷,突然接到一个短消息,上面写着:大哥去世深表痛心,老友锦松。他知道锦松已经脑中风偏瘫好几年了,说不清楚话,就在他准备回短信之际有人敲门,送来一个落款写着锦松名字的花圈。

老李怒火上头咬牙切齿骂到,上辈子造了哪门子孽,养了这么一个诅咒父亲的逆子。

又过些日子,老李傍晚遛弯,西外环路发生一起车祸,人缝中看见被抬上救护车的人像极了小李。他慌忙打个车,一路紧跟在救护车后面,直至这个人被抢救过来推到普通病房。

老李从窗户仔细辨认,确实是小李。他颤抖着推开门,此时儿子浑浑噩噩中发出声音:干爹,干姐知道大事不妙跳楼跟你团聚去了,你千万别缠着我了,我要回家……

老李含着泪转身关上门,走廊里留下他蹒跚孤独的背影。 

作者简介

马建忠,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有300万字作品散见于《火花》《椰城》《小小说选刊》《唐山文学》《百花》《读者》《小小说大世界》《精短小说》《华文小小说》《思维与智慧》《玉融文学》《东渡》《中学生初中作文》《绿叶》《时代邮刊》《中外文艺》《幸福》《辽宁青年》《五月风》《老人世界》《中国气象报》《中国水运报》《羊城晚报》《法制文萃报》《燕赵都市报》《河北工人报》等报刊杂志。有作品入选《2017中国精短小说年选》,《2017年读家记忆年度优秀作品散文卷》年度选本。

「世相」

文 / 王立乾

国手

民国初,莘州有位叫吴敬雪的后生,自幼喜欢作画,他从七岁时就一直临摹古作,无从拜师。吴敬雪喜画山水人物,画作自认为形神具备,意境蕴远,无师自通。他也欣赏当代大师朴存的画,不知从哪弄来一幅,天天描摹。

吴敬雪喜作画,如痴如醉,以至于年逾三十,也未娶妻室。画家作画,不单是供人欣赏,当然也需要把画变为银钱用来生活。既有名,又有利,何乐不为。但他的画作无论好坏,就是无人掏银购买。有次,一位乡绅看过他的画说,全是废纸,一文不值。他当即与人家争得面红耳赤。以至于,后来走路,都绕过乡绅的家门。有位同乡提议他去拜个师傅,好提高一下画技,他却不以为然,只是摇头。祖辈留得的一点家业,眼看要在他手中耗尽,吴敬雪便锁了家门,去访游名山异水,以求获得灵感。

两年后,吴敬雪归来,依然闭门习画,深居简出。此时,他的衣食之忧已成燃眉之急。无奈,只得当街卖画,以求生存。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人问津。有乡民出钱让他画一些财神灶爷,好供奉于家中,他摇头拒绝。

有位同乡说,此地城小人微,无人赏识你的画作,提议他去省城售卖。吴敬雪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带上自己的画,去了省城。

省城街道车水马龙,甚是繁华。吴敬雪把自己的画摆在地上,用瓦片石块压着,开始营卖。很快,围过来一大堆人,都啧啧称赞,却无人购买。至黄昏,勉强售出一幅。

这时,来一老者,须霜眉白,仙风道骨,清瘦无比。在吴敬雪的画摊前,老者驻足了很久,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忽然问吴敬雪:“后生,画卖得如何?”

吴敬雪打量老者一眼,说:“你要买画?”

老者抚须微笑:“我不买!”

吴敬雪本不好相交,便说:“卖多卖少与你何干?”说完开始收拾自己的画。

老者哈哈大笑:“我不买,但我可以帮你卖画,可让你的画售罄。”

吴敬雪半信半疑:“当真?”

“我这把老骨头了,岂能戏言。”

吴敬雪问:“你要何报酬?”

老者低头沉吟:“送我一幅画可好?”

吴敬雪随即拱手作揖:“烦请先生挑一幅。”

老者好像并不着急,又道:“我还有个条件,你也得一并答应。”

“先生请讲。”

老者遂对吴敬雪耳语,吴敬雪勉强点头。

翌日,吴敬雪的画摊边多了一张桌子,桌子旁摆放了一张四出头椅子,老者端坐于椅上;桌上摆着点心瓜子与一壶好茶。有人向老者作揖问好,“敢问先生,后生何人?” 老者品茗答:“新收之徒,望不吝赐教。”有人挑画,问多少钱。老者啜茶慢道:“看着给吧。” 买画人掏钱递与吴敬雪,竟是一些大票面。有人问吴敬雪:“座上先生何人?” 吴敬雪不情愿道:“此乃吾师。”老者听后微微颔首。 隔一小会,吴敬雪就得给老头续茶并双手敬捧于面前。日落时分,吴敬雪的画已售十之七八,老者告辞,挑了朴存大师的那幅画离开。吴敬雪心疼,又无可奈何。

夜晚,吴敬雪换了一家好店,吃菜饮酒,百感交集。自己作画小半生,却让一个不懂画的老头用如此手段才得以生存,且还骗走了自己所藏朴存大师的画作,想来不禁羞愧万分。既痛恨世人有眼无珠,又感叹自己怀才不遇。

天一亮,他又去卖画,没成想却不见老者身影。围人又是观而不买。有人问:“尊师何去?” 吴敬雪愠怒道:“什么尊师,纯粹一骗吃骗喝鼠辈!”

有一中年人道:“怎么会呢?难道朴存大师缺你那点吃喝?”

吴敬雪大惊:“朴存大师,你说昨天的老者他是国手朴存大师?”中年人没有答话,摇头拂袖而去。

吴敬雪忽然对着地下自己的画仰天长啸:“一文不值!真是一文不值哪!”

其实,朴存大师拿走的那幅画,根本就是一幅赝品。

吴敬雪转身弃画而去。

此后,吴敬雪寻得朴存大师宅邸,拜其为师,潜心修学,终成国手。

作者简介:

王立乾,中共党员,退役军人,陕西合阳人,喜欢小小说创作。小小说见《检察日报》《陕西日报》《人民军队》《党的生活》《伊犁日报》《韩城日报》《文化艺术报》《农业科技报》《华山文学》《香溪》《长安学刊》《沙苑》等报刊杂志。

「精品」

文 /  刘纲要

邻  居

很多朋友像一粒粒落在土地上的雪花,太阳还没出来就化了。这里没有友情。(冰静)

——题记

沈夕光有一快递到了,海鲜。可是她和先生人在省城,叫谁代收一下呢?若是搬家前,可以叫闺蜜小菲。先生便在“碧云天小区”微信群发了一个“求助”,很快一个叫“喜羊羊”的邻居答应代收了。

有个好的近邻太重要了,沈夕光见到“喜羊羊”时感叹。要不,咱们做个好邻居吧。

好呀,我关注你们好久了,你是隔壁那所大学的老师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的?我猜猜你吧,看样子你是电缆厂的,那里的美女多。

啥美女?厂子效益不好,我都内退了。

42岁就内退?在我们高校,42岁的博士生才刚刚参加工作哩。

两个人看对了眼,一拍即合。沈夕光平时遇到的邻居非老即少,没有年龄相仿的,感觉难以融入,而这个女人一脸喜庆,年龄接近,话也投机。

你在几楼?我在3楼302。

我在18楼1801,留个电话吧,邻居间互相照应一下。

好呀,我也觉得需要一个好邻居,有时候收个快递都没人。

正是正是。

沈夕光把电话存为“邻居喜羊羊”。

一天,天气由晴转阴,沈夕光想起晒在楼下的毛毯没收,就给“喜羊羊”打电话,“喜羊羊”在家打麻将,把麻将牌一趴,飞快地收了毛毯。

几次麻烦“喜羊羊”,而对方却没有什么事麻烦自己,沈夕光便觉得欠了人情,请了“喜羊羊”一家三口到家里吃饭,邻居关系更加融洽。

周末了,沈夕光约“喜羊羊”去看银杏叶,费用AA。

哦,我老公说女儿回来,要陪女儿,不去了。

一周之后,沈夕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喜羊羊”,约她去打“转转麻将”。沈夕光不会打,可又不想拒绝,好不容易结识一个新邻居,要珍惜。沈夕光陪着美女邻居玩了一阵子,假装接了个电话后,对“喜羊羊”说,大学同学从外地来了,失陪了。美女邻居说,不能走,缺一腿怎么办?

沈夕光爱旅游,“喜羊羊”爱打牌,两个人凑不到一起。沈夕光便喊美女邻居晚饭后散步,这一点,两个人都喜欢。于是,沈夕光讲学校里的人,美女邻居说工厂中的事,沈夕光说,工厂的事真刚性拖不得,美女邻居则评论说,你们高校的老师太傲气。两个人心无芥蒂,随心所欲,互为补充,倒也兴致盎然。

你看那个老帅哥,跟6栋的一个女人有一腿,那女人跟我们打麻将,赢了放自己口袋,输了则老帅哥补贴。美女邻居一脸羡慕。

你说的这个老帅哥,前不久高薪请我教他儿子初中数学,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口气很大,我感觉不到尊重,没有答应。沈夕光一脸不屑。

尽管两个人的话题不怎么合拍,但是,两个女人都在努力装作对对方的话题感兴趣,无话不说。

看我的新手机,iPhon7。

行呀,打麻将赢的?

我哪打那么大的!朋友送的。

谁送这么重的礼物,超级闺蜜吧。

美女邻居神秘兮兮的,一脸幸福。

当天晚上,沈夕光已经上床了,却收到“喜羊羊的”微信:“沈老师,我的iPhon7是二手货,才1500元。”

沈夕光没懂,一笑,什么鬼?

第二天一早,美女邻居来沈夕光家敲门了,沈夕光一脸倦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喜羊羊“严肃地说:“我老公问我iphon7了,我说是跳蚤市场买的,才1500块钱。他要是问你,你就打个圆场吧。”

沈夕光看着美女邻居,没有吱声,见“喜羊羊”有嗔怪之意,就说:“什么意思嘛?”

“你莫问这么多,配合一下吧。”

美女邻居说完就走了,沈夕光则陷入了迷茫。后来跟先生商量对策,先生说,估计是家庭经济不宽裕,担心扯皮吧。

沈夕光说,那你去劝劝她老公吧,都是男人。

一天,在电梯口遇到了18楼的男邻居,“喜羊羊”的老公。沈夕光示意先生去劝说,先生却忘了是什么事了,简单跟对方打招呼。沈夕光只好自己上前搭讪,说:“你家美女最近手气好好,赢钱不少哩。”

18楼男邻居说:“好像是,都添了iPhon7。”

沈夕光本想继续着“喜羊羊”那句“二手货,1500元。”却没说出口。

晚上,“喜羊羊”约了沈夕光散步,见面第一句就问:“今天你碰见我家那位了?说了什么?”

沈夕光见她一脸狐疑,就说:“什么都没说,就说你最近打牌手气好,泛泛地说的。”

“我家那位好像不相信我的话,总是拿着我的iPhon7研究,你没有说漏嘴吧?”

“绝对没有,何况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够说什么?”

沈夕光有一快递到了,海鲜。可是她和先生人在省城,叫谁代收一下呢?若是搬家前,可以叫闺蜜小菲。如今,本想喊“邻居喜羊羊”,但是,她忍住了。

作者简介:

刘纲要,湖南省湘潭市人。

「精品」

文 / 阿金

欲     杀

趁着夜色,他大步流星地往山外走。

空气中弥散着杀戮的味道,他努力寻找着出山的路,感觉两只眼睛有点不够用,还要聆听四周的动静,恨不能把耳朵竖起来。右手紧紧捂着前胸,一刻不曾离开,那里装着一块偷来的玉佩。

他本是太子的贴身侍卫,见太子所带的军队被围困多日,觉得没前景和希望了。于是今晚太子入睡时,趁机悄悄溜走,还顺手牵羊拿了太子的玉佩。他想回到老家后,能过上穿金戴银的富足生活。

天蒙蒙亮,他已经看到出山的路口了。就在这时,两名敌国的士兵突然出现,转瞬之间便成了俘虏。他自然不甘心就范,立即想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并且决定通过送玉佩让两人放了自己。于是,对两名士兵说:“你们抓我,无非想立功受奖,请告诉我你们能得多少奖励?”两名士兵答:“至少每人可以得到十贯钱的奖励。”他很自信地笑了,从怀里掏出玉佩,晃了晃说:“这块玉佩是你们所得奖励的千倍万倍,如果放了我,它就是你们的了。”

两名士兵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点点头。其中一个把玉佩接过去,脸上堆满了贪婪,这贪婪让他确信计划已经成功,准备转身离开了。

玉佩传到另一名士兵的手中,最先接过玉佩的士兵突然抽出弯刀,他的心猛然一紧,但弯刀并没砍过来,而是砍向那名正在观看玉佩的士兵。这名士兵倒地的瞬间,他明白挥刀的士兵是想独占这块玉佩。但这与他无关,只是问句:“我可以离开了吗?”那士兵顾不上瞅他,嘴上“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他如释重负,甩开膀子向前走去,没过十几步,那士兵突然喊:“站住。”并立即追了上来,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士兵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答:“我是普通一兵。”士兵手指玉佩说:“你不要撒谎了,这上面可是写着呢。”此时天已大亮,他顺着士兵的指向看过去,玉佩上有六个小字,“王宫专用,太子”。

士兵有些得意:“今天我可逮到了一条大鱼,俘虏太子的奖励要远远高于这块玉佩了。”无论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士兵就认定他为敌国太子,证据就是这块偷来的玉佩。

士兵把他押到队长那里,如实讲述俘获的过程,并把太子的玉佩拿给队长看。队长对士兵提出表扬,但接下来的行为又出乎意料,队长找个空子刺死了士兵,并把玉佩装了起来,然后向上级报告,说自己在巡视的时候抓获了敌国的太子。

队长比那两名士兵还贪婪,不仅利用他的身份请赏,还把那块玉佩据为己有。队长的贪婪让他十分愤怒,很快找到报复的时机,在见到队长上级的那刻,灵机一动,主动承认太子的身份,并强调做为证物的玉佩被队长贪污了。那位队长因私自占有战利品而被处死。

队长的上级没杀他,还把玉佩还给他。但他没有丝毫感激,知道队长的上级是想打败军队,班师回朝再拿自己邀功请赏。

可就这几日,太子突然来了援兵,双方的优劣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队长的上级战败,被太子的部队逼到悬崖边。最后时刻,队长的上级把他拉出来,推到战场最前面大声宣布:“如果不退兵,我就要杀死你们的太子。”

他清楚接下来是什么结局,恳求队长的上级为自己松绑。他恨这块嗜血的玉佩:“如果不是顺手牵羊拿了它,至少眼前不会有生命危机。”他猛然掏出玉佩,摔得粉碎,像摔着深仇大恨。

他快步跑到崖边,纵身一跃跳下去。

作者简介:

阿金,辽宁省凌源市人。

「青春」

文 / 红月亮

冬梅的春天

西北风嗖嗖刮了一天,也没见停。冬梅下班后骑上车,慢慢朝家走。在拐角那个路口,她犹豫了下,一只手紧了紧领口调转车头。

半小时后,她才回来。到家没推开院门,就听到里面吵嚷一片。

“你看看她现在那个样子,天天满面春风!还有那个村支书张林,都把村里人带成啥样了!什么新时代新思想,那叫伤风败俗!”

是婆家姐姐的声音。冬梅眼前立马显出婆家姐姐的影像:两手叉腰,眉毛拧成一坨钉在铁青的脸上。

母夜叉,冬梅平时就很怕她。

“就是,天天打扮成那样,哼着小曲跳着广场舞,以前看她挺老实的,现在啊,越看越不像样,简直不知道羞耻!”

冬梅的小姑子,也在跟着数落。

冬梅听的真切,她感到听进耳朵里的不是话,而是往里扎的刀子,心口也在不断地涌着血,好疼!

她仰头深呼吸,看看灰暗的天空,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明明是大白天,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冷的牢房,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她硬着头皮推开院门,婆婆今天竟然一反常态不言不语,要是往常婆婆会招呼她洗手吃饭。此刻额头皱成了疙瘩,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她苦笑着,没争辩。人在做天在看,问心无愧就好。都45岁的人了,风雨中走过,历尽悲欢离合,尝尽世间冷暖,计较太多心会更累。

她进屋,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无限感慨。岁月无情,鬓角的白发不请自来,浓眉大眼闪出几丝忧愁,往事悠悠又上心头。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如今想起,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她,禁不住再一次泪湿眼眶。

这些年,她为了还债,节衣缩食,不逛商场不买服饰;为了避人闲言,选择不和异性交往;为了躲避痛苦的回忆,选择拼命工作。苦了累了,都在心里。

如今,苦也罢累也好,总算熬出头,新房装修一新,儿子刚刚结婚,小两口十分恩爱,对她也是孝顺有加。想到此,冬梅欣慰地笑了,心口也觉得不那么痛了。

悦耳动听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接听。

来电者似乎不懂她的忧伤和烦闷,不识时务且固执得要命,执着地打个不停,像要和她较劲一样。

“妈,电话,张林叔打来的,他说您不接他电话,打给我了,还说谢谢您今天去医院看他,问您到家没有。您要不要和他说话?”冬梅的儿子从客厅进来,伸长了手,微笑着叫她。

冬梅低着头,不看儿子,也不接手机。

“妈,您别管别人咋说,爸都去世八年了,张林叔的爱人一年前病故。您们俩光明正大交往,怕啥?”儿子把手机硬往她手里塞。

但冬梅依旧目光呆滞,如雕塑一般呆坐着,把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儿媳妇轻轻地走过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冬梅,慢慢地转到冬梅的背后,停下脚步,给她敲敲后背、捏捏肩。

“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张林叔有思想有魄力,是个好村长。现在因为解救拐卖儿童被人贩子致伤住院,电视报纸都在报导他。多好的人呀!”

儿媳的话刚说完,冬梅就羞红了脸。望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摸摸肩上儿媳妇的手,心中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咚咚咚,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颤巍巍的白发婆婆,手里提着一篮鸡蛋,嗫嚅着说:“给,送到医院去,这是我攒了多天的柴鸡蛋,营养价值高。”

冬梅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年迈苍老的婆婆,眼中的泪水终于没能关住,滚落了一脸。

“我不去,妈,您别再操心了。”冬梅小心翼翼地把鸡蛋篮子往婆婆怀里推。

“傻闺女,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妈知道你心里的苦。走,我陪你一起去医院,我还要当面问问他,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可不饶他!”婆婆的泪分明也在眼中打转。

 “妈......”冬梅抹一把脸上的泪,接过鸡蛋篮子。

这时,冬梅的手机又响了。

是婆家姐姐打来的,说是刚回家看了电视上的报道,村长因公受伤住院,原来是为了解救她老公的小外甥。特意打电话给冬梅道歉的。

冬梅笑笑,走到窗前。她慢慢地打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她突然看见墙角的桃树竟然爆出了尖尖的花蕾。她有点激动,也有些恍惚:这春天,是真的来了吗?

「新蕾」

文/段联保

会走的席卡

三十三年,高中同学第一次聚会。林三金是全班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他的席卡被安排在东道主杨晨虎旁边。林三金入座,大家把尊敬的目光投了过来,得知他上了一个月大学被劝退,有人感慨,有人唏嘘,有人调侃。

“你要是徐三金多好,那聚会就不需要每人出资五十元。这是徐三金分店。可惜,你是林三金!”

“他要是徐三金,市长都会赶过来!”

“徐三金,全国知名企业家!他向希望工程捐款一千万,向灾害人民献爱心三千万。这人特低调,新闻媒体上从不露面。”

林三金说:“有这么夸张?徐三金也吃一口饭,住一间房,睡一张床。”

叶亚飞入座。得知叶亚飞是某乡副乡长,林三金的席卡被调到了次席的次席。唐明宏最后入座。得知唐明宏是某县副县长,林三金的席卡被调到了角落的加桌上。

唐副县长受邀讲话:“我提议,第一杯酒敬我们亲爱的土豪同学——杨晨虎,没有他的慷慨解囊,咱们今天聚不到这里来。这可是本市最高档的五星级大酒店!”

大家应声而立。林三金说:“王英同学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牺牲了。我是说,这第一杯酒可不可以敬,我们的烈士同学——王英?”

杨晨虎率先坐了下去。林三金的话掉在了地上。

叶副乡长受邀讲话:“一别三十多年,同学们都老了,但我们都取得了不少成绩。在座的有农场主,企业家,地方父母官,还有政府官员。每个成功男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贤良的女人。我提议,这第二杯酒敬我们的女同学!”

大家应声而立。林三金说:“我说不来道理。我是说,这第二杯酒可不可以敬,我们今天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的同学?”

杨晨虎率先坐了下去。林三金的话掉在了地上。

酒店王经理飘然而入。大家呼地一下站起,随同王经理挺直腰杆,举杯敬唐副县长。突然,王经理像蜜蜂蜇了似的放下酒杯,径直向唯独没有站起来的林三金奔去。

“徐董好!您不是给香港分店开业剪彩去了嘛!”王经理说,“这是我们的董事长——徐三金先生!”

全场肃静。有人不知所措,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摘下眼镜。杨晨虎扯着嗓门问:“你不是林三金吗?”

林三金站了起来:“哦,大家有所不知。因家庭成份原因,被学校劝退后,为了谋生不再受其影响,我改成了母亲的姓……”

作者简介:

段联保,上海市人。

「新蕾」

文 / 马以让

花儿开在春风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一首甜美的歌儿从桃园深处传来,是桃花的声音。 

桃花二十六七了,还没有找到男朋友,成了父亲最大的一块“心病。” 

父亲连晚上做梦都在嘟囔着:“桃花啊,赶紧寻摸个人家嫁了吧!不然,我见了你妈说个啥呀?这可是你妈咽最后一口气时托付给我的事啊……”

桃花何尝不想嫁人呢?她不是觉着自己有多高贵,也不是要求条件有多额外。而是一门心思地想把父亲精心栽种得这片桃园管理好,好让父亲度过幸福的晚年,而耽搁了。 

早些年,媒婆介绍了村主任的儿子大海。年龄相当,大海又是一表人才,绰号“一尘不染”。 

桃花乍一听,还比较心动。觉着村主任官大小也是干部家庭,通情达理。儿子号称“一尘不染”必定无私心杂念。 

两个人相处一段时间后,桃花对大海说:“如果咱俩要结婚,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搬到桃园住,帮助父亲共同管理好桃园。” 

大海一听瞪眼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满嘴只重复着一个音调“NO——NO——” 

分手后,桃花才理解了大伙给大海起得“一尘不染”这个绰号的另一种含意…… 

去年,又有人介绍了邻村的一个“帅哥”谁知这小子行为不端正,初次见面就提出去旅馆开房。桃花大吃一惊,训斥他:“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不干……”

从此,桃花彻底灰心了……

不久,父亲病倒了,卧床不起。桃花带着父亲到处求医,不见好转。父亲是“心病”复发,桃花心知肚明。 

一天,桃花坐在父亲的床边,试着说:“爸,我有男朋友了。”父亲一听,两眼睁开了。说:“那好啊!我就是盼着这一天。”接着又问:“啥时候带来家见我啊?” 

桃花笑了笑说:“进一步了解了解再说吧。” 

桃花为解开父亲的“心病”撒了谎却犯了愁,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桃花绕着桃园一圈圈地转,父亲且一句句地追问:“是不是不中意啊?” 

问得桃花脸上发烧,无言回答。

这天,桃花一个人躲在桃园里想清静一会。

突然,闯进来一位男子。男子看着桃花问:“你是谁?” 

桃花愣住了,心里想:“我是谁?你是谁?” 

“我叫——桃花。”桃花还是不情愿地报了名。

那男子又问:“是你的桃园吗?”

“是。”桃花边回答边觉着有点莫名其妙。

“我叫喜春,是来搞扶贫的,第一天来,情况不熟悉请原谅。”喜春说着向桃花点了一下头。 

桃花紧张的心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桃花带着喜春在桃园边转悠边介绍,喜春也回答的头头是道。 

原来,喜春在大学学得正是林果专业。 

两个人谈得津津有味,投己投缘。喜春又问:“现在正是果树浇水、施肥、修剪管理的大好时机,为什么还没有进行啊?” 

桃花吞吞吐吐地说:“俺爸有病,还没有顾得上。” 

喜春反问一句:“你爸有病?”接着又说:“走!看看去。”

两个人一起来到爸的屋,正在床上躺着的桃花爸瞬间精神头来了,急忙坐了起来说:“说来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看屋里乱成啥样子……” 

喜春接住说:“叔,快躺下,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桃花看着喜春介绍说:“他叫喜春,大学刚毕业就考上了公务员……” 

没等桃花说完,喜春就补充说:“俺妈总叫我春儿,您老也叫我春儿吧。” 

桃花爸连声说:“好!好!春儿好记,顺口。”

喜春对桃花说:“往后我每天都来,帮助你管理桃园。” 

“欢迎!欢迎!”桃花边说边后悔自己没有介绍清楚,让爸误把喜春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可目前只有顺水推舟了。 

桃花爸看着女儿带来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喜出望外,病已好了八九分。自言自语:“还是女儿有眼光……” 

以后的日子里,喜春隔三差五地给桃花爸买来些补品,桃花爸也多次留喜春在家吃饭,“一家人”欢乐融融。 

日久生情,喜春更爱桃花了,而桃花一直与喜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桃花觉着在父亲面前搞得这场“游戏”就够对不起喜春了,不能一错再错。 

桃花越疏远喜春,喜春越爱桃花这股纯真的执着劲儿,直爱到如痴如迷。

喜春终于开口了:“桃花,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爱呢?” 

桃花脸红了一下,说:“你是大学生、公务员、家又在城市。而我高中不毕业,又是农民……”说罢摇了摇头。 

喜春一本正经地说:“我父亲早年去世,母亲一人住在城市,现在我家面临拆迁中。” 

喜春又说:“我计划领到拆迁补偿款后,就把母亲接过来也住在桃园,让老人家享受享受桃园里的新鲜空气。” 

桃花第一次听说城里人要来农村安家落户,就惊讶地问:“那你妈同意吗?” 

喜春果断地说:“现在还是个机会,再过几年,恐怕城里人进农村就难了……” 

喜春问桃花:“你不会反对吧?”

瞬间,桃花笑成了一朵花…… 

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桃园里更是春色无限。在一棵布满花骨朵的桃树下,桃花大声唱了起来…… 

喜春掏出一枚早就带在身上的求婚戒指,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大声喊:“桃花!愿意嫁给我吗?”

桃花毫无准备地看着喜春举着戒指跪在面前,抑制不住的泪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片刻,桃花回过神来,看着喜春终于说出:“我愿意——” 

作者简介:

马以让,邯郸市作协会员、广平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作品散见于《河北科技报》《北方农村报》《邯郸日报》《邯郸晚报》《小小说大世界》《北京精短文学》《邯郸文学》《当代小小说》《九月》《文化潮》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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