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积健为雄 / 图源：堆糖 版式设计：湛蓝 生 日 老辛是我几十年的朋友。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听到一些有关老辛的故事，感慨不已。清官难断家务事，却又情不自禁地流于笔端，一吐为快。 ——题记 灰色的夜空愈加浑浊，更显得阴冷。刚刚经历了一场家庭风波，老辛再一次心灰意冷。 其实老辛并不老。不仅年龄不算老，用现代的话来说，五十岁刚出头顶多算中年。而且老辛性格开朗，表面总是喜笑颜开，遇到再大的困难和挫折都是独自忍受，他说出的事都是喜事、开心事，几乎从来没遇到过不开心的事。老辛爱开玩笑，也深得人们的喜爱，邻里乡亲、老师同学、战友同事，不喜欢的少而又少。和善的面容和一对深深的酒窝是讨人喜爱的第一个理由；幽默风趣、谈吐优雅、能文能武是人们喜欢他的第二个理由；深明大义、乐善好施、为人正直、喝酒干脆豪爽、做事果敢、不怕得罪人是人们愿意结交的第三个理由。 但是，终于有一天，人们开始远离他。而这都源自于老辛的老婆。 老辛当年家里穷，但他从来不说穷，因为没有几个朋友比他好到哪里去。那时候，他的这帮朋友一起出来，一起打拼，也都很成功。一帮子朋友差不多同一年龄段，以后相继回家娶妻结婚生子，又把妻儿带到城里，生活就在涌动的浪潮中逐渐富有起来、稳固起来。有人就问老辛啥时候结婚，他只是笑而不答，言其他而敷衍搪塞。 突然有一天，他带来了一位模样娇小的女孩子，当众宣布，这就是我的老婆。学城里人的称谓应该叫太太或爱人，但老辛直接叫老婆，不是有意的谦卑低调，而是另有隐情。同样的朋友，张三找的是老师，李四找了个医生，王五找的是会计，老辛的老婆啥都不是，却也让人羡慕不已，长得年轻貌美。人们惊讶于老辛的眼光，也感慨于老辛的魄力。不在老家找而在外地找也无可厚非，可偏偏找一个农村的，似乎不解，这不埋汰自己已经打拼赢得的身份和地位吗？但谁也不愿多问，朋友嘛，没必要刨根问底。每一次，大家在一起都喝得酩酊大醉才算罢休。再醉，老辛心里头自然明白，找农村的并非所愿。 一年后，女儿出生，给老辛带来了许多快乐。带孩子的事当然要有老婆来承担。可老婆年龄小，对家务活之类的事不是很内行。出于对孩子的特别疼爱，心甘情愿地一点点学，一点点把女儿拉扯大。有时候对女人来说，有爱就够了，会不惜一切地使出浑身解数做自己认为值得做的事。  。 女儿稍大一点，长得水灵灵的，活脱脱和她妈妈一样娇小玲珑。而老辛的两只酒窝好像是打模刻在女儿脸上式的，十分妥贴。既像爹又像娘的孩子是有福的。 老辛依然忙碌地打拼，依然经常和朋友们喝酒，十喝九醉。辛辛苦苦带孩子的老婆就开始厌烦，就开始闹别扭。有时风言风语难免会传到老辛老婆的耳朵里去，随着日子的延续，老婆简单粗暴的秉性暴露无遗。每次老辛喝酒回来，老婆就大吵大闹。久而久之，老辛一起喝酒的朋友就越来越少。 两个人在外打拼，无亲无眷，精神是孤独的，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剂，但孩子有自己成长的规律。老辛和老婆都十分疼爱女儿，爱的方式却截然不同。老辛教女儿做人的道理，老婆认为给女儿吃好用好是真理。吃好用好是要开销的，多开销就要多挣钱，这谈何容易啊。于是夫妻俩常常又为了钱而吵架。 两个人抚养一个孩子，不攀比，不讲排场，平平常常是足足有余的。可问题又来了，老辛和老婆各自都有父母。女儿小的时候，双方家里都上班的上班，种田的种田，谁也帮不上忙。女儿不知不觉地长大，但双方的父母也会逐渐年老，需要赡养的。在房价抬得很高的时候，为了以后女儿有个好归宿，他们省吃俭用咬牙为女儿买了房。高额房贷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双方父母都也需要一定的帮助。 如果各自负责各自家人，量力而为倒也罢了。老辛为了粉饰太平早已把家庭的经济大权交给了老婆。老婆不懂养鸡生蛋的道理，只对鸡蛋感兴趣，至于鸡蛋能孵小鸡、小鸡长大再生蛋的事却从没想过，鸡窝里鸡蛋吃一个就会少一个。多花销就会捉襟见肘，就会发生口角，就会有摩擦。 渐渐地，老辛的老婆愈加咄咄逼人，不允许老辛有一分钱的花销，甚至不允许孝顺公公婆婆。 可老辛不是这样的人，不要说自己的父母，即使是普通的朋友，只要有求于他，从来不打退堂鼓，总是尽力为之，有人急需钱，他自己拿不出钱也会帮助别人借钱。 而他又十分孝顺自己的父母，在他眼里，父母是天，父母是地，自己可以受屈，父母不能受气。 为了不伤和气，他靠卖血、打临工，只要有一点钱就会孝敬自己的父母。在父母面前，老辛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父母当然不知道他的现状。一个是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一个是养儿防老理所当然。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来二去，已经被生活逼急的女人，也有可能成为疯子。老辛老婆就开始不顾任何面子，不停地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 。  老辛心底善良，吵归吵，闹归闹，一样尽心地善待所有人，包括岳父母；一样悄悄地孝顺自己的父母。只是懒得与老婆计较，有事也不愿跟她多说。那还了得，狭隘的心就容易走极端。见到老辛，老婆烦；见不到老辛，老婆到处打电话找。夫妻之间矛盾越来越深，自然的结果直接伤了两大家子人的心，也招来旁人的笑话和非议。 老辛连死的心都有。可是他不能，父母在，家就在，不能让白发人太过于伤心。实在不行就好离好散，老辛苦恼地想着。 下班的时候，老辛在家庭微信群发了一则信息：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你们吃就行。这“你们”是指老辛老婆、女儿、女婿。女儿是老辛夫妻俩一手带大的，长得漂亮，人又能干，她也深知父母的脾性，但作为孩子不太好开口说啥，用自己对老人们的好来弥补父母的歉疚。大学毕业后，工作、恋爱、结婚都顺风顺水，她也知道父母之间的矛盾所在，所以一直在想着法子调解。 晚上近八点钟的时候，老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充满着既有温煦又有火药味的家。扑面而来的是女儿女婿动情的笑脸和甜美的声音：“爸爸，快吃面。”老婆端坐在餐桌前，像换了个人似的，平静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孩子们一早回来给你做了一桌菜，还特地煮了一大碗长寿面。”脸上也挤出一丝久违的笑容。 老辛喃喃自语：“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掐指一算还真是呢。 老辛就想起小时候生日，外婆或母亲一早煮上一个鸡蛋，塞在他的书包里，他会兴奋地珍藏好几天。以后长大了，都在外面打拼，哪有时间顾得上生日。 偏偏在这个骨节眼上，老婆和孩子竟然悄悄地为他过生日。不动声色，寓意长寿。 喝着酒，吃着面，嚼着菜。老辛若有所思，百感交集。一会儿老辛泪眼婆娑，不知道说啥是好。 写完老辛的故事，又一次临近春节了。城里只有钟声，乡下才有炮竹声声。小时候乡村新年的热闹场面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家和万事兴，愿老辛、老辛老婆、老辛的老少亲人一起和和美美地过一个新年。   作者简介 积健为雄，又名雲石翁。赏彩练飞虹，游湛蓝大海，作诗文会友，写人生故事。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白晓辉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Effi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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