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散文]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作者：幽谷静雅

晨曦，我牵着你的手走进阳光；日落，你牵着我的手去看晚霞；我陪你长大，你陪我到老……
　　二十天你没回家了，你打来电话：“妈，我在江苏学习，我很好，你不要牵挂.....”
　　不知道何时起，你脱离了我的视线，踌躇满志地走进了你自己的天地，留下背后的我，惆怅，失落，欣慰、牵挂……
　　孤独寂寞中，我翻开了岁月的记忆，那一张张，那一页页，写满了甜蜜……
　　红梅怒放的季节，你随着阵阵清香来到了人间。看着你那粉嘟嘟的小脸儿，我有了初为母亲的欢畅、幸福......

　　记得你迈出第一步，恍如昨天。寂静的小院子里看不到你的身影，原来你躲藏在门后，望着我调皮地笑着，我惊喜地过去，亲亲你的小脸，牵着你的小手向前走着，你小心翼翼地迈动着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记得你唱的第一首歌吗？下班回来不等我放好自行车，你就扑了过来，挥舞着小手，报着喜：“妈妈......我......会唱歌了......”你稚嫩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吐着字，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你急得面红耳赤，终于我明白了一句歌词：世上只有妈妈好。我紧紧地抱着你，激动地流下了两行泪水。那年你两岁。
　　冬去春来，夏花灿烂，清清的河水，绿绿的草地，我坐在树荫下看你忙碌的身影，蜻蜓在飞，蝴蝶在舞，你追逐着那一双双翅膀，笑声在碧水蓝天间荡漾着。“鱼，鱼，一条......两条……”小鸭子似的你，在水里嬉戏着，转眼就像一个泥猴，那年你四岁。

　　五岁了，我牵着你的手走进幼儿园，从此我们有了新的话题：早晨看着日出，一首诗在你小嘴里流出：“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晚上你依偎在我身边透过窗看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问：“现在可以读什么诗？”你眨了眨眼睛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紧紧地搂住你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你一曲完整的《世上只有妈妈好》伴着我们娘俩入了梦乡……
　　记得我第一次打你吗？那是暴雨后的一天，河水突然暴涨，似黄龙浩浩荡荡的，你孤身一人在河边嬉闹，眼看着河水就要吞没你，我魂飞魄散，是好心的叔叔将你从洪水中救起，惊恐愤怒的我将你一顿暴打，你哭得声嘶力竭，看着屁股红肿的你，我泪如雨下，“儿子，不要怪我......”你止住了哭声，用小手擦去我的泪水说：不哭了，我再也不敢了……”那年你六岁。
　　丹桂飘香，秋高气爽，我牵着你的手走进学校的大门，你将成为一名小学生走进知识的殿堂，人生的希望将在此时起航。浓浓的年味来临，你拿着奖状跑进大门喊道：“我是三好学生，得到老师的表扬！”那个春节，你整整七岁。

　　你第一次做饭，我终生难忘。那次的牙疼，让我疼痛难忍，你坐在我的身边一双小手抚摸着我的脸，眼中流露出与你年龄极不相称的愁容：“妈妈，我怎么帮你？”夕阳西下，夜幕来临，明亮的灯光下，你端着碗来到床边说：“妈妈，我做的蛋花汤，也许不好喝。”我眼含笑意接过你手中的碗，你担心着我的评判，我抚摸着你的头说：“这是我吃的最香甜的一顿饭！”你看着我羞涩地笑了，“以后我一定做的更好喝！”那年你十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牵我的手了，你口气坚定地说：“我长大了应该离开你的怀抱，让我自己去飞，寻找前进的方向……”我跟在你的身后，喜欢看你越长越长的腿，越高越高的身子，我的心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很快你读了初中，日渐成熟的你开始有了叛逆的心理，你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孩童了，每天躲在房间里有了自己的秘密，我曾试着打开你的心扉，你摇摇头摆摆手说：“我应该有自己的圈子，不再需要你的干扰了。”这一句话，失落充满我的心，但同时我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我该放手了。
　　长大的你时常躲避我，讨厌我的唠叨，看着你身后重重关上的房门，我仿佛看见一条鸿沟，不知什么时候横在了我们的中间。有一天你回家，眼睛红红的，“妈妈，我喜欢你的唠叨，不要离开我......”原来你同学的妈妈去世了，我抚摸着你的头没有说话，你柔柔地说：“每天听到妈妈的唠叨是最幸福的......”

　　时光在走，岁月在流，转眼间我的鬓角出现了丝丝白发，你俯在我身边一根一根小心地拔掉，“妈妈，我希望看见永远年轻的你，不能让你进入那黑暗的土窖。我微笑着说：“生生死死，人生轮回，谁也阻挡不了的哦！”你说：“我只想你能活一百年！”那年你十七岁。
　　花开花落，春去秋回，不觉间你已经高中毕业了，你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你说：“我要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我说：“听妈妈的话，不要远离我。”你乖乖地按照我为你设计的路，走进了一所建筑学校，从这里踏上你人生的起点。两年以后，高耸的楼层上有了你矫健的身影，安全帽下那张年轻的脸闪着青春的光泽，你有了自由发挥才华的天地，我为你自豪和骄傲！
　　很久了，我们都没有走在一起了。那天傍晚，你陪我漫步公园，你走在我的身旁，指着前方说：“妈，你看，那一边年轻的妈妈牵着儿子的手，在春风中慢慢行走着，另一边灰白头发的儿子推着轮椅和妈妈呢喃轻语着......”
　　我懂了你的意思，泪水顿时蒙住了我的眼睛......
　　你轻轻地拉起我的手说：“妈妈，你牵着我的手陪我长大，我会牵着你的手陪你到老！我会娶妻生子，让你享受天伦，我会带你游历天下，你陪我看朝阳，我陪你看日落……”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