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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故事:黄皮子搬家(上)

 青壶先生 2020-03-22

我给大家说过我们家后边儿池塘的事儿,当时池塘挖好之后,主要是为了给知青饮牛用的,牛渴了要喝水的嘛!
池塘挖好之后,饮牛是足够了。生产队看着这个池塘,在那放着浪费,又放了一些鱼苗进去。可能是因为池塘营养丰富,这些鱼苗在里面长得很快。一个夏天的功夫,这些鱼苗就能长成一巴掌长的大鱼。
因为鱼长得快,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所以啊,这些鱼经常被偷。为了防止鱼被偷,就在池塘的边上盖了一间小房子。这个小房子就是平常的土坯房,里面只放了一个床一张桌子。有了房子,生产队直接就把牛棚搭在了房子旁边儿,也不往村里赶了。这样一来,看鱼放牛两不误。
平常没事,知青们轮着班儿在这个小房子里看鱼。但说真的,这帮知青啊,嘴头刁的很,让他们看鱼,让他们吃鱼还差不多。三天两头的到这个池塘里头去抓鱼,鱼抓上来就在小屋里头放个小炉子,支个小锅,捞上一锅,美美的吃一锅,冒一脑袋汗,舒服极了。
冬天天冷的时候再来两壶小酒,一帮知青,又唱又跳又喝又闹,真是舒服。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这个小屋里头看鱼,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你想啊,这小屋离村子远着呢。大半夜的,这个床就只能住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呆着,外头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就算不刮风不下雨,大半夜的你也不知道周围有什么东西叫唤,万一有个什么东西咚咚咚敲你门,还挺吓人。
这知青里头,有一个叫赵东来的,从北京来的。为人很爽快,做事也很利索,很受我们当地人的喜欢。加上那小伙子长得又帅,嘴皮子又溜,吹拉弹唱也都会一点,我们村的小姑娘,没有不喜欢他的。
其实不光小姑娘喜欢他,我们村俩寡妇也特别喜欢他。
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就是在赵东来住的地方,大半夜的,那俩寡妇经常去敲他门。为什么是寡妇不是小姑娘?因为小姑娘没那个胆子。
但是这赵东来,是从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根本瞧不上这俩寡妇。你想啊,这俩寡妇已经40多岁了,人老珠黄,长得也不确实不咋地。不会说话就算了,往人前一挨呀,这身上还有一股猪粪味儿。
所以这俩寡妇敲这赵东来的门,这赵东来从来就没给开过。
可是你架不住这俩寡妇耐性好,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就一个月两个月。这赵东来被烦的呀,给村里反映了很多次,可村里解决不了这种事儿啊。
解决不了也不行,赵东来不答应。就找生产队长说这事。生产队长就说了,行,你说怎么办吧,我按你说的来。
赵东来说,无论怎么着你得跟这俩寡妇谈一谈对不对,这个事得挑明了,不能大半夜老来敲我门。敲门是少小事儿,吵着人夜里睡不着觉,而且大半夜的,干敲门不说话,怪吓人的。
生产队长就笑,你就顺了她们不就行了嘛?
把赵东来气的,跟生产队长说,你怎么不去顺他们呢?
生长队长说,我媳妇不同意呀,我媳妇要同意我早就从了他们了。
这句话把赵东来气够呛,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这是?
生产队长这句话是给赵东来开玩笑呢,他给赵东来说你别往心里去啊,我就找她们说。
生产队长顺着赵东来的话,于是找这俩寡妇聊了一回。这其中一个寡妇就说了,我追求人家是我的自由,我喜欢他我爱追求,怎么了?我有错吗?
生产队长说,确实是这个理儿,就这一句话,生产队长没话说了。
另外一个寡妇性格比较腼腆,就跟生产队长说,队长,我确实错了,以后啊,我绝对不夜里去敲她们,我白天去。
得了,队长什么也没说,走了。遇上这种老娘们,你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你用硬的也不行。生产队长又找到赵东来,把这情况给赵东来反映了,赵东来也很无奈。
就这样,赵东来生生的被寡妇折磨了半年多。一块儿来的知青,有个叫李松的,给赵东来出馊主意,说你把村东头的沈瘸子叫上,等她们再敲门的时候呢,你让沈瘸子上。
赵东来一听,这也是个好主意,便来了这么一出,没想到却成就了一番好姻缘。那第一个寡妇便和沈瘸子好上了。
可是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呢。这第二个寡妇呀,姓苏,叫苏雪宁。这苏雪宁呢,是有点见识的女人。她见沈瘸子把第一个寡妇搞定了,她还挺高兴,因为竞争对手没有了。所以从那以后,这苏雪宁来的更勤了。
这把赵东来愁的,说李松你出了那么一个馊主意,可是现在这苏雪宁你看看怎么办?
李松自知理亏,没办法,又给赵东来出了个馊主意,说你干脆就别在村里头住了,你直接就在池塘边儿的那个小屋安家落户得了。
赵东来一听这也是个法子,那小屋主要是知青知道地方,村子里人知道的不多。而且随着天长日久,那小屋的周围长了很多的芦苇,还有高矮不一的小树林儿。所以从外头看不清楚,不知道的人一般还找不到地方。
赵东来搬到小屋之后确实清静了很多,虽然有时候睡到大半夜,周围池塘里头会想起哗啦哗啦的水声,周围的小树林儿也会有乱七八糟的声音。但这赵东来,从小学习马列主义,不怕这些。但是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赵东来对世界的看法。
那会儿都说知青要回城了,大学还要开始重新招生,赵东来就捡起来丢了的书本,开始彻夜读书。那会儿不要说赵东来的小屋子,就算在村子里呀,也没有电灯。赵东来就点着油灯学习。
那油灯啊,都是煤油灯,点多了熏眼。可是你要学习,也顾不了那么多。
这赵东来也勤奋努力,一学就学到大半夜。渴了,倒一大瓷缸子水咕嘟咕嘟喝了。饿了,随手捡起已经凉了的地瓜就啃两口。想撒尿了,推门出去,就在门口对着池塘就呲。想拉粑粑也是往野地里一蹲,拿个手电筒。你说要说怕吧,也怕一点儿。要说不怕吧,使点劲儿也就不怕了。
但是有这么一天,赵东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拉了肚子,一晚上拉了两三回,这还停不下来。这拉的呀,赵东来的下边都火辣辣的,那烦躁劲儿啊,太愁人了,这一夜没消停。
这是拉到第五回,赵东来都对人生绝望了。手电筒都拉的没电了,这下面火辣辣的不说,身上都拉的没劲儿了。
就在赵东来拿着半亮不亮的手电筒,蹲到野地里,默默的使劲儿的时候,一个蔫不出啦的小东西,悄没声息的站到了赵东来的面前,一动不动,把赵东来吓得一屁股墩儿,沾了一腚的屎。
等赵东来看清楚眼前的小东西的时候,气不打一出来,屁股都没擦干净,站起来一脚,就把那小玩意儿踢了两米远。要说这小玩意儿是什么呢?原来是个小黄鼠狼。
赵东来一脚把那小黄鼠狼踢倒在地,那小黄鼠狼默默的爬起来,在赵东来的注视之下,那黄鼠狼直立双脚,一只小爪子揉着他的眼睛,似乎流着眼泪走远了。赵东来看得清楚,那小黄鼠狼揉眼睛的时候后背还一耸一耸的,好像哭得很伤心。
赵东来不知道,就这一脚,给自己惹来了大祸。
当天晚上没事儿,拉完第五泡屎赵东来也好了,消停了一夜。但第二天,这浑身没劲儿啊。俗话说的好,再好的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赵东来躺了一天,身上又饿又渴,可是这身上确实没劲儿,也没办法。到了下午,李松来了,给赵东来提了壶水,拿了点儿干粮,还有两碟菜,一碟炒豆芽,一碟炒鸡蛋。
李松看赵东来这个怂样,还把他笑话了一顿。可赵东来现在身上没劲儿,也没办法起来打他,只能任他笑话。李松告诉赵东来,这苏雪宁最近这些天,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说不定她现在已经知道赵东来住的地方了。
赵东来听李松一说吓够呛。李松哈哈一笑,说逗你的,苏雪宁现在已经对你放弃了希望了。现在苏雪宁跟村里的老瞎子眉来眼去的,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成了。
赵东来听李松这么说,就觉得李松在胡扯,那老瞎子都瞎了,怎么个苏雪宁眉来眼去呀。
李松说,你别管人家怎么眉来眼去,反正人家这事儿差不多了。现在你别想那么多,先吃点饭把身体养好了,要不然,这苏雪宁来了你逃都逃不掉。
赵东来一想是这个道理,倒了点水,吃了俩煎饼。还别说这李松端来的菜还挺香,赵东来又多吃了一煎饼。
李松问赵东来,这菜的味道怎么样?
赵东来说,这菜炒的不赖,你炒的?
李松说,这菜是苏雪宁专门给你炒的,让我给你带来。
赵东来说,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了?
李松说,苏雪宁答应把他外甥女介绍给我,以后我就可以喊你姨夫了。
李松说完这话就跑了,他怕赵东来打他。
赵东来一琢磨,不对,这李松估计是想让苏雪宁跟他好,因为每一个公社能报大学的名额是有限的。
赵东来这么一琢磨,心里就琢磨出味儿来了,唉,这感情啊,在利益面前就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反过头来,赵东来想,换做是他,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干,这还真说不准。
吃了饭,赵东来身上有了劲儿,带着几头牛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天都晚了,拴好牛,赵东来开始准备学习。

可是赵东来刚点上灯,外头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赵东来一听着脚步声,心里明白,这李松确实背叛了自己,把自己在这小屋的消息告诉了苏雪宁,现在苏雪宁找来了。
李松正在想对策,敲门声就响起来了。但是这敲门声,赵东来听着奇怪。这敲门声不像敲门,反倒像是挠门,像是有人用指甲直拉直拉的在抓这个门。
赵东来当时没想别的,因为以前的苏雪宁和另外一个寡妇骚扰他的时候啊,没少出鬼。除了敲门,有时候还学猫叫。俩人不光学猫叫,还学狗叫。除了学猫叫学狗叫,还学人叫。
怎么叫学人叫呢?学女人叫啊,这里就不做详细的赘述了。
所以这挠门声,赵东来一上来觉得就是这苏雪宁捣的鬼。
他在里头大喝,行啦苏雪宁,我知道是你。别在这给我装神弄鬼的。可是他喊了两回,那外面的挠门声,就是不依不饶,该怎么挠还是怎么挠,就是不理他。
赵东来又喊,苏雪宁,你再挠,我可就跟你不拉倒啦。
可是任赵东来怎么喊,这外头的挠门声,就是不停。不光不停,随着这挠门声,还响起了一阵阵低沉的笑声。那低沉的笑声,听起来非常的沙哑阴沉。赵东来怎么听,都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苏雪宁发出来的。
可是赵东来呢,想来想去,觉得这是苏雪宁在吓唬他呢。所以赵东来隔着门就骂,苏雪宁,你他妈你再这样,老子出去弄死你。
可是任赵东来怎么骂,那门外的人就是不应声。一边挠门一边继续笑。那笑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是低哑深沉,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变得尖细高亢。没一会儿,那笑声又变成了一会高亢一会低哑,而那挠门声,频率却慢了下来。
随着挠门频率的变慢,那门外的人逐渐的停止了挠门,却一刻不停地在门口躲步走来走去。那脚步声在门前出拉出拉的响,听着这脚步声,赵东来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苏雪宁。
可是究竟是谁呢?赵东来不知道。这时候赵东来心里已经开始发毛。就大声的喝问,你到底是谁,可是外面的人根本不搭理赵东来依旧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又笑两声,一会儿低沉,一会儿尖细。
就这样,把赵东来吓够呛。当时赵东来想的唯一的事情,就是这人万一闯进来怎么办?赵东来打着手电筒在屋里找东西,心想找个棍子也行。可是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找着。只好手里拎着屁股底下的小板凳站在门后,赵东来想,只要那人进来,就给那人的脑袋上来一板凳。
就这样,赵东来和那个人僵持到半夜。那人呢,也只是在门口走来走去,高声笑一会儿,低声笑一会儿,脚步声出拉出拉的响。到后来都笑的赵东来不怕了,心想提着板凳出去给他来一下子,可是心里还是下定不了决心。不知不觉这天就亮了,眼看着外面越来越亮,这个时候赵东来实在扛不住了,抱着小板凳,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赵东来一直睡到中午过后,睡的时候赵东来还做了很多梦,梦里头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追赵东来,追着赵东来跑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
赵东来是被拍门声吵醒的,从床上起来开了门,发现门外是李松。
李松问他怎么这一觉睡到这时候,赵东来把夜里发生的事情给李松说了。李松不太相信赵东来说的话,说这时候谁大半夜跑你门口来,这苏雪宁也根本不知道这地方啊。
赵东来说,你真没把这地方给苏雪宁说?
李松指天发誓说,赵东来我要是把你在这里的事情告诉苏雪宁,我就被天雷劈死。
赵东来说,行,不愧是好兄弟,不过这昨天晚上到底是谁跑我门口来的,这一趟趟遛了一宿,吓得我一宿没睡觉。
李松说,你胡扯的吧,这地方苏雪宁不来别人谁来啊,而且还在你门口遛一宿,这还是人吗?
来回轮到赵东来赌天发誓了,说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孙子,你要是不信,今天晚上咱们俩一块在这屋里待一晚上,你等等瞧瞧。
李松说,我才不和你呆呢,这荒郊野岭的,住我过两回就吓够呛,这种地方只有你这个神经病愿意在这。
李松要走,赵东来本来心想跟着李松一块走,自己也不在这住了。可又怕自己的想法一说,李松又要嘲笑他,他可不能在李松面前丢这个人,李聪是南方人,本来就胆子小,他可是北京老爷们儿。赵东来就忍住没说。
赵东来没说这些话,李松给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是苏雪宁现在找赵东来找疯了。提着菜刀满村子打听赵东来的消息。苏雪宁还说,赵东来这么躲着她是不给她面子,找到他就把他两腿之间的那一嘟噜肉给剁了。
李松告诉赵东来,苏雪宁肯定能干出这种事儿,这两天你千万不能露面,万一苏雪宁真把你那一嘟噜肉剁了,你也没处说理去。
赵东来有所耳闻,这苏雪宁脾气暴躁,有村上的二流子去敲她门儿,被苏雪宁提着刀,砍了一只耳朵下来。但赵东来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个这么重视自己名声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大半夜来敲他门儿。难道真是因为喜欢的他,赵东来不信。
不过一听说苏雪宁要剁他两腿之间那一嘟噜肉,赵东来有点怂了,犹豫之间觉得还是待在这小屋来的安全一些。
李松走了之后,赵东来到牛棚里把叉草的叉子拿进了小屋里,心想只要那人再来,实在不行就跟他拼了。
时间过得很快,赵东来伺候好几只牛,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简单的吃了李松送来的饭,赵东来准备开始学习。可是天黑之前,天空逐渐的阴沉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当时的季节是春末夏初,正是梅雨季节,这个季节一旦下起雨来就下个没完。赵东来点上煤油灯,把门闩插好,还拿了牛棚里的一根木棍,把木门紧紧的顶住。
点好油灯,赵东来开始看书,可是翻开书之后,赵东来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那挠门的声音,还有那诡异的笑声,一点书都看不下去。随着油灯花啪啪的炸,赵东来挑了两次灯芯儿,耳听着外面风吹雨打,心情越来越紧张。
就在赵东来紧张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随着脚步声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果然,那人又来了。赵东来紧张的抓起了靠在床边上的铁叉子,严阵以待。
可就在赵东来心情紧张的无以复加的时候,门外却响起了让赵东来意外的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道,东来,是我,你开门儿,我想跟你谈谈。
赵东来一听,竟然是苏雪宁。这时候赵东来的心情十分复杂,庆幸是苏雪宁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难办。而且白天李松不是说苏雪宁不知道自己在这边吗?现在苏雪宁是怎么找来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东来在里面问,你怎么来了?
苏雪宁说,我拿着刀逼李松说的,你不要怪他,今天晚上我就最后和你聊一次,你要不同意,我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赵东来还在犹豫,苏雪宁又说,这外头下着雨呢,我也没打伞,你就这么心狠吗?
赵东来思前想后,开了门。
开门之后,只见淋的一身是水的苏雪宁站在外面,头发衣服都湿透了,那模样,看的让人十分不忍。
赵东来说,进来吧。
平常苏雪宁大大咧咧的,去敲赵东来门的时候,表现的也是十分的放荡。现在赵东来把她放进来,苏雪宁反而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这时候虽说是春末夏初,可是外面下着雨,风一吹,这屋子里也是冷飕飕的,吹得苏雪宁身上打了个寒战。赵东来一看,想了想,随手关上了门,就这荒郊野岭关门不关门的区别不大。
关上门之后,赵东来说,你要是冷就把衣裳换了吧,我不看你。赵东来随手拿出来一套换洗衣裳,扔给苏雪宁。苏雪宁也不客气,把衣裳接在手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赵东来。赵东来说,我背过身你换。在赵东来背过身后,苏雪宁稀稀疏疏的把衣裳换了。
苏雪宁换好了衣裳,跟赵东来说,我换好了。赵东来转过来,看着穿自己衣裳的苏雪宁,显得有些笨拙,忍不住笑了。苏雪宁见他笑了,反倒不好意思。赵东来赶忙又板着脸问她,你来找我到底要说什么?
可是,没等苏雪宁说话呢,门外头豁然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踩在雨水里呱唧呱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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