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二胎妈妈产育记:小女儿出生后几个月,我几乎每天流泪

 专家视点 2020-03-23

原创 初冬 有故事的人 1周前

>>> 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1164个作品

作者:初冬

除题图外,照片由作者提供

我曾经和老公调侃说,我俩是最响应号召的好公民,国家提倡晩婚晚育时,我们三十几岁才结婚。国家放开了二胎政策那年,我们又正好意外怀上了二胎。

三十好几才结婚生子,这在大都市可能司空见惯,但在我们所居的小县城,是相当罕见的。要知道在本地,我们同龄人基本二十出头就结婚,到三十几岁,孩子普遍已经上了中学。

我们去办结婚登记时,遭到如临大敌的盘问和调查。怀孕后去办准生证,工作人员听说如此“高龄”居然还是头胎,更是紧张地向领导打电话请示,才犹犹豫豫地批准了。

大龄怀孕的确有弊端,何况我本身体质就差,妊娠反应虽然并不强烈,可是从孕五六个月起就吃不下东西,一吃就积食,尽管我每天坚持散步至少五公里,还是不见缓解。由于营养不良,大女儿出生时还不到六斤,小脸瘦瘦的。

老公长年在外地工作,每月只能回家三五天,母亲就来帮我照看孩子,一带就是两年。我们两个人带一个孩子,总不算太辛苦。

大女儿三岁时,仿佛老天在鼓励我们响应二胎号召,我意外怀孕了。看着试纸上两道殷红的杠杠,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母亲年迈体弱,不可能再让她来长期帮忙。我家当时的经济状况不算余裕,请育儿嫂或保姆的念头也不现实。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就意味着我这个高龄产妇要独自抚养两个幼儿,方方面面压力倍增。

打掉吗?下不了决心。

就这么犹豫来犹豫去,直到老公再一次返家。他郑重地对我说:“留下吧。”

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我们去办准生证相当顺利,因为高龄生二胎还是比较常见的。

孕期里,我脾气变得特别暴躁,想压也压不住,遇上一些小事,沾火就着。

但好在,腹部肌肉比怀头胎时松驰许多,胎儿不那么顶胃,并没出现长期积食的现象。我每天照看着大女儿,该吃吃,该走走。只要天气允许,我都会出去散步。我必须有一个更健壮的身体,好经得起未来几年的煎熬。

孕两个多月时,我就感觉到了微弱的胎动,像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彩超单子上那小小的轮廓,一次比一次清晰。

到了孕晚期,胎动变得更加有趣,圆圆的肚皮上时而鼓个大包,时而起伏一片,仿佛是在嫌弃居住地太狭小,不够练拳,一折腾就是半天。我盯着肚皮静静地看,猜测着这是乱蹬的小脚,还是大抻的懒腰。

孕检期间,我被查出有两个子宫肌瘤,从医护人员的对话中我才知道,自己另外还有卵巢囊肿,又是什么炎,什么粘连,反正四五种病。

“照孕不误。”一位女医生调侃道。

说来也怪,我身体一直很弱,却偏是易孕体质,此次怀孕的前半年,还有过一次意外受孕,由于不慎动了胎气,没能保住。

预产期头两天,下了雨,雨停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我想到今天还没散步,就向外走,马路上湿湿的,微微汪着水。闲逛到商场,五颜六色的雨衣挂在墙上,我想给女儿选购一件,扫视片刻后看中个紫色的,可是样品有破损,而带包装的货品全摞在地面上,很低。我想跪下来,看看身边人来人往的,又觉得尴尬,只好费力地蹲下去翻找。

找了半天,没看到同款,我正失望地站起身,忽然一股异样的感觉自体内传来,仿佛产道开了条缝。我心中一惊,知道是刚才的久蹲造成的,后悔不迭,急忙出了商场往家走,一路都觉得小腹有种异常的轻松感,轻松到令我害怕,生怕胎儿出了什么状况。

生大女儿时,预产期已经过了一星期,还没什么动静,我担心出现意外,选择了剖腹产,所以我并不知道真正的临盆是什么感觉。

等我回到家后,小腹已出现下坠感,我越想越不放心,就给当初一位为我做孕检的医生打电话,说明情况。他告诉我:“你来医院吧,应该是差不多了。”

我马上按下母亲的号码,让她一会儿去幼儿园接大女儿,让孩子在她家待几天。然后又通知老公速归。

丢下手机,我开始打点行囊,收拾早就准备齐的物件:孩子的小被子、衣服、尿布、奶瓶……通通装进帆布袋,摆在门口等老公回来取。然后我又翻出各种证件、现金、银行卡、手机、钥匙,分门别类放进皮包,背在肩上。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左右,出租车上,司机随口问道:“这个点上医院干嘛?”

我说:“生孩子。”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就你一个人?!”

我笑起来:“孩子她爸在外地,正往回赶呢。”

他这才“噢”了一声,又有些紧张地问:“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其实已经有些难受了,类似于痛经,但我撑着笑说:“没事。”

 

县妇幼保健院

我去的是县妇幼保健院,这里医护人员普遍态度好,经验足,患者比较少,适合性喜清静的我。几年前我头胎就是在这儿生的。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下班,整座大楼更加安静。值班人员的惊讶反应和出租车司机如出一辙,毕竟单人独骑来分娩的情况不常见。

没办法,我大多亲戚都离得很远,就算近,这么晚了也没必要折腾别人。再者,我也不喜欢在如此煎熬的阶段还让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围着。毕竟真正“上战场”的只有我一个人。

办理了入院手续,我被安置在二楼北侧的单间病房。

原本自认为准备充分,此刻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连一卷卫生纸都没带,血已经滴到了地面上。这时,一位面熟的护士来做术前备皮,我赶紧向她求助,她帮忙找了些纸来,算是救了急。

主刀医生就是之前和我通电话的那位,他过来简单了解情况,我把所有的孕检单子都交给了他。

他问:“你老公大概什么时候到?”

我拨通了电话,一问才得知,老公还没出发呢。原来,他慌急间弄丢了车钥匙,而他所处的地方又极偏僻,开锁公司要好久才能赶到。

真是越忙越乱,我又气又急,正要发火,在旁边听着的医生插话了:“没事没事,晚点没关系,告诉他千万别着急,明天早晨到也没事,开车可不能着急!”

一语提醒了我,忙压住火气,把话传给老公。

阵痛越来越明显了,老公距我数百里,估计得几小时以后才能到,没办法,只能等了。

正值七月,小小的病房里闷热难当,怕吹风,不敢用空调,只能敞着门窗,蚊子呼呼的。走廊中有个产妇在闲走,她住在我对面的病房,二十多岁,剖腹产术后三四天。

晚上九点,母亲打来电话,说女儿已经睡着了,我告诉她去我家把蚊帐带来,孩子由我父亲看着。这时老公也赶到了家中,取了帆布袋,载着我母亲同车赶来了。

接下来就是签字,手术。

说是不害怕,一躺上手术台,紧张感还是涌了上来。我侧身躺着,努力躬起身子,拉开脊椎,针头插进骨缝的感觉很清晰,头胎麻药打在后腰,这次是后心部位。有些人说打麻药时很疼,我打了两次,从来没觉得疼,感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不知道是体质原因,还是麻醉师技术过硬。

生头胎时,插尿管痛得我终身难忘,这次是麻醉之后才插的,少受了一份罪。

手术中途,我对护士说:“我有点恶心。”她温柔地伸过手:“把头侧过来点儿。”我照做了,胸膛里的不适果然很快消失。我又想起生头胎后,恶心呕吐,连水都喝不进,看来现在的体质比那个时候是强壮多了。

手术期间医护人员总是在闲聊,可能是为了让产妇放松。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但刀啊剪子啊在我肚皮上和腹腔里的运作,多少还是体会得出。

“别紧张啊,就要给你拿孩子喽。”主刀医生说。

我答应着,其实心里已经很放松了,麻木的身体似乎与我无关,一群人在那儿忙活,而自己仿佛置身事外。

又过了片刻,一声儿啼。

我看不见,只知道孩子会被拿到一旁,被擦洗吸痰还是怎么的处理一番,等会儿就能见面了。

大女儿出生时哭声嘹亮尖细,一听就知道是个小姑娘。这个却听不出来,我问道:“男孩女孩?”护士回答:“女孩。”

我们夫妻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再来个女孩是福,再来个男孩凑个“好”,反正都是心头肉。

“来,看看你女儿。”

肉呼呼的小脸被送过来,凑到我脸上贴了一下,然后被抱了出去。我这边还要摘肌瘤和处理那几种病,好半天才结束手术。

等我被众人合力抬上担架床,推出手术室,老公正等在外边,两名男医生帮着把我送回病房,又抬到病床上。

手术室外

此时已是午夜,小女儿正被我母亲抱着,睡得挺安稳。

后半夜,我其实并没睡多少觉,和母亲说着话。孩子双手攥拳躺在我们中间,标准的投降式睡姿。老公则躺在单人床上,睡得极沉,连身都不翻一个。近两个月,他们老板为了赚钱疯狂接项目,不顾手下人的累死累活。老公每天都要操劳到后半夜,早上天没亮又开工,体力脑力双透支,因此还患上了神经性耳聋,持续剧烈耳鸣,和他说话,声音小一点都不行。

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我才睡个囫囵觉。我睡眠不好已经好多年了,当了母亲之后,晚上更是恨不能睁着一只眼睛度过。

“一孕傻三年”不过是女人的自我解嘲,长年作息不规律、严重缺觉,谁能不糊涂?

天亮后,我在老公的帮助下,一点点、一次次地练习翻身、坐起、下床站立。鞋底擦着地面,一步步往前挪。这是必需的运动,防止肠粘连。只要能自己拱起身,我就尽量不让老公帮忙,因为自己慢慢起身更顺着劲儿,减少疼痛。术后三十小时,我已经能够自己扶墙行走了。

孩子还算乖,毕竟第二胎了,我们有了些经验,不似头胎那样手忙脚乱,连抱都不会抱。

最痛苦的事是小便。插尿管导致的排尿困难,我坐在马桶上根本解不出,只得蹲下用盆接,那感觉,比刀口还疼。

而这仅仅是个开头。

宫缩针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用的什么药,只要一扎进肉里,疼痛就随着药液往里流,并且迅速蔓延进宫腔。我可以鲜明地感觉到它的行进路线,针还没打完,已经疼得呲牙咧嘴。

这种针要打三天,每天两针。护士还告诉我,二次剖腹产的宫缩之痛会比首次厉害得多。

第一天,肚子里只是钝痛,我心里还在暗自庆幸,以为自己不是易痛体质。没等我庆幸太久,术后四十小时,二次剖宫的恐怖疼痛终于发威了。

当天,雨下了整日,闷热的房间有惬意的清凉。从傍晚开始,外面雨量增大,我肚子的疼痛也在成倍地加剧。坐不住,躺不住,时时刻刻都得翻身,先转头,再转肩、胸、腿,最后是腰、臀、腹。刚从左翻到右,又得立刻从右翻向左……

无论换到哪种角度,始终摆脱不了愈来愈凶猛的痛感,却又不得不继续翻下去,因为一旦停下来,剧痛就如涨潮的海水,瞬间将我淹没,人无望无助得像溺于浪潮中的鸟。

“哎呀我的妈……哎呀我的妈……”

整整一夜,我都在从牙缝中挤着这句话,微弱的呻吟被哗哗的雨声吞没。

母亲多数时间不在医院。老公依旧是沾枕头就睡,不吼不醒。我撑着虚弱的身子照看孩子,非不得已时,实在懒得喊他。

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我偏生不爱撒娇,自己能做的全自己做,老公便睡得更放心无虑。虽然明知道他是因为太累,可在这种情况下,说心里不委屈也绝对是假话。

就在那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令我至今记忆犹新的事。

那晚,我折腾到零点前后,体力耗尽,昏昏沉沉中,似乎睡着了。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它实在太过短暂,短到只有一两秒钟。而就在这一两秒间,我仿佛清楚地看到,从敞开的窗外,夜色中,窗台下,凭空丢进来一只雪球。

雪球圆圆的,台球大小,十分结实,且速度奇快,形成一道抛物线,直接命中我的后心,然后啪地炸开,碎块四溅。

刹那惊醒。无边的寒意如疼痛般淹没了我,电流似的传遍每一根神经的末梢,深入骨髓。

冷,冷,冷到发抖,冷到上牙打下牙,冷到连疼痛都暂时被麻痹。七月的天啊,不过一场雨而已,怎么就冷到这种地步?

病床上有白色的棉被,原本以为用不上,推到一角。现在,我倾尽全力将它拉了过来,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我伸出手,给孩子加盖了小被,又迅速缩回被窝,一边抖如筛糠,一边纳闷什么都没有盖的老公怎么还能睡那么香?

这一晚,大约翻了上千次身。

天明,孩子的眼睛上糊满眼屎,睁都睁不开,想必是给热着了。我想为她洗一洗,却发现自己一动都动不了。昨天还能扶墙行走的我,此刻要靠老公抱着才能坐起身来,过程极为疼痛,我咬紧牙关没出声。坐在床边想够取床头柜上的东西,努力半天,一寸都挪不成。

老公到药局帮我买了布洛芬,好歹缓解了一点疼痛,但一整天还是难熬到不行。

这时,对面病房传来消息,昨天还挺着腰杆闲溜达的年轻产妇,起不了床了。后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坐起全得靠她老公。医生让她试着独自行走,她双手扶墙,两条腿突突地抖,勉强抬起一只脚,却根本迈不出去。

后来她转了院,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很多次,我还是会想起那晚有些诡异的梦。我猜测,是我后心处那块未撕的胶布救了我,阻挡住了雨天的阴寒邪气,因为那只雪球击打的,正是麻醉针眼的位置。

我对医学一窍不通,但我想,能让一个人长时间、大面积失去知觉的,肯定涉及到人体主要神经。

对门那位产妇,比我年轻体壮很多,结果还那么严重。倘若当晚我没有那块胶布遮挡,邪气入侵,会不会瘫痪?

不知道,不敢想。

药局

几天后,我也出院回家,老公次日就赶回去上班了。我独自照顾两个孩子,母亲偶尔来帮下忙,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我自己熬。

术后第八天,刀口流血。趁着小女儿睡着了,我问大女儿:“妈妈出去买药,你看一会儿妹妹行不行?”她居然挺爽快地点头了,要知道她当时刚满四周岁,我其实是不放心的,可真是没别的办法了。

我捂着肚子,迈着小碎步蹭到药店,买了碘酊,以最快速度赶回家。进门就听见小女儿在哇哇大哭,大女儿则胆怯地坐在客厅看电视,放得很大声,看见我就哭起来:“小妹妹直哭,我哄她,她还哭。”

我猜测,一定是她弄醒了妹妹——她喜欢摸妹妹的小手小脚——结果被自己掌控不了的场面吓到了,就把电视声音调大,想遮盖住卧室里的啼哭。

从那之后,大女儿就坚决不让我出门了,我连买菜都成了难事。庆幸我们生活在一个能叫外卖的年代,卫生品质是顾不得了,至少能保证我们母女不被饿死。

都说产妇要养好“月子”,以我的情况,自然是不可能。每天除了照看两个孩子,我还要洗数次的尿布和衣服。我总担心夏季给不会翻身的婴儿用尿不湿会对她有伤害,宁可用传统的尿布,麻烦,但孩子的确没长什么痱子疹子。小女儿又有些肠绞痛,刚出生后二十来天,经常哭闹,几乎没给我什么休息时间。

那段时间里,我肚子上刀口一直愈合不好,又得长时间抱娃,为了防止孩子碰到伤处,只能把身子前倾,以至于落下了病根,左手臂力气不及右手的一半,只要坐久一会,就腰背剧痛,直不起身来。

记得小女儿刚满月,有天我抱着她出去买东西,后背疼得像断了一样,几百米的路,歇了四五次,实在没处坐,就蹲着,缓一缓再走,之所以最后能强撑着回家去,完全是因为实在不好躺在大马路上。

家有两娃,最大的烦恼是分身乏术,上厕所也要冲出来应对突发情况是常有的事。晚上我睡在两个孩子中间,经常只能断断续续睡上两三个小时。小孩睡眠不好,最怕的是她们两人同时醒来,我要一边抱着小的哺乳,一边给大的拿尿桶,只要有一个开始哭闹,就都甭想睡了。等好不容易全安静了,我也睡不踏实,随时准备给她们盖蹬掉的被子。

我有一段悲惨的“盖被史”,发生在大女儿小时候。因为没经验,弄不清她蹬被子是因为热还是冷,就不断给她换被子,经常是刚盖上又踹了,再盖再踹,一宿得盖上百次。极度缺乏休息加上情绪紧张,我甚至出现了轻度梦游症状,好多次拿棉被当孩子抱着,直到慢慢清醒了才发现不对。

疲惫,透支。心境何等糟糕,自不必说。小女儿刚出生那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会默默流泪。

有一次我又抱着小女儿哭,自言自语。小小的她用不解的目光凝视着我,发出“哦——哦——”的声音,像是询问,又像在安慰。

大女儿失去了太多关怀,倍感孤单。我尽量挤出些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她,但她还是觉得失衡。有一次,她又开始闹脾气,我终于情绪崩溃,嚎啕大哭。她被吓到了,哭着请我原谅。

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心情焦躁时,我会忍不住对孩子大发脾气、吼叫,甚至打骂,然后又极度后悔。作为母亲,我是女儿们当时当刻唯一的依靠,她们爱我,而我却不能让她们感到安心,反而是她们无数次原谅我。

与两个女儿的相处, 更像是一场历练,让我得以不断蜕变。女人做了母亲,就意味着失去了娇娇女的身份,因为有幼小的生命需要去照顾。是我把她们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就必须对她们负起责任,再苦再难,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开始学会调节情绪,自我消化。从前的我心胸狭隘,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气上很多日子。但我现在能做到尽量不去想,不用任何人的不公平对待来惩罚自己。

从怀上二娃开始,我就决心要坚强,因为知道自己未来要面对什么。我不能让自己得上产后抑郁症,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所以想哭时我仍然会哭,也会对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倾诉,因为我不想把压抑的情绪窝在心底,把自己憋疯。我学着自己找乐儿,听相声、看综艺,即使不能逗乐,起码不会哭吧。

因为要母乳喂养,我更需要保持好心情。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当初刚生下大女儿,我产后乳腺不通,每天喝催奶汤,又请了催乳师,但也只是勉强催开了一侧,只好暂时冲点奶粉混合喂养。也许是思想太守旧吧,我总认为再好的奶粉也不如天然的母乳。

难以想象,婴儿柔嫩的牙床竟能将我的皮肉逐渐磨开,嚼出深深的裂口,每次哺乳的头几口,我都疼得直叫。

有段时间,大女儿感染风寒,一直腹泻不止。我正着急上火,不久又是春节,鞭炮齐鸣,她受到惊吓,腹泻愈发严重。我更加忧心如焚,大年初二就没了奶,催奶药都不管用。万般无奈,熬了些米粥喂给她,无心插柳却有了意外收获,孩子的腹泻居然止住了。我这才意识到,是这些日子心情焦虑,影响到母乳质量,才导致的孩子腹泻。

孩子一好,我心情也好转了,又吃药按摩,总算把奶水给找了回来。

小女儿则是出生没几天就眼屎超多,回家后,仍然有一只眼睛每天布满眼屎,总得清洗擦拭,否则就睁不开。去医院检查,医生开了瓶眼药水,但没什么效果。我看网上说这是泪囊炎症状,需要什么冲洗手术,很麻烦很受罪,就不敢尝试,只是经常帮她按摩,但她稍大一点就抗拒了,小手乱挥,脑袋乱躲,不许我按。

有一次,我吃了一点凉性野菜,把自己吃拉肚子了,折腾一宿。谁知次日一早,发现小女儿眼睛干干净净,一点眼屎都没有。

我这才怀疑是奶水的原因,我每天心情抑郁,再加上怀孕时脾气太暴躁,胎火大,而野菜清去了母乳中的“火气”,所以孩子的肝火也被清下去了。后来我又试着吃了几次野菜,证实了我的猜想。小女儿到一周岁左右,眼屎问题彻底解决了。

大女儿画的一家人

我很幸运地拥有两个懂事贴心的孩子。如今,大女儿开始上小学了,不但能完全照顾自己,还懂得为我分担。有时看到我太疲惫,就主动说:“妈妈你睡一会儿吧,我看着妹妹。”

小女儿已经两岁半了。养育头胎时,我就像只老母鸡,随时跟在她身边,护着挡着,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代劳了。到二胎则基本“放养”,主要是因为精力实在不够用。但小女儿明显就比姐姐小时候胆大,自理能力更强。

老公也回到了本地工作,虽说早出晚归,但孩子们可以每天见到父亲,总是对她们的心理成长有好处的。

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绝对会有泪水,有辛酸,但更多的,是希望。每当我看到两个孩子的面庞,就会明白,那是可以治愈一切伤痕的力量。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