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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聊斋系列184篇《青娥》） 想见美女怎么办？这人拥有一件神器，一把削石如泥的小铁铲，追进屋里，追进山洞里，让美女逃无可逃。 话说山西人霍桓，十一岁就中了秀才，被誉为神童。他父亲曾经当过县尉，早已经死去，母亲对他过于溺爱，从不让他出门，以至于他十三岁了，还不通人情世故。 这一天，霍桓看见美女青娥打从门前过，喜欢上了，就让母亲提亲。青娥姓武，十四岁，父亲武评事爱好道教，跑到深山修道一去不回。青娥受父亲影响，喜欢何仙姑，发誓一辈子不嫁人。霍桓的母亲知道这事，但是为了儿子，她决定试一试，派媒婆上门提亲，果然被拒绝了。 霍桓闷闷不乐。这一天，他在家门口看见一个道士路过，手中拿着一个一尺长的小铁铲，觉得好奇，就问是什么？道士说是挖药的工具，铲石如泥，说完，随手往墙上的石头一铲，石头像豆腐一样落下。霍桓拿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道士说：“既然你喜欢，送给你吧。” 霍桓突发奇想，如果在墙上挖洞，不就可以见到青娥了？等到夜深人静，他挖开武家外墙，进到院子里，看见一间厢房里透出灯光，凑近窗户一看，青娥正在脱衣睡觉。等到灯灭后，他挖墙进去，不敢惊动青娥，趴在她身边，闻着她的香气。哪知道太累，霍桓一下子睡熟了。青娥被呼噜声惊醒，见身边睡着一个人，大吃一惊，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叫醒陪伴的丫环老妈子，点着灯，拿着棍棒冲进来，却发现是霍桓。 霍桓被推醒，一点也不害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娥看。小丫环说他是贼，要打他，他才哭着说：“我不是贼，我太喜欢青娥姐姐，只想看看她的美貌。”大家问他小小年纪，如何能凿穿墙？霍桓拿出小铲子，讲了它的神奇之处，丫环一试，果然如此，认为神仙在帮他。老妈子要去告诉武夫人，被青娥制止。 丫环看出青娥的心思，说道：“霍家名声门第都不错，把他放了吧，明天让他们家来提亲。至于墙洞，我们就对夫人撒谎遭了贼。”青娥害羞不语，丫环就让霍桓走，霍桓要铲子，丫环不给。他就悄悄拿了青娥枕头边的一支凤钗，被丫环看见，告诉了青娥，青娥也不讨要，只是害羞地笑。老妈子拍着霍桓的头说：“小心眼真多！”让他钻出洞回去了。 霍桓回去后，又让母亲到武家提亲。霍母不好意思再去，就四处托人给儿子说亲。青娥得到消息，托人悄悄对霍母暗示，愿意嫁给霍桓。霍母大喜，才又派人去提亲。哪知道一个小丫环嘴欠，早就对武夫人说了那晚的事情，武夫人感到羞耻，本来很生气，一看见媒人提亲，就破口大骂霍桓和霍母。 媒人回去学舌，霍母也很生气，说：“我儿子不成器，你骂他就是了，怎么还连带骂起我来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到处对武家的亲戚说，青娥和他儿子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青娥知晓后，万分羞愧，武夫人也很后悔，可是无法阻止霍母说话。青娥托人转告霍母，她非霍桓不嫁，霍母很感动，才没有继续搬弄是非。但是两家也都不好意思再提起亲事。 当时的县令是欧公，很器重霍桓的文才，常常把他召到县衙里询问学业。有一天问他娶妻没有？霍桓把他和青娥之间的事如实相告。欧公说：“这事我来帮忙玉成。”就委托县尉和教谕去武家提亲。武夫人很高兴，当即定下婚事。 第二年，两人成了亲。洞房里，青娥拿出小铲子，开玩笑说：“贼寇用的东西，还给你！”霍桓笑着说：“这是大媒人，不可怠慢！”拴上锦缎，从此佩戴在身上。 青娥每天除了三次给婆婆请安外，其余时间都在书房里。一年后，她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取名“孟仙”。她把儿子托付给奶妈照管，仍然坐在书房里读书，似乎不大理会人世间的事情。就这样过了几年，忽然有一天，青娥梳妆打扮后，对霍桓说：“如今已经和你做了八年夫妻，长久分离的时候到了。” 霍桓惊问为何？她也不说话，去拜见了婆母，回到房间。霍桓和母亲追到卧室里，她已经躺在床上咽气了。母子二人大哭一场，厚葬了她。 过了一段时间，霍母得了病，想吃鱼羹，可是附近没有这种鱼，百里之外才有。霍桓就去买鱼，回来时，到了山中，天已快黑了，而他的脚打了水泡，行走艰难。这时，一个老头赶上来，说道：“脚打泡了是不是？我来帮你吧。”老头敲石生火，拿出药包给霍桓熏脚。熏完，果然走起路不疼了。 老头问他为何不再娶？霍桓说没有合适的。老头说：“我就住在前面村子里，有个好姑娘，介绍给你吧。”霍桓说要急着送鱼回去。老头说：“那你下次来，找王老头就行。”霍桓连夜赶回家里，煮鱼羹给母亲吃。 过了几天，母亲的病好了，霍桓去山上寻找老头，找了一整天，不但没有找到，反倒迷了路，在山里乱转。天黑后，霍桓一脚踩空，掉下悬崖。幸好崖壁上有个小小的平台，周边长着几棵树，拦住了他。他发现脚旁有个小洞口，俯身钻了进去，爬了不远，远处忽然传来亮光。 霍桓爬到亮光处，豁然开朗，里面是一处洞府，一名女子从屋里出来，霍桓又惊又喜，是青娥！青娥看见霍桓，也非常惊讶，问起了婆婆和儿子的近况。霍桓狐疑地问道：“我难道在阴间？”青娥告诉他，她并没有死，埋进棺材里的，其实是一根拐杖，她使用了法术。 青娥引她拜见了父亲，原来武评事已经成了神仙。武评事置酒款待，挽留霍桓住几天。晚上，霍桓拉着青娥陪伴他，被青娥拒绝说：“洞府岂容亵渎！”霍桓拉着她的胳膊不放，武评事忽然闯了进来，呵斥道：“凡夫俗子玷污了我的宝地，快走开！” 霍桓一向高傲，何曾受过羞辱？愤愤说道：“人伦之情，天经地义，青娥是我拜过堂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阻止？要走可以，青娥必须跟我一起走。”武评事语塞，同意女儿跟霍桓走。打开石门后，等到霍桓走出去，武评事猛地把门关上，把女儿留在里面。 霍桓回头一看，成了一堵石壁，没有一丝缝隙。霍桓怒从心起，从腰间摘下小铁铲，在石壁上挖起了洞，不一会就挖进去三四尺。忽听石壁里传来声音，“真是孽障啊！”接着，石壁上出现两扇门，青娥被推了出来，接着门消失了。 青娥埋怨说：“世上有你这样对待老丈人的吗？”霍桓只要能和青娥在一起，就满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面对青娥的斥责，他只是傻笑。青娥拿来两根树枝，变成两匹马，和霍桓骑上，回到家里。 此时，霍桓已经失踪七天了，家里正在到处寻找。霍母看见青娥，差点吓晕过去。青娥说自己修道，行踪奇特，让认识的熟人看见，会提一些道术上的非分要求，要求搬家，于是全家搬到外郡去了。 后来，机缘巧合，霍桓遇见一位道长，说他曾经得到霍县尉的帮助，加上霍桓有仙缘，才送给霍桓小铲子，帮他促成姻缘。并且山上碰见的王老头，也是他变化的，那晚霍桓掉下悬崖上的平台，也是他使的法术，目的就是让他与青娥相见。道长走时，收回了小铁铲。 青娥和霍桓一起又生活了十七年。这十七年里，两人生的一个女儿长大成人嫁人了，儿子也成家立业了。后来，霍母去世了，青娥让把霍母葬回老家，让儿子夫妻俩回老家生活。几年后，孟仙来探望父母，却得知他们已经搬走了，不知所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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