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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之友】诗歌:故乡怀旧

 文学艺术界 2020-03-24




故乡怀旧

作者:赵树森

(一)、水井石碾

一口水井

一盘石碾

几户人家

形成了我对故乡最初始的记忆

石井出水 石碾落地

便是一个村庄落成的奠基礼

乡亲们的生活从此扎下了根

生息和繁衍便有了核心和凝聚



水井和石碾

曾经是村庄根源和标识

故乡的生活是水井浇出来的

故乡的人脉是石碾转出来的

共用一盘石碾

合吃一口井水

同操一腔乡音的人们

便是我最亲最近的乡亲邻里

 

男女老少 祖祖辈辈

都是水井和石碾的孩子

我是吃着石碾碾出的米面长高的

我是喝着故乡老井的井水长大的

每当我梦回故园

深情凝视和抚摸着故乡的土地

总会千回百转地去寻找

那伴我成长的水井和石碾的踪迹


而今我回到故里

看到石碾已遭废置和遗弃

水井也被覆盖和填埋

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感慨在心里

可爱的故乡已迈入了崭新的世纪

我只有把水井和石碾珍藏在心里

以排解我苦苦的恋乡情结

来寄托我浓浓的思乡情怀


(二)、农家土炕

土炕是农家的核心

没有土炕

就家不成家

有了土炕

才有了乡间家家户户

平凡而又浪漫的日日夜夜

才有了农家祖祖辈辈

平静而又热烈的岁岁年年


土炕就是一片土

土打的坯

土和的泥

炕底铺的也是厚厚的土

炕洞间奔走升腾着烟火

有了火的加入和参与

便有了火炕的热情和浪漫

火炕让我们拥有了一片

永远温暖的土地

它是故乡人最古老的创造


男人搭建土炕

女人拥有土炕

她们在土炕上

缝补着全家的家计和生活

纺织着自己的心事和日子

铺展着自己的爱意和温情

农家女人

是一枝在土炕上

绽放和凋谢的花朵


农家人的心胸

和土炕一样坦荡和热情

农家人的性格

和土炕一样宽厚和淳朴

任何人来到农家

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分享土炕

就像分享大家共有的土地


土炕是一片

要多厚有多厚的沃土

生长着旺盛的亲情和爱情

山可以离

水可以去

农家人最离不开的

就是那片土炕

一旦离开

梦就没了着落

心也没了着落


土炕是游子

永生的依恋

土炕是故乡

最实质最深远的部分

土炕的梦最安稳最踏实

永远怀念

生我养我的故乡土炕


(三)、乡间烟火

炊烟

是乡间最新鲜

又最古老的语言

直接描绘和叙述着

农家的日子

疏疏密密

浓浓淡淡

兴旺和冷落

看看炊烟便一目了然



故乡一天的生活

在烟火中开始

也在烟火中结束

早晨天还没亮

母亲便在灶间的

一团团烟火气息中忙碌

火光把母亲的脸

和额头映出光彩

那是全家生活的温情

和希望的光芒

在围桌吞咽一盆粗米粥后

大人孩子

各自奔向劳作的田园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村里升起股股炊烟

分散在田野上的人和牲畜

都脚步匆匆地

从四面八方奔回村庄

奔向炊烟的根源


乡间的日子

是由烟火烧热烤暖的

中断了炊烟

温饱自然就没了指望

即使在穷苦的日子

哪怕是吃糠咽菜

家家户户也烟火不断

用柴用草

更用不屈的信念


人们用烟火

延续着平常的日子

也用烟火

描绘特殊的时光

逢年遇节

村中烟火兴旺

大家的心气

和灶间的烟火一样兴旺


炊烟很软

什么样的手都无法把握

是故乡对游子的眷恋和召唤

炊烟很硬

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他打出泪水

是游子对故乡悠悠的思念


(四)、思念故土

怀念故乡

是人类永恒的情结

故土和游子之间

有一条无法剪断的脐带

不管你走多远多久

你的心永远也

离不开故土

走不出故乡


故土不仅是

生命的源泉

也是灵魂

扎根的地方

年轻时都渴望

走出故土

四海为家

去求索闯荡


年老来却渴望

叶落归根

魂归故里

享受故土

最终和永久的抚慰

世上的阳光

都是一样的

唯有土地

才是不同的


因为它饱含着

一辈辈先人的血汗

因为它埋葬了

一代代亲人的

尸骨和灵魂

真正能抚平

心灵创伤的

是家乡厚重

而又沉默的故土

思念故土

故土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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