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缘为冰》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我们哥儿仨,在这儿嘻嘻哈哈的抖落着京腔儿。 陆万航和罗雪琪,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 班长和其他的新兵,看着我们几个北京兵胡撸着肚子大笑,看的直发愣,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儿”。 他们听得懂普通话,听不懂北京话。 他们不知道,北京也有土话。 他们以为,北京人说话,都跟广播电台里似的。 正在这时,就听见粮仓门儿外边儿,传来了急急火火的喊声儿: “卫生员,快点子,二连二排出事喽!” 我们跟着班长跑出了粮仓。 二连二排的粮仓门口儿,站了不少人。 卫生员来了,进了二排的粮仓。 不大工夫儿,卫生员和一个新兵,搀着另一个新兵走出了粮仓。 那个新兵的眼睛上,蒙着纱布。 值星排长吹响了哨儿。 让大家伙儿都散喽,回到班里去,继续练习整理内务。 班长叠的被卧,怎么看,都是方方正正的。 真像是一个四方四正的绿箱子。 俗称“豆腐块儿”。 不对,班长的被子不是绿的,是黄的,是已经洗的发白了的那种淡淡的黄。 那种淡黄,正好儿跟“豆腐”一个色儿。 我们整个儿的前半晌儿,都在叠“豆腐块儿”。 说来,我们半天儿的练习,还是挺有成效的,班长说过: “新被子,没得一年,整不倒(到)我辣锅(那个)样子。” 班长和排长,一致地肯定了我们前半晌儿的努力。 吃完了晌午饭,我跟陆军璞聊天儿。 我问他们排,上午那个新兵受伤的事儿: “怎么个碴儿?我看眼睛缠着纱布哪。” 陆军璞说: “你问怎么个碴儿啊?那得打叠被卧说起。” 我故作惊诧的问: “叠被卧?叠被卧,叠出二踢脚来啦,把眼给崩了?没听见响儿啊。带消音器的二踢脚?” “贫,贫,贫。再贫不跟你说啦啊。” “说,说,说。不贫了,不贫了。接着说。” 陆军璞接着说: “前半晌儿练叠被卧,有个兵,把那个被卧,叠的跟发面儿卷子似的。” 我说: “新被卧暄腾,都那样儿。” 陆军璞说: “不是你说的那么回子事儿。一看就知道,他在家就没叠过被卧。新被卧暄腾,那也就是叠出个刀切馒头来。他叠的,那是花卷儿。” 陆军璞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笑着。 我问他: “被卧还能叠成花卷儿?你别逗我啦。” 陆军璞瞪着俩眼说: “嘿!怎么着,你还不信啊?那被卧叠的,拧嗤着,全拧嗤着,花卷儿都没他那被卧拧出的花儿多。不信是吧,走,跟我看看去。” 我跟着陆军璞进了他们排的粮仓,那个“发面儿卷子”,还在地铺那儿“展览”着哪。 我一看那被卧叠的,还真跟陆军璞说的似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他那个被卧叠的,与其说的“叠”的,倒不如说是“卷”的。 看来,他在家的时候儿,他们家睡觉起来,从来不叠被卧。 或是说,他们家,平时睡觉的被卧,压根儿就没叠过。 要不然,他那被卧,不会叠成那样儿。 俗话儿说: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您要是见了他叠的那个被卧,您也一准儿说: “这小子,还真是'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他们家那个地界儿,不养猪。” 您也许觉着我这张嘴,说话有点儿损。 还有一个人儿,说话比我还损。 那是陆军璞跟我学舌的。 陆军璞把嘴一撇,给我学说了我们新兵营卫生员,一进门儿看见那被卧时,说的一句话: “耶!这被子咋弄咧嘛?圈喽长大咧!” 卫生员这嘴——怎么样? 更损。 他直接说那个新兵,是“圈里长大的”。 “圈里长大的”是什么呀? ——“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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