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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士闻道大笑之

 齐一摄现美 2020-03-25

老家在浏阳东乡靠近江西的山冲里。六十年代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小时候最揪心的就是担心家里人生病。印象中母亲一直体质弱,是团团近近有名的“药罐子”。我们几兄妹也常常有个三病两痛。我是兄妹里的老大,去公社医院或大队卫生室请医师,拿着医师开的处方(药单子)去捡(买)药,便是我经常性的“工作任务”。家里病人有时痛得哎哟连天叫个不停,真让人心里又难受又紧张。这样,脚步不由自主就加快了,又窄又弯的山路上几乎一路小跑。把医师领进家门,心里就踏实了。一番望闻问切,再围绕着病情不咸不淡打一阵闲讲,病人情绪就稳定下来了。一张单子三五包药,服完一两包药多半明显好转。都是常见病,要复诊转单子的情况并不多见。大人对我这个有功人员的奖赏就是把药渣里的甘草红枣党参淮山之类的优先我品尝一二。几十年过去了,我对林亚夫医师,兰玉明医师,王隆为医师,本家炳华公公(当时大队赤脚医生)一直心存感激,他们的医德医术,在我幼年时期的脑海里奠定了几乎神一般的印象。药单子,药罐子,盛满药汤的瓷碗,中药气味……是当时老家农村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家家户户如此,我至今觉得这是人间烟火味里应该闻得到的一种气味。母亲已逾古稀都望八高龄了,前天因眼疾还由妹妹妹夫领着去开了几副中药。母亲说,这位郎中的药蛮对症,吃了两天感觉好多了。

记得是念小学二三年级时候的事。洗澡时把在学校跟同学学到的一个“功夫”表演给父母看。呼气时,把胸腔的气尽可能排尽,让两块肋骨呈八字突出来。父母没有为我的绝技叫好,倒是惊恐地发现我下腹右侧明显肿胀。他们认定是我调皮学那个“功夫”惹得身体出了问题。第二天就领我去看病,搞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好。母亲就带我去几十里外的她娘家小河公社新河大队,请卜继棠医师给我看病。我还记得是傍晚时分,卜医师从田里做事刚回到家里。卜医师说:不要责怪孩子了,这是疝气,可能先天的因素多一些。我对卜医师的好感就此产生,父母怪我自己淘气调皮惹出病来并不全对哦。卜医师说,我开张单子你们去卫生院抓几包药试试,也不要转单子了,回去到河边地头摘些楝子晒干加黄芪蒸瘦肉吃,肉贵了就蒸鸡蛋吃也行,吃一段时间可能会好。万一不好,也没关系,去浏阳医院里做个手术就行,不会有大碍。一听“手术”二字,当时我就被吓得大哭。幸亏按卜医师的治疗办法,不知不觉病就好了。多少年后才知道卜继棠先生乃浏阳一代名医,其时因政治运动落难在偏远乡下逃生。

去年正月初一,我下楼梯时一不小心重重地跌了一跤,双脚踝骨都裂缝了。大家都建议我去浏阳社港骨伤科医院找江林大夫。江林先生是名医,祖传的江氏正骨术天下闻名。冲着医术高,体贴病人,效果好,费用低廉,每年全国各地去社港求诊的患者都在二十多万人以上。江林先生不只是名医,更是好心人,还是劳模。这些年,为了完成在外地工作的大学同学、朋友熟人、有过交集的上级领导交办的“联系一下社港医院”的任务,多少次麻烦过江大夫啊。我觉得我这点伤不应该去惊扰他了。我弟媳听说后就介绍我去找她一位在一花炮厂当会计的熟人,说她治伤的功夫蛮过硬。这位女士叫陈真。陈真的药临时从野地里扯回来,捣碎,炒熟,调蜂蜜、茶油加白酒。先按摩穴位,拉筋骨,再敷药。治疗了几次,还真的好了。后来听别人说,陈真的功夫也是祖传的,其父陈在卯先生在世时能治疗很多疑难杂症。陈家祖传的烧伤药比创伤药名气还要大。

有这些经历,我信中医是很自然的事。还有几个中医治病的案例发生在别人身上,但我深信不疑。

好友叶先生中年得千金,喜不自胜。不料祸从天降,在楼下散步,才两个多月的小宝宝躺在妈妈怀里被楼上邻居家阳台上掉下来的烂花盆砸中。在湘雅医院人是抢救过来了,落下严重的外伤性癫痫病。协和医院、天坛医院、北大附属医院、儿童医院……京城里最好的综合医院和治疗癫痫病的专科医院都求遍了,没有一家愿意收治。亚大地区治疗癫痫病的专家组组长告诉叶先生,儿童外伤致癫痫病是世界卫生组织刚刚制定的一个长达十几年难题攻坚计划,目前可以说是束手无策。这可急坏了叶先生。要治疗的话,费用不菲那是自然的,药都是欧美进口的啊,问题是人家已明确说了不可能治愈,最理想的效果也就是看能否把发病频率稍微减低一点,或者每次发病的时间缩短一些。这时有病友听说叶先生一家来自湖南,就不经意地插话:“听说湖南中医药研究院某某也能治这个病,你们不妨去试试”。没有一刻迟疑,立马打道回湘。结果,叶先生千金这个病被老中医周振鸿先生用纯中药给完全治好了。第一次去找周大夫路上都抽搐十几次,公交车司机见状都连称真作孽。神奇的是,当时周先生说可能要一个月见效,结果回浏阳服一包两次药后第二天就没再抽搐了,后来一段时间都只是巩固治疗。叶先生惊喜地问怎么好得这么快,周大夫以“有医缘”三个字笑答。当年小宝宝今天已经成了活泼可爱的初中生。老先生健在,九十四岁高龄了,耳聪目明。叶先生每年都要带女儿去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谁要是无下限地污名化中医,我的好朋友叶先生可真的要跟你急!

续根兄是我幼时同学,至今关系也密切。他曾跟我说过张坊林场张场长的仁心妙手。续根兄姓卜,是我前面提到的名医卜继棠先生的族侄。下面这段是续根兄的原话:

我在继棠叔家里做客。我一邻居女孩(按辈分我该称她姑姑,因比我小好多,所以她喊我哥哥)被他父亲领着走进了进来。她父亲一脸愁容,我那位妹妹十二三岁年级,病怏怏的,肤色煞白。原来,他们是从长沙回来的。大医院的教授看了诊断和化验结果,说白血病到了这个程度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劝父亲带着女儿在省城多玩几天多吃点好吃的,别把钱花在医院里人财两空。父亲既无奈又不甘心就领着上这里来了。继棠叔叹了一口长气,说,我也没办法啊。这样吧,我写个条子介绍你去找大围山脚下张坊林场的张场长试试看,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我急着问,后来呢?续根兄说:

谁想得到那孩子还真好了,把中学念完了,早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这么多年了,只要一说起已经逝世的张场长,孩子一家便会激动不已,连呼“救命恩人啊,救命恩人啊”。我在浏阳师范教书时,她老兄隔三差五下浏阳来拿药,我见过,那药是粉末,就像原先老宿舍里自来水管上生的铁锈,一小包一小包用草纸包着。我到长沙工作后偶然听说一位同事的亲戚也是这个病,我就要他们去找我那个妹妹,要妹妹领着去请张场长看看。同事亲戚也治好了。张场长逝世了,听说张场长儿子是学医的,不知是中医还是西医,更不晓得老张的一些偏方是否传到了儿子手上。

说到民间偏方传承,我想起高中时数学老师谭常简先生早些日子写给我的一封信,中间有一段是这样的:

浏阳一中邱敬明、邱国贤俩位老师的父亲邱日文医师是一位很好的中医,由于家庭成分偏高,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仅在当时的太平桥公社卫生院唐家园诊所“戴帽”上班看病。“癲狗丸”,仅用一味叫“紫荆花”的植物根部表皮(晒干研粉和上面粉)做成(丸剂外以硃砂为衣),凡被狗咬过的人,不论好犬病犬,不论咬伤程度(出血与否),不论咬伤部位(腿,手,身),只要吃了邱老医师的癲狗丸(每次一小包,约20克用甜酒送服)并在次日拉了肚子,就可平安无事,如果未拉肚子,就继续吃,直到拉肚子为止。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到八十年代初邱老医师辞世为止,邱老医师一直坚持到自家屋后山上挖紫荆花根(不是公园或道路旁边种的开紫红色花的那种紫荆花,只发现马家湾邱家大屋后山有),亲自制作药丸,长期放在太平桥卫生院和唐家园诊所出售,每包1角钱,极大地方便了远近群众。我儿子谭翊就因被犬咬吃过这种丸子,谭翊母亲还曾随同邱老医师去采过药并参与制作,以期学会传承下来,不料两人均已作古。估计邱老医师最小的儿子邱赞美应当还健在,当年太平桥卫生院指导员邱方赞也应当还健在,因此建议市领导能设法对邱老医师的“癫狗丸”进行抢救发掘,并组织专业人员对此进行进一步调查、研究和验证,如果成功,就可免除众多被犬咬伤者(尤其是小孩)打狂犬疫苗的麻烦和经济负担,造福子孙后代。

跟谭常简先生一样,邱国贤先生也是我高中老师。我在浏阳一中工作时,谭、邱二位以及邱先生的胞兄邱敬明先生则为我同事。谭先生的公子谭翊又是我学生。“癫狗丸”的灵验应是确有其事。早几天我为这个事专门问过我九十三岁高龄的岳母,老人家说,日文老先生是远近闻名的郎中啊,除了“癫狗丸”,还有蛮多方子呢。岳母大人娘屋里跟邱家是浏阳西乡一个地方人,两位邱老师生前依辈分喊我岳母为姑妈。 

都是我自己体验过的,好友经历的,同窗亲口说的,老师郑重其事介绍的……我当然信。假若有关中医经验的来源渠道不是这样直接感性,我是不是也会像很多人一样视中医为迷信落后讥讽相信中医的人是脑残糊涂呢。

续根兄在抗击疫情期间的微信朋友圈、微信群和私信转发了很多介绍中医作为的文章。比如河南通许县、吉林农安县、湖北咸宁等许多地方中医抗疫的成功实践,还有江西、湖南、广东、陕西等地的中医治疗新冠病的成功经验,一些专家院士力挺中医的报道,国家卫健委通报会对中医抗击疫情重大贡献的充分肯定……这些都是续根兄以微信渠道第一时间传递给我的。

续根兄有一次笑着告诉我,他在群里转发中医信息,多半都是遭人“围攻”,还有一位同学以私信形式追着续根“痛骂”不已:糊涂啊,读这么多书受过这样好的教育,不相信科学,怎么还信中医啊?续根感叹,真不懂这些人的思维会如此僵化死板。

听续根这样一说,我立马胡诌出几句打油诗发了一条微信朋友圈:

            庚子春来气力疲

            亲朋好友久疏离

            宗师断论寒伤肺

            巨匠推言热损脾

            病毒猖狂还狡猾

            经方屡验更神奇

            西风东渐西风劲

            何妒山花傲棘篱

接到声援,续根兄的表扬就来了:不错,不错,旗帜鲜明!还接连伸出带彩的三个硕大无比的拇指头。我心里清楚,其实续根兄跟我一样,在有关中医西医的争论面前,我们并不是“旗帜鲜明”地选边站队,我们是既信中医,也信西医。

就我自己而言,之所以关注这场由来已久、今日为“liè”(既“烈”且“”裂”)的中西医之争,更在乎的便是续根兄所谓思维方式问题。

长沙万建民兄说他湘雅医院的几位朋友都赞成中西医结合。他们是海归派,典型西医,思想前卫,学术严谨,但思维不保守狭隘,都认为中医有很多值得借鉴学习的地方。他还跟我举了个看似很简单实际很大胆的例子。万兄有熟人得一怪病,知道武汉某医院某教授是权威,慕名前往求治。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见效,让万兄找湘雅朋友看看。万兄陪着熟人找到湘雅一位考大学出国前当过赤脚医生的专家。这位西医教授与众不同的是看了各种检测报告后,就跟中医郎中一样,望闻问切,还跟病人以拉家常的方式沟通了大半天,然后再开药。病人把药拿到手后发现跟武汉权威开的进口药一模一样,区别就是对服药的用量做了大的调整。结果,效果出奇的好。专家后来跟万兄说,中医处方不仅组方千变万化,单是每味药的剂量都是因人而异啊,西医药量怎么可以只分成人与小孩呢。

万建民兄说的这位西医专家对待中医的开明态度让我想到当今几位中医名家的出身。费维光先生医理医术在中医届影响卓著,对汉方的研究与运用受到日本业界极高赞誉,但费先生是学机械专业出身的,曾长期在机械研究院工作。广州中医大学管春荣先生本科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一代宗师经方大家倪海厦先生的指定学术传承人、具有国际影响的台湾名医、这次通许县中医防治新冠肺炎的学术顾问李宗恩先生本与中医无缘,先生原本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电子工程博士,美国硅谷某高科技公司的高管。替我朋友女儿治好了外伤性癫痫病的周振鸿先生也是半路出家由报社编辑转行中医的。研究这些名中医的出身很能给人启发:只要跳出非黑即白不对就错的两元思维,就不会对中医有那么大的偏见。

我还是试着代续根兄回答缘何糊涂,“读这么多书受过这么好的教育,不相信科学,怎么还信中医”吧。相信科学相信西医的我也曾对中医有过很多怀疑。只是自想自解,读书求解,高人讲解,疑惑消除了,也就没有了奚落贬损中医的大无畏气勇了。

世卫组织为什么不推介中医?世界各国为什么都只发展西医?你身边的人病了上医院看西医的人多还是看中医的多?不能以这个简单的多与少来论是与非。记得多年前在大学工作的教授朋友跟我说过,知识有普适性的知识和地方性的知识。工业化带来了现代化,现代化又推进了全球化。全球化的今天,在掌握运用好普适性知识的前提下,努力保护好利用好地方性知识是一个值到高度重视的问题。知识融通、混沌构序才称得上是人类心智的真正成熟。问过教授朋友,可不可以说西医是普适性知识,中医是地方性知识呢。教授朋友称正是这样。

我过去一位学生是搞生物技术的留美博士,他对中医不理解的地方就是中医不能重复实验,不能检测分析,不能求真证伪,一句话就是中医不科学。我大学老师、湖南师大教育科学院原院长周庆元老师前不久把韩启德院士《中医不科学并不代表中医不正确》的访谈文章发给我,为感谢老师分享好文章,我当时回复了周先生一条短信:

我估计韩先生这里说的科学是狭隘意义上的科学,这也就是学生说的现代工业革命带来的科学主义(全称是绝对科学主义),这是以数千年医案实证为基础、以医生临床经验为前提、以一人一体施以不同方剂不同治疗手段的中医的天然死敌。在一切都必须以数理逻辑为基准以检测分析为依据见物不见人看片子看指标就可以治病的科学主义者心目中,中医怎么不是迷信落后一点也不科学的江湖骗术呢。所以学生觉得韩先生以他的学养出身和政治身份能说出中医未必科学却不代表不正确极有见地。中西医应该结合互补,共同造福人类才是。

科学和科学主义是两码事。科学启蒙把宗教拉下了神坛,没想到它自己今天又正位成神,登上了控制人类命运的至高无上神位。我想到了李厚泽先生在讲到古代思想史一段引人深思的议论:

目前西医的科学水平还处在局部经验概括的理论阶段,对作为整体性的人的生物——生理机制还极不了解,也就暂时还不能真正解答中医所提供的种种实践经验及其理论体系,尽管这个体系携带者那样明显的落后时代的深重痕迹,那样直观、荒唐、牵强、可笑

说到中医的荒唐可笑,曾见人搬出鲁迅先生的金句来诘难中医的粉丝:鲁迅说得好啊,中医都是有意无意的骗子。鲁迅小时候替父亲买药,竟有一味药是原配的蟋蟀一对。鲁迅以其一贯的口吻讽刺道:仿佛蟋蟀丧了偶,就连做药的资格也没了。父亲最后还是病死了,鲁迅跟中医就此结了一辈子仇。是中医延长了父亲的寿年还是庸医要了父亲的性命,鲁迅没有去考究斟酌。但是我们却知道,鲁迅他自己最后是被西医误诊误治过早地离开了人世。中医里有庸医,西医里一样也有啊。比鲁迅大八岁的梁启超在协和医院被医生手术割错了一个肾,不管是本要割左肾结果割了右肾,还是一般炎症因良性肿瘤愣是毫没必要把一个肾割了,反正是割错了。两位大师级人物都只活了五十五六岁。

大学同学在争论中西医时,我没有发言直接怼这位鲁迅的粉丝。因为我也特别喜欢鲁迅。我只是心下里弱弱地问了自己一声,鲁迅先生说过“汉字不灭,中华必亡”,老同学会怎么看啊?我们可都是大学中文系学汉语言专业的哦。金句好听,振聋发聩,但都是在特定情景中的深刻表达啊,从逻辑的角度讲,内涵越深刻,外延就越窄小,纵是金句似乎也不宜四处套用哦。依李泽厚先生的意见,原配蟋蟀一对,也可能是暂时不为人知的荒唐可笑呢。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爱因斯坦比喻得甚为形象:“用一个大圆圈代表我所学的知识,但是圆圈之外是那么多空白,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无知。而且圆圈越大,它的圆周就越长,它与外界空白的接触面也就越大”。这位科学巨匠把知识分为已知和未知两大类,已知的归科学,未知的归神学。未知的归神学存疑不论。但科学作为一种智慧,它借助实证的方法所能把握的世界之谜则确实是非常非常有限的。任何事物都有边界,科学怎么会没有边界呢。

由暂时不为人知的荒唐可笑说到人生智慧,我便想起了那位著有《道德经》的老子,老子的智慧着实让人佩服。我啰嗦这么多还言不尽意,老子三言两语便能把我们的疑惑我们的糊涂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也。

如我等俗人“下士”,闻道为何会大笑不已呢,为什么说我们不去笑话它,它就不足以为道呢?我比较喜欢清人黄元吉的《道德经注释》的讲解:

至于下等之士,习染日深,气息多戾,一闻吾道……于是笑其言大而夸,行伪而僻。噫,斯道只可为知己者道,难与浅见者言矣!夫蜉蝣不知晦暮,蟪蛄不知春秋,井蛙不知江海,又何怪其笑耶?不笑不足以见道之至平而至常,至神而至奇,神奇即在平常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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