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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生活（4） 文图/陈志民 在训练团我们是新飞行员，可我的处境现在又成了老飞行员，在他们的心目中我是老大哥、是老兵，我得到他们的尊重，我们成为了战斗集体中的好朋友。 我把一年来部队生活、训练体验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他们，他们把满腔热情献给了我。让我佩服的是战友方振，他手巧聪明是个小能人，处处都为别人着想，修修补补干起活来不惜力，飞行技术也是顶呱呱；还有战友林国栋，他是我的音乐老师，只要到他那里没有不会唱的歌，有了新歌只要会哼哼他就能用口琴吹奏出来，让我羡慕不已。我吹口琴的技艺就是从他那里学起，只可惜学得不精吹得难听；唱歌我是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五音不全直嗓子哼哼几句就算完。还有战友杨金波，现在是师职军官还遨游蓝天，为空军在做最后的贡献。许多战友天南海北现在不知都在何方？是否有缘再能相见。 战斗机飞行员还是说说飞行训练的事吧，前面曾说过地靶实弹射击训练，飞机对地面目标的攻击，不像电影里、游戏里那样轻松简单。地靶训练有优美的“舞姿”，也有艰苦的练习；有战功的显赫，也有辛勤的付出；有崇拜的赞誉，也有牺牲的危险。而直线攻击科目训练不比地靶容易，要想飞精飞好直线攻击还得下番苦功夫。其程序也和其他科目基本相同：理论学习---地面准备---座舱实习---相互协同---空中训练---成绩判定---总结提高---循环往复。 这一科目所不同的显著特点有：一是目标机和攻击机双机飞行，相互协同非常重要，关系到飞行安全和飞行质量的提高；二是用胶片进行判定成绩，根据胶片影像上记录射击的时间、距离、速度、进入角和退出时的飞行姿态来判定。理论知识比较深奥，一时也道不明白，搁下暂且不说，这里说说注意事项：一是目标机一定按照规定好的飞行诸元执行，不能任意改变，比如飞行速度不稳定就会影响训练效果，甚至可能出现飞机相撞危险；二是攻击机进入角不能过大或过小，在实战中不利于命中目标。三是飞行员情绪不能急躁，要稳扎稳打把技术底子打牢，切不可急于求成与目标机在一条直线上攻击！那样实弹射击会把目标机打下，攻击机也会有躲避不及出现危机。 记得有事故通报，空靶实弹射击，曾出现过让目标机受伤；也有打不准拖靶反而能把拖靶绳打脱，目标机飞行员受到惊吓的笑话。后来听战友说，有一高炮部队训练打空靶，就把空军飞机打下，错误、失误都会造成严重后果难以弥补。我在训练空靶、地靶的过程中有个意外收获，学会了自己装135胶卷，学会了冲洗胶卷放大照片；在家中自己冲洗的照片有大有小，还会洗出虚光和椭圆、桃心等造型；后来我有了自己的照相机，慢慢自学了一些摄影技术，有了摄影方面的爱好；再后来彩色胶卷富士、柯达只能到商店里购买，冲洗胶卷、照片也只能用机器冲洗放大。 过去的一些事情影响到了以后的生活，有了业余爱好丰富了我的人生，比如练字、写笔记，对我都有很大帮助。我记得1984年出了小李一等事故，师长、政委一下换光，原来富态师长换来瘦高、年仅33岁的英俊师长，之后步步高升为空军副司令员；政委也换成精干苗条的咱河南安阳老乡，后来也高升为空军组织部长、北空高级将领。记得全师开飞动员大会上，在师修理厂的维修飞机的大厂房，政委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深入浅出娓娓道来，古今中外吟诗高歌，经验教训分析透彻，前景美好鼓舞人心，让我们与会人员赞口不绝掌声雷鸣。他引用一首王翰的《凉州词》，让我记忆犹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鼓舞士气催人奋进，把情绪低沉的人们唤醒并达到振奋，随之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动员会后师长带头训练高难科目，训练为了备战，备战为了实战。年轻洒脱的师长亲自率团入滇轮战，飞行训练他打头炮走在前，高难科目他带头先上蓝天，严谨的作风部队受到熏染，部队得到了锻炼，战斗力迅速提升受到全空军的通报夸赞！战友们说，师长平易近人和战友们打成一片，运动锻炼、跑步打球他活跃在战友中间，文化生活打牌娱乐他也参与从不间断，一米八几的个头钻桌子不怕困难，他说官兵一致下次一准胜利！这些都是战友说的，因为我是蹲班生人家不对咱，我没有发言权，心里难受也有所不甘。不过，他们轮战回来给我带回的纪念品，现在还保存完好拍了个照片能让大家看看。 只记得经过一段训练，技术得到进一步的提高，可同时我又出现了低烧不断，随送兰空医院进行诊断，确诊为阑尾炎手术治疗，我问医生做了手术，还能不能参加飞行训练？医生说半个月以后就能重上蓝天，昔日的神话被打破，什么有伤疤不能开飞机？开刀手术不能上蓝天？我再不信这样的鬼话！ 在兰空医院做阑尾手术，从检查、手术到康复，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主治大夫李医生技术高超专为飞行员服务，手术前他找我谈话，安慰我不要害怕，手术对我来说像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小手术几十分钟就完事儿。我表决心不怕！可在检查时下胃管呕吐几次没法下咽，为能检查让几个人拽住胳膊摁住腿，可到最后也没有做成，不是害怕是那生硬的管子实在难咽下，那时候还没有无疼检查技术，最终虽没有做成但收获满满。一是结识了伙伴；二是意志达到了锻炼；三是诊断上消化道没有问题！确诊就是阑尾，只有开膛破肚把肠子割断。 手术前护士要备皮、灌肠，都是女的还有点不好意思，经过申诉还是李医生给我备的皮，但给他们增加了口舌笑料；手术中翻肠倒胃一阵阵的恶心，可能发出了呻吟，术后他们说我娇气？反正我当时什么也没记忆，只记得醒来后自己坚持下床，还吃了个大馒头，强忍疼痛不吃止痛药，就是为了伤口愈合更快。由于手术顺利成功，营养跟得上，又积极配合很快身体得到恢复。抽线后没有几天我就申请回部队，能回到了战友中间。房漏偏遇连阴雨，这时空军又有了新的《规定》，手术后的飞行员必须疗养一个月，地面观察一个月才能继续飞行！我只有服从命令，到空军临潼疗养院进行疗养休整。 临潼疗养院条件十分优越，依山傍水景色秀美，那里可以天天洗温泉澡。疗养院地处临潼县城，在西安的东边，华山的西边，紧挨隔壁就是华清池，华清池里边有个贵妃池，听说是美女杨贵妃洗浴的地方；紧邻的山上有个捉蒋亭，是西安事变时抓住蒋介石的地方，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蒋介石被逼到山涧无处躲身被生擒。我在疗养院的一个月，由于我是康复疗养比较孤单，一个人把临潼县城转了个遍。因为疗养院有规定不能单独离开县城，有次擅自行动到兵马俑转转看看收获颇丰。 兵马俑二号坑气势恢宏，把当年的金戈铁马，战场硝烟，勇士着装，面部表情，活灵活现展现在人们面前，打心眼里佩服古人的智慧，也感到皇位的威严和奢侈。那次疗养遗憾的是没有到半坡遗址去看看，受各项规定的约束就是西安市也没有光顾。西安之行还是我停飞以后路过时走了一遭，西安城墙、大雁塔、小雁塔看了一下，西安的水饺上百种也品尝了几种，羊肉泡馍用的“囊”像“大锅盖”印象深刻，现在脑海还停留在那一刻。转眼过去了30多年，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我的首长、战友们在西安市安家落户，几次邀请不能成行，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亲爱的战友们。 疗养结束就到了84年的后半年，我终于有了探亲假，部队首长说你一块休假吧。我高兴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五年多了，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父母，可以与亲人们团聚了。让我放下手头一切事务，什么住院手术，什么疗养、休养，什么飞行训练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抛之脑后，就一门心思的往家赶。随即让在兰空第二招待所工作的老乡买来回家的车票，车次好像是K122次列车，从青海开往北京的快车，再快的列车也没我心飞的快，说是快车从兰州到老家淇县1000多公里的路程，要走上一天一夜，归心似箭的心情同志们不难理解，还好不用中途转车，从兰州上车直接到淇县火车站下车。坐在列车上，沿途山川河流城市村庄，让我大开眼界思绪万千，感觉什么都是那么的美好和亲切，离家越近亲切感越浓，火车到郑州我走到站台深深地吸了口气，感知家乡的味道真美真甜，虽说乘坐硬座列车也使我激动不已。 记得一下火车三弟叫我一声：“二哥”。我差一点没认不出来他，小我两岁的他已经参加了工作，开来单位一辆有棚的邮政三轮摩托车，坐到里边刹那间一路的劳顿云开雾散，我通过窗户往外看，火车站的大下坡仍拐了个弯，县城有了开阔的红旗路，之后又进行了加宽，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到哪呀？！三弟说“红旗路”，在我印象中的红旗路一去不复返了。车拐进中山街感觉又回来了，街道虽狭窄、还有点脏，那可是我心目中最大的街！也是全县人民心目中的“大街”啊！与省会兰州市宽广的街道相比反差较大，但是家乡的山水、集市等等真的很亲切。 那时迁民总机已经撤编，妈妈到邮政局当了门卫，邮政局在中山街南头路西与老县委对门。进门楼的一侧就是门岗，也是妈妈工作的地方兼住房，我和姊妹们就住在进门右侧胡同临街的两间房里，现在这个房还在，那是我无法抹去幸福的记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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