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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酷酷的少女三毛,后来无人像她

 高天明月图书馆 2020-03-27
橄榄树 齐豫 - 橄榄树
我对三毛的文字记忆,其实停留在遥远的小城生活的少女时代。

那是怎样的时代呢?没有微信、没有微博,刚刚用上还不甚熟练的QQ;

有五六七八个环绕身边的朋友,会在课间十分钟,与同桌分享同一个耳机,听磁带里的流行歌曲;

有二三远方的笔友,记不清是怎样认识的,只记得,隔几周我们会给对方写一封或长或短的信,所思所感,鱼传尺素,仿佛能从另一个世界里,读出一点别样的精彩。

但我们的日子,其实是一样的,单纯如同一碗抬眼见底的清汤。这样的日子,是昔日的歌词,“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就是在这样循规蹈矩的、青春仿佛永远也不会结束的少女时代,在街角的书店里,偶尔遇到了三毛。

翻开书页,她携她的叛逆、聪慧、骄傲、野心,恣意盎然地,将我平静的生活撕开一道裂缝,别样的光扑面而来——原来有人竟这样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记住了少女时的她说:“学校可以不去,书却是必须要读的。”天啊,怎么会有女孩子小小年纪,胆敢翘课去坟堆里读闲书?

她又说:“每次考试就像是一种屈辱,你说你会了,别人不相信,偏拿张白纸要你来证明。”

后来,这个叛逆姑娘从小小少女二毛,变成长发飞扬的三毛。她谈又酷又忧愁的恋爱,游走在世界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角落,她和最爱的男人浮皮潦草地结了婚,在撒哈拉腹地过堪称惊心动魄的生活。

然而花无常开日,突然有一天,她痛失所爱,一切的一切,凝成一场黯然心碎的梦里花落。

犹记得深夜我躲在被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读这段故事。那时的我想,她的生活离我实在太过遥远了,我终其一生,也不敢这样走过,爱得那么动荡,又痛得那么真切。

但是那时的我,又怎会懂得,三毛笔下所写的,“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度之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再读三毛,已是十多年以后。世界不需要斗转星移,已经迅速进化成从前无法想象的另一种陌生模样——现实中的交通四通八达,虚拟世界同样触手可及,微博、微信、豆瓣、INS……生活仿佛并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人与人之间也没有无从抵达的距离。

有无数的人,循着三毛走过的痕迹,轻易就找到了自己梦中的爱人,和梦中的撒哈拉。

自由、独立、去远方,那些曾经附着在三毛身上闪闪发光的“标签”,变成了年轻人轻易就能实现的日常。

三毛不再是文字里让人心生羡慕的偶像,她褪去一身的标签,成为一个只不过走在前面的普通人。

可是,当我隔着遥遥十多年的时光,经历过属于我自己的平平无奇的青春叛逆、生命告别、他乡定居、恋爱婚嫁之后,再一次走进三毛的文字世界,我突然觉得,我从未读懂过三毛,读懂她写进文字里的每一份真切。

三毛,根本从未想过要活出离经叛道、万人瞩目的人生啊,她只是一直在坚持,去活出生命本来的样子——“在我有生之日,做一个真诚的人,不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在有限的时空里,过无限广大的日子。”
 

所以再读《撒哈拉的故事》,传奇、新鲜和冒险一起消失了。剩下的,是一个原本养尊处优的姑娘,如何在一无所有的沙漠里,和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把漫长而苦闷的岁月,过出了幸福丰饶的味道。

所有追求文艺浪漫的人,都可能会在这一步选择全身而退。毕竟,玫瑰色的幸福幻梦易寻,现实生活的粗粝钝重,怎能只靠有情饮水饱?

沙漠里的家,一间局促破败的小屋,空对一大片垃圾场,再往前唯有波浪式的沙谷和旷远的天空。荷西从背后拎起她:“我们的第一个家,我抱你进去,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太太了。”

这场日后成为世纪传奇的婚姻,没有婚戒,没有婚礼,唯一的结婚礼物,是一副捡来的骆驼头盖骨。

三毛说:生命在这样偏僻落后而贫穷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生存。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释里,就是精神的文明。
 

再读《梦里花落知多少》,深深觉得少女时的我为它留下的眼泪,多么轻飘不足挂齿。

三毛心里的哀恸那么深、那么真,却绝不只是为已经离开的爱人,还为,她要用已经寸寸断折的心,去守护默默爱她的父母、亲人,甚至,很快走上陌路的荷西至亲。别人早已忘了,唯有她的心里仍是冰天雪地。

她说:我是没有选择地做了暂时的不死鸟,虽然我的翅膀折断了,我的羽毛脱了,我已没有另一半可以比翼,可是那颗碎成片片的心,仍是父母的珍宝。

可是这样的她,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却用尽积蓄,去撒一个难以自圆其说的谎,为一个年轻人垫付昂贵的医疗费,只为保护他那看起来不顾一切、摇摇欲坠的人生梦想。

“我们来到这个生命和躯体里必然是有使命的,越是艰难的事情便越是要超越它,命运并不是个荒谬的玩笑,虽然有一度确是那么想过。偏偏喜欢再一度投入生命,看看生的韧力有多么的强大而深奥。”

三毛,她有多敏感,就有多坚强。她把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化作了漫天杏花烟雨,寂寂、静静、茫茫地落下来,哪怕春寒依旧料峭。
 

再读《万水千山走遍》,仿佛看到那个眼角重又含笑的三毛,衣袂翻飞,走在拉丁美洲彩霞满天的苍穹下。

在秘鲁,她花三美元买下民族音乐舞蹈团的演出票,和助理米夏在大雨的夜里沿着弯弯曲曲的民居一路往里、推开一扇毛玻璃门、进入走廊尽头空无一人的剧场。这是一场只有两位观众的精彩绝伦的表演,尽管两个人的掌声填不满这一室的空虚。

演出结束后,吹笛的中年人——砸锅卖铁强撑这个艺术梦的团长默默走上舞台,为三毛奉上一组自己谱曲、尚未命名的独奏。粗糙短胖的手指,一只已经吹抚了千万次的芦笛,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化为笛、化为曲,化为最初的世界,在那里面,一个神秘的音乐灵魂,低沉缓慢地狂流而出。

读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三毛为何如此温暖明媚又如此彻骨寂寞,因为,她深深洞悉这世上有太多擦身而过的灵魂,藏着如此之深的孤独。可是,这个悲苦潦倒的印第安人,因为遇到过她,此后漫长一生都不会忘记,他曾是一个舞台上光芒笼身的国王。
 
史航说:“三毛是个能传递很多美好的作家。身为读者,有幸生于三毛之后,更有幸生于三毛发表作品之后,我觉得一直在领受着,美好的四季在自己身边轮回。三毛的写作,不可替代性就在于她在记录的是生活,而不是想象。她在感受的是人,而不是简单的阅读内容。她这样的人永远在节省着我们的时间、延长着我们的生命半径。让我们生命的圆里有更多有意义的内容生长。”
 

“我的这一生,丰富,鲜明,坎坷,也幸福,我很满意。”

到今天,她离开我们已经29年了。

三毛曾经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只鸟,飞跃永恒,没有迷途的烦恼。东方有火红的希望,南方有温暖的巢床,向西追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此时此刻,抬头张望,我仿佛看到一只这样的鸟儿凌空掠过。

我深深相信,在另一个世界,三毛正是如此轻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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