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元明之际思州换篆及二田仇杀 元末,明玉珍占领川蜀之地,至正二十二年(1362)在重庆称帝,国号夏。明氏政权在川蜀之地前后十数年,为了要牢牢守住川蜀一隅,对邻近的思州土司采取了拉拢招抚之策,思州土司因投明氏。嘉靖《思南府志》载:“至元末年,敕宣抚司还旧治,传六世至至正间,其族属镇远州知州田茂安始分据其地,以献伪夏明玉珍,创设思南都元师府,徙今治(明思南府治,今贵州思南)。宣慰田琛徙治都坪,而思州分为二矣。”①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镇远州知州田茂安是北思州宣慰司之“族属”,而非南思州宣抚司之族属,所辖之地除北思州(即思南地)外,并镇远州亦割之。②此说由于田茂安的献地及“宣慰田琛徙治都坪,而思州分为二”,应是有误的。 据《明史·贵州土司传》,田琛为田仁厚之子,于洪武二十年袭思州宣慰司职(南思州),其与田茂安应不在同时代,何来徙治分--?又,道光《思南府续志》卷1日:“至正二十五年,明太祖既平陈友谅,思南宣慰司田仁智、思州宣抚司田仁厚皆归附,则思州、思南分为二实始于此。”思南宣慰司、思州宣抚司既在归附之前已有,就不能说“分二始于此”。根据本文的分析,思州分二早在至元年间已经发生,田茂安以思南之地(即北思州)献明玉珍,只是使北部思州宣慰司改名为思南宣慰司,包括设思南都元帅府,后其子田仁智以思南司降朱元璋时,“纳元所授宣慰诰”,即表明北部元置思州宣慰司印已为田茂安所继承。而南部以清江为治的思州宣抚司并没有投附明玉珍,其宣抚之制也一直沿用未改,《明史·贵州土司传》载其司主田仁厚归附朱元璋时,以宣抚使职纳款,就是明证。由于田茂安献地,使得原来的思州宣慰司和思州宣抚司第一次分别以思南、思州两司不同的名称出现,致使本就将元初以来二思州混为一谈的诸地方志和族谱,一时间找到了思州分二的明显界限,而由此纷纷以田茂安献地作为思州一分为二的历史标志,这实在是一个误会,与《元史》等史籍的原始记载不符。 田茂安献地,明玉珍给了他很高的待遇,“授(茂安)思南宣慰使,其子仁政为龙泉坪宣慰使,仁智领镇远军民同知事,仁美授统兵元帅。”④但这也给他带来了祸害,“思州宣慰使(应为宣抚使)仁厚忿甚,至正七年正月,统兵攻破龙泉坪,仁政、仁美死之,茂安亦抱痛亡。仁智袭职,两家仇杀不休。”⑨志以此次火并在至正七年,甚误。田仁厚杀田茂安等是在其献地明玉珍受封之后,而明玉珍至正十七年始据川蜀,田仁厚怎能先于至正七年杀之?黔南《田氏宗谱》载此为至正二十五年,似可从。思州与思南的这次火并,使两家后人自此仇杀不绝,为其至明永乐年间即告双双败亡埋下了祸根。至正二十五年二月,湖南西部的宝庆、靖州等地为朱元璋所占领,通往贵州东大门的战略通道被打开,攻入贵州已是指日可待。在这种情况下,位于贵州东部的思州、思南二土司便相继归降明朝。同年六月,明夏所属思南宣慰使田仁智遣其都事杨琛归附,思州宣抚司田仁厚也紧接着于次月投明。二田归附,思南田仁智仍授原官宣慰使,而思州田仁厚则由元末的宣抚使提升为宣慰使。这样,明初换篆后,思州、思南并列成为两个宣慰司,思州田氏势力达到其发展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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