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蝶恋花·春景》内容如下：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字面意思直解 “蝶恋花”，是词牌名。 “花褪残红”，褪，是脱去的意思，残红是残留一些红萼。“柳绵”，即柳絮。“芳草”，芬芳的草，一般比喻知音。如《离骚》：“何所独无芳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因此，上阕的字面意思是：杏树上花儿大部分凋谢了，一些枝依稀残留几片红萼，青涩的小果实已经生成；燕子在天空飞舞，清澈的河流围绕着村落人家；树枝上杨花柳絮被风吹得又少了一些，但散发青绿香味的草已遍布大地，哪里能没有芳草呢？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秋千，是一种用以体育锻炼的设施，据说传自少数民族，因其绳索用兽皮制成，故，“秋千”二字繁写时均加有左偏旁“革”。这几句的意思是：围墙里面有秋千，外面是道路，走在围墙之外的行人，看到围墙内高高树起的秋千，并听到了正在荡秋千少女的动听笑声。抑或少女的秋千荡到高处时能看到行人。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多情，这里代指围墙外的行人；无情，代指围墙内的佳人；恼，是撩拨的意思。因此，这两句字面意思是：行人在围墙之外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墙内的笑声也越来越小，慢慢地听不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油然而生，仿佛多情的自己被无情的少女伤害。 二、词意分析 此词是苏轼何时所作，已无从考证，但作者非常得意此词。相传苏轼谪居惠州时，曾命妾妇朝云歌此词。朝云歌喉将啭，苏轼作为６０多岁的老者，却已泪满衣襟。说明此词不仅仅是表面 意思，而是把自己的情感注入其中了。全词上阕惜春，下阕感伤。上阕是借景抒情，即，表面写景，实质写情；字面都是景语，而景语却皆在说情。下阕是寓情于景，字面上在写行人的见闻和心理变化，实质上却在写自己在仕途上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花褪残红青杏小”，既写杏花衰亡，又写青杏初生。死生对比诠释着新陈代谢，但“褪”、“残”、“小”三字传递了丝丝凉意，令人感到几分悲凉。之后，把视线移向广阔的空间，“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燕子飞舞，绿水环抱着人家，一扫起句的悲凉。然后，将目光盯向杨柳枝，“枝上柳绵吹又少”，杨柳树枝上的杨花柳絮已被风吹得越来越少，大自然似乎又失落了一些温柔，令人惋惜。但作者立即将视线转向整个大地，“天涯何处无芳草”，即使走到天涯海角哪里又没有芳草呢？把读者的视野从点带到面，从面转到点，再从点带到更大的面；把读者的心情从悲凉带到清欣又从惋惜带到喜悦。就像微风吹动湖水，一次一次地拍打着岸，虽波澜不惊，却不能平静下来。上阕描写了一个美丽的春景画面，展现的过程令读者心潮起伏。这个流动的画面，表现出作者积极向上和开朗豁达的情怀。细细品味，还能感受到作者对时光流逝的惋惜和对宦海沉浮的慨叹。 “墙里秋千墙外道 ”，是指上面所说的那个“绿水人家 ”。绿水之内，环以高墙，行人能听到墙内荡秋千少女的笑声 ，却见不到芳踪，所以说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一堵围墙，挡住了视线，让读者随行人一起去想象，佳人是怎样的容貌，怎样的动作？但结合作者的经历和处境，不难想象：这围墙岂不是朝廷里的高墙吗？此佳人岂不是能决定自己生死与地位升降的帝王吗？高墙之隔，遮蔽了领导的视线，阻断了自己与领导交流的渠道，正如其在《寒食帖》中所写“君门深九重”，情何以堪。但是，总算听到领导表扬了，可聊以安慰。然而却“笑渐不闻声渐悄”，自己还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做事，逐渐的连表扬也听不到了。“多情却被无情恼”，这表扬是针对自己的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那领导在干什么？还在关注自己吗？一系列的问号！这种矛盾的心理困扰着作者，寝卧不安，躁动不已。也好，罢了罢了，看破了，是自己太多情了，随他去吧，爱咋咋。淡淡的失落，无名的惆怅，凝聚到一句几乎自嘲似的表达——多情却（另有一版本的这个“却”字是“总”，觉得更经得住推敲）被无情恼。 三、是否具有禅意 近代俞陛云先生在《唐五代两宋词选释》评价：絮飞花落，每易伤春，此独作旷达语。下阕墙内外之人，干卿底事，殆偶闻秋千笑语，发此妙想，多情而实无情，是色是空，公其有悟耶？ 我觉得此词并无“空”意。道、佛极境一致，但空是前提。道家、佛家都讲心如止水，心如死灰。关尹子说：外物之来应之以性而不应之以心，性是心未萌的心。还说，性如水、心如流、情如波。而这位老先生把用以抒发自己情感的行人写成＂一遇美色心里就痒痒，甚至还没看到时就已经痒痒了＂的猪八戒形象,难道这佳人笑与不笑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作者以居士自称，曾一度修佛，并交一好友，归宗寺的佛印禅师。谪居黄州时，于《寒食帖》中写一句“死灰吹不起”，自以为自己已心如死灰。于是，写诗一首以赞美佛陀，并将诗稿径寄佛印禅师。该诗内容为：“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诗稿寄出后，以为禅师定会大为赞赏，便一直等待禅师答复，并因此而坐卧不安，静坐却不得入静。接到禅师答复函后异常兴奋，急忙打开，方知禅师根本没有专门答复，而是在其所寄的诗稿上题了“放屁”二字。作者愤而连夜过江以质问禅师。禅师调侃：佛陀八风吹不动，你却一屁过江来。心都不能静，何来禅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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