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的三月,古道西亭,烟柳隐士家。 柳色深深几许,绿几分,日日都不同。 就像高濂在《遵生八笺·春时幽赏》里写到的那样,自正月上旬,柔弄鹅黄,二月,娇拖鸭绿,依依一望,色最撩人。 暖风骀荡,长河青青,沿岸一堤垂柳,最先点染春韵。 最先能让人看见的新绿,就是柳条了,它早早就换上了绿衣,随后长出了芽孢,嫩小而浅绿,当春日再长一点,就长出了细细的柳叶。 近处鹅黄婉转,柳条柔软,婀娜生姿。远处障雨横烟,浅浅淡淡,袅袅婷婷,一似美人春睡起,绛唇翠袖舞东风。 柳,第一次出现在诗歌里,便带着离愁别绪。 时光越动人,人便越动情,怕好物不坚牢,怕世事把人抛闪。于是,那一枝带着春意的柳,便在离别的路口,折过了几千年。。。 柳是留,既然留不住,能做的只有送一程山水,送一柳心意,一寸青柳,一寸柔情,青青柳色最让人动情,也最容易让人伤心。 在车马邮件都慢的古代,山迢水远,路途艰险,一别,也许便是一生。 绵绵柳条上,寄托了太多牵绊,杨柳青青垂地,杨花柳絮漫飞。。。 无数送别,柳条折尽花飞尽,再要消息,只能鸿雁传书,只能借问行人。 柳树是极其平常的树木,它静静地立在溪头岸边,如同朴实的邻家女孩,背着书包放学回家,每天都能遇见。。。 一旦春风起,它深深浅浅的柳绿,便温柔了整个河岸。 花开虽好,但终有落下的那一刻。唯有柳绿最长情,年年知春来,年年绿满身。 每次站在鹅黄的柳树下,都有儿时的感觉。那些远去的童年时光,陪伴我们最多就是柳树了。 风轻日暖时,总会摘下几枝,放在一起编成一个头环,一些大孩子,会把柳条摘下,做成柳笛吹响。 笛声响起,就是春阳里无拘无束的烂漫时光。 那时,年少不知愁滋味,每一次风起柳绿,都是童话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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